?武工隊和游擊隊的區別主要在這幾點上。
一是活動的地區不同。游擊隊一般活動在游擊區,武工隊則基本活動於敵佔區。游擊區有一定羣衆條件,有秘密的抗日政權可以在夜間活動,有可以迴旋遊擊的餘地。而在敵人的“確保治安區”,敵我力量對比懸殊,幾乎男女老少都被敵人組織起來了,象什麼“防共自衛團”、“防共青年團”、“防共婦女會”、“防共兒童團”等等。
武工隊剛剛進入敵佔區時,追殺他們的,並不象以往表現的那樣只是少數的漢奸,而是幾乎所有加入各種防共組織的一般羣衆。只要他們在哪個村一露頭,哪個村的男女老少就一起上陣,又敲鑼又叫喊又追捕。在這樣的環境中,別說開展游擊戰,連立足都十分的困難。而這樣的情況,在游擊區是基本不存在的.
二是組織形式不同。游擊隊有受縣委領導的,有受區委領導的,也有受軍分區領導的,還有自發的,而武工隊全部是受軍分區政治部領導。
三是人員的構成不同。游擊隊的隊員是可以放手徵召的,人員越多越好,只要願意參加抗日的,一般是來者不拒。武工隊的隊員則都是在具備長期實戰鍛練有高超殺敵技能的敵工、鋤奸、偵察等專職幹部和主力兵團的班排長中精挑細選的。
和游擊隊相比,武工隊的成員更精悍。而這裡說的精悍,主要的還不是他們的武藝如何,不是他們手裡的傢伙如何。不是他們遊擊作戰的經驗如何。主要的是能不能準確掌握黨的政策。會不會做敵軍工作,會不會做羣衆工作。
最低限度你得會寫標語傳單,你得會組織開會演講。這是他們的使命要求的,也是武工隊之所以能夠在敵後之敵後那樣艱苦的環境中有所作爲的法寶。而如此高標準的軍政素質,並不是每一名游擊隊員都具備的。
四是主要任務的不同。游擊隊有打仗的任務,而武工隊則沒有打仗的任務。不論晉察冀、晉冀魯豫、山東、晉綏,還是八路軍總部,都不僅沒有將打仗作爲武工隊的任務。反而還一再強調武工隊不是游擊隊,不能過分地刺激敵人而忘記自己主要的工作。
劉伯承就曾反覆強調武工隊的任務是政治進攻,不是軍事打擊,不能作無謂犧牲,羅瑞卿還曾批評過一些對武工隊任務不熟悉的領導幹部,批評那些將武工隊當作游擊隊使用的軍分區領導。
爲什麼呢?因爲武工隊活動地區敵強我弱的態勢限制了他們,如果非要這麼幹,則無異於自殺,而這,顯然不是八路軍所提倡的。影視作品裡模仿西方槍戰片表現的武工隊經常與鬼子刀對刀槍對槍的硬拚血戰的場面。基本是不存在的。
大凡隸屬於軍分區的武工隊,其近戰兵器在當時是相當棒的。不論隊長隊員。都是雙槍。有的是兩支短槍,有的是一長一短,而短槍基本是德國造盒子炮,長槍則既有馬槍,也有卸掉槍托的美式湯姆遜衝鋒槍。
武工隊不打仗,那對他們的實戰經歷要求那麼高武器配的那麼強幹什麼呢?要知道,武工隊的工作環境是敵佔區,是全沒有根據地支撐的敵人的後方統治中心,你不找敵人打仗,可敵人是不會允許你在他的縣城裡在他的模範治安村裡搞宣傳貼標語開會演講的,是不會允許你動不動就到他豢養的漢奸家中殺人索命的,他要找你打你的呀。
身上沒有點功夫,沒有幾件傢伙,你就空着兩手等敵人來捕你綁你嗎。所以,武工隊的傢伙,就象劉伯承說的那樣,不是用來打仗的,是用來爲政治進攻提供保護的。
而實際上,雖然武工隊沒有打仗的任務,但短兵相接的遭遇戰鬥,對於他們來說卻是經常要應對的,只是他們絕對不會戀戰,更不會象電影電視劇中表現的那樣主動找敵人明火直仗硬碰硬對打。
就以馮志曾任分隊長的九分區武工隊來說,從四二年秋組建,到四五年抗戰勝利,前期活動在僞河北省會保定周邊,後期轉戰至日軍駐防重地天津近郊,多次進出保定天津城內,創造出驚人戰績,卻沒有一人犧牲也從無一人重傷。要是象影視中表現的那個打法,在保定天津那樣的地方,我看他們一個也別想活下來。
第三,武工隊的工作重點在農村的基層而不在城市也不在上層。現在電影電視劇裡,有一種趨勢,總是將對手的級別越寫越高,由以前的日僞小隊長中隊長到今天的大隊長聯隊長旅團長市長省長。
似乎只有這樣拍,才能藉以表現那些公館、宴會、洋車、洋樓的奢侈豪華,才能藉以表現那些姨太太大小姐婊子戲子們的嗲聲嗲氣,才能得到較高的收視率,才能讓自己的口水滿意地流出來。
實際這是錯誤的。武工隊的工作重點是在農村,是在棒子壠裡在地道里在炕頭上,是在滿腦袋高梁花子一身臭汗的莊稼漢身上,是在僞軍僞警僞組織的下層。
爲什麼呢?其一,佔領農村這塊廣闊的天地,是中共武裝鬥爭歷來的工作重心。
其二,是由當時面臨的鬥爭環境決定的。在敵佔區的廣大農村中,有敵人建立的各級政權組織,分駐着遍地的僞軍下層單位。
這些維持會長、自衛團長、特務系長、僞軍小隊長、警察分所長們,如果工作做不好,他們就成爲恢復與開闢根據地的絆腳石,而工作做的好,又可以爲我所用,成爲我們的內線,所以自然就成爲武工隊爭取與打擊的頭號目標。
其三,這也是武工隊的能力決定了的。城市上層縣知事市長團長集團長等中高級僞官,一般住在較大城市。對於武工隊來說。一來不容易經常接近。二來這些高官受奴化影響較大,與階級仇恨較深,在沒有受到嚴歷的打擊之前,在敵我力量對比還沒有發生大的轉變之前,也不易做好工作。
而在農村,那些僞軍僞組織中的下層官差們,除個別日寇直接豢養的特務武裝外,多數並不把日本人當成唯一的靠山。從他們身上很容易打開突破口。
至於農村中的各種“羣衆防共組織”,本來就是被脅迫加入的,其成員全與日本鬼子有着血海深仇,只要武工隊的二十響比鬼子的刺刀離他們更近更顯力量了,他們是極願意參加秘密抗日活動的。
只要自衛團長呀警察分所長呀什麼的裝看不見,武工隊就是在他眼前,他照樣高喊“平安無事”。到後來“兩面派政權”出現後,這些農村中的僞政權組織,名稱雖然依舊,而更多則已在我完全掌握中了。
武工隊是什麼。是幹什麼的,在馮志小說原著中。都用一個一個生動的故事詮釋的十分明白,但可惜的是,這麼一個古今中外絕無僅有可歌可泣的英雄羣體卻被現代的影視劇,給糟蹋的面目全非了。
楊棒子率領的和武工隊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六分區的韓科長所帶領的才確確實實地是武裝工作隊。
當時冀中根據地和靠近城市和縣城的游擊區呢被鬼子破壞的非常嚴重,半年多的掃蕩下來,很多以前和我黨關係還不錯的地方關係呢,開始出現了搖擺,甚至倒向了鬼子那邊,所以軍區嘗試派出工作隊,要警告下投靠鬼子的牆頭草們。
韓科長帶隊也確實是爲了三十多名商人被抓的事情來的,如果這件事八路要是不管不問的,老百姓就該對我黨有看法了,所以軍區也準備借這件事打擊下鬼子和漢奸的囂張氣焰。
比楊棒子他們早到了兩天,還在瞭解整個事件的情況,這韓科長聽說楊棒子來了,還和保定的同志們說呢,這可是個大混世魔王,可得看緊了,鬧不好出大亂子!
他們在腰山鎮出的那幺蛾子事,保定這邊接到彙報了,好傢伙人還沒到呢,動靜先過來了,一上手就滅了一幫鬼子的特務,提交通站犧牲的吳掌櫃的報了仇了。
這剛纔一瞅,這傳說中的楊棒子敢情就這個樣啊!雖說對乞丐這身裝扮還是有點心理準備的,可還是大出意外,要不是韓科長介紹,誰能想到這絕對入戲的乞丐就是十一軍分區的前司令呢!
楊棒子扒了身上的爛衣裳,小樑子還要幫着一起去燒了呢,沒承想楊棒子一瞪眼,說啥也不讓丟,這還穿上癮了呢!還是韓科長腦子轉的快,這衣裳留着還能扮乞丐用。
這化裝偵察啊,說來說去的,裝個乞丐的那是最容易的了,一般人呢還對這要飯的呢要不厭惡躲得遠遠地,要不呢丟倆錢啥的也不正眼看,只要你不脖子上長個大鼓包,手裡拿個鼓扇的唱蓮花落,沒人注意你。
裝個商人吧,你的有肚,扮個官員吧,你得有派,就是弄個拉腳的提籃的,你也得會行話和吆喝啥的,那都叫有技術含量的,有經驗長期從事地下工作的才具備這兩下子,像楊棒子這半路出家的也就當要飯的最合適!
等楊棒子他們都洗吧洗吧換上乾淨衣裳了,交通站的同志們飯也張羅好了,楊棒子餓的夠嗆呢,正抓窩頭要啃呢,韓科長把他拉到廂房去了,說幾句話要交待的。
是王政委託韓科長特意轉給楊棒子的,讓他吸取教訓,管好自己的嘴和腿,少說話少閒逛,一切行動要和韓科長和保定站的同志們商量着來。
聽韓科長簡單地說,老三團的事情,黃司令和王政委也都捱了上頭的批評,王政委都做了書面的檢討了,這次本來軍區是想讓王政委帶隊來的,不過聽說北方局的不同意,才抽調的韓科長來的。
還沒完事呢?楊棒子心說,就這麼點破事還揪着人不放了!敢情老子一直也沒給個說話就這麼閒掉着,還是因爲老三團和郭家堡子那點事呢!
憋着氣和韓科長也不好發火,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回那屋和大傢伙一起吃飯去了。飯後保定站的負責人把楊棒子和韓科長叫到一起開了個小會,說了下目前的形勢和正在進行的工作。
聽完人家的介紹,楊棒子還挺高興的,心說可趕上這撥了,目前還是在通過上層的關係,在做營救的努力,還沒到需要楊棒子他們這幫子砸監劫獄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