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紫茜萬般愁緒剪不斷理還‘亂’的時候,孩子他爹一路風塵的趕回了河南。
“大人,您回來了。”聽到報告,馬二蛋滿臉喜‘色’的迎出了客棧。“嗯,我不在這幾日事情辦得如何?”沈崇名笑盈盈的問道。
“大人,屬下您還信不過嘛,你走後第三天,修建河堤的人手就招募齊全,各個磚窯也全部開工燒製一尺見方的方磚,雙管齊下,這些日子兩岸堤壩已經修建二十餘里,明年開‘春’前肯定能完工。”兩人一邊說一邊向樓上走去。
“做的不錯,再過幾日新的欽差就要到了,你趕緊安排咱們的人手潛伏下來,另外收攏人馬,兩日後啓程隨本官南下。”
“兩日後?大人,那時候新任欽差還沒到呢,這攤子是‘交’給誰?”二蛋哥不解道。
“先讓陳驍盯着,等着欽差一到,他再南下追趕咱們,這一路有紫茜在,咱們的速度快不了。”沈崇名吩咐道,接着一揮手讓他退下,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
“紫茜,我回來了。”推‘門’進屋,沈崇名腳底生風的撲到‘牀’前,一把便摟住了坐在‘牀’頭髮呆的趙紫茜。
小別勝新婚,作爲一個男人,沈崇名還是很急‘色’的。不等趙紫茜說話,便將一張大嘴湊上去熱‘吻’起來,兩隻手也沒閒着。
“等等,崇名,我身子不舒服。”用盡力氣推開他,趙紫茜一邊整理衣衫一邊把頭轉到了一邊。
“哦,這樣啊。”沈崇名恍若明白了些什麼,嘿嘿一笑,抓過趙紫茜的纖纖細手,“紫茜,這兩日收拾一下,後天我帶你回紹興,願意嫁給我嗎?”
趙紫茜低着頭不說話,沈崇名還道是她害羞,自顧自的說道:“你這麼好,爹孃肯定會喜歡你的,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那時你是不是應該給我生個孩子了。”
不說還好,一說這話趙紫茜心中更是難過。這兩天一直在爲這事發愁,幾次狠下心腸都想把腹中骨‘肉’打掉,可是事到臨頭卻下不去這個手。可是有了他,自己卻更是狠不下心對沈崇名下手。
“紫茜,你到底怎麼啦?”沈崇名總算是看出了不對,離開這麼一段日子,按道理來說她見到自己應該很開心的,怎麼會悶悶不樂呢?
趙紫茜勉強一笑,“沒事,剛從京城回來,還沒吃法吧,今日我下廚爲你做幾樣小菜。”
沈崇名一喜,可是從來都沒有嘗過紫茜的廚藝,急忙點頭道:“好啊,我去廚房幫忙,咱們兩聯手打造一桌愛心大餐。”
趙紫茜一怔,接着輕笑道:“胡說,君子遠庖廚,你怎麼能去廚房呢。”說着,‘吻’了沈崇名一下帶着一股香風出‘門’而去,不管了,先安安心心做幾天妻子吧。
連着忙了兩天,這纔將所有的事物安排妥當,派人去驛站要來一輛馬車,一行幾十人離開了居住數月的客棧。
“大人,你看!”剛一出城‘門’,前頭開道的二蛋哥就發出一聲驚呼,沈崇名打馬上前一看,也傻在了那裡,城外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人。
“沈大人呢,老朽代表數萬鄉親,給您叩頭了。”一位老者在幾名年輕人扶持上顫顫巍巍的走到沈崇名面前,說了一身,便雙膝跪倒在地對着沈崇名磕起頭來。
“老人家,這是作甚,快快起來。”沈崇名急忙翻身下馬,快步上前把老者扶了起來。
“大人,要不是您,我寧陵縣這次大災不知道又要餓死多少人呢。老朽承‘蒙’衆鄉親擡愛,代表他們給您磕幾個響頭。”說着,又要跪下。
“萬萬不可。老人家,這都是本官分內之事,若說恩德,這也是朝廷的恩德啊。”沈崇名扶着老者說道,心中也是感慨,百姓就是這麼樸實,只要你把分內的事情做好了,他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若是再多做點,說不定就把你奉若神明瞭。
眼看着沈崇名不撒手,老者也沒了辦法,只好點頭道:“莊戶人家沒什麼好東西,老朽身後這些都是鄉親們爲大人準備的禮物,還請大人一定不要推辭纔是。”說着,對着身後那些年青人擺了擺手。
幾大籮筐的東西,多是些‘雞’蛋。禮輕情意重,這東西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能在大災之後聚齊這麼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崇名心中清楚,這東西若是自己不收,只怕今天是走不了了。想着,點頭道:“好,鄉親們的心意本官就收下了,多謝諸位擡愛了,希望從今往後我河南百姓能夠歲歲康泰,永遠沒有災禍。”說着,躬身對着遠處的人羣施了一禮。
坐在車中的趙紫茜看着這一幕,心中的想法再次動搖,不管如何,能受百姓這般愛戴,崇名肯定是個好官,難道自己真的要爲一己‘私’仇要了他的‘性’命,而且他也是孩子的父親,實在是狠不下心下手!
想着,前些天的想法漸漸清晰,放過他,離開他。
一步三回頭,辭別衆鄉親。二蛋哥是個感情豐富的人,‘揉’了‘揉’發紅的眼眶,“大人,屬下真不想離開這裡。”
“那你回去吧,把陳驍換來。”沈崇名瞥了他一眼說道,一大老爺們這麼多愁善感做什麼,很多大事還等着大家去做呢。
“呵呵,不必了,屬下也就是說說,離開了大人,屬下還真是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二蛋哥訕笑道,生怕沈崇名還不放過自己,趕緊叉開話題道:“大人,天氣日漸寒冷,怕是天‘色’一晚就得找一處地方落腳,屬下已經把一路行程都安排妥當了,還請大人過目,看看行不行。”
說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隨着地位的升高,二蛋哥算是深切的體會到了不識字的苦處,這段日子狠下苦心,每日忙外差事便有兩名錦衣衛下屬教自己寫字。
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段日子堅持下來,已經能認識幾百個尋常字眼了,有是有事情需要記錄,也會顯擺一般的拿起筆寫上幾個,自己瞧在眼裡也難免自得一番。
沈崇名接過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先不說錯別字佔據了大半篇幅,光是那歪歪扭扭的字跡就讓人忍俊不禁了。
“咳,不錯,就按你說的辦吧。”沈崇名點頭說道,隨手把紙張還給了一臉期待的二蛋哥。
“大人,您覺得屬下這字寫得如何,是不是蒼勁有力,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呢?”看着沈崇名不出口誇獎自己,二蛋哥忍不住問道。
沈崇名一怔,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對對,不只是這點,你這字還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呢。”
“真的呀,還別說,這一點屬下還真是沒發現,還是大人您的眼光好。”二蛋哥豎起大拇指讚道,誇了沈崇名,更是擡高了自己。
沈崇名呵呵一笑,“嗯,就這樣吧,你派幾個人先行一步去前面找出住的地方,咱們慢慢趕路,等傍晚也能到了。”
“沈崇名南返了?”聽得彙報,正在積極謀劃新方案刺殺沈崇名的蔡文遠眉頭不由一皺。
“正是如此。沈崇名是今早離開寧陵縣城的,但是附近百姓紛紛趕來送行,場面很是壯觀。”顧守成躬身說道。
“南下,他又打算做什麼呢?”蔡文遠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道。“護法,前些日子沈崇名回京,一定是爲了鄭四海的事情,說不定這次忽然南下,就是爲了給鄭四海報仇,這一點,咱們不得不防啊。”馬兀禿握着拳頭說道。
“對啊護法,京城周飛永來信,原來鄭四海的大弟子熊大彪現在也爲朝廷賣命,而且還是京衛三大營三千營的提督僉事,聽說連那狗皇帝都知道他的姓名,可見權勢並非一般。這次鄭四海被殺,他一定急於爲師報仇,說不定又出賣了咱們的什麼消息給錦衣衛,沈崇名這才這麼着急南下的。”‘色’郎君不想讓馬兀禿專美於前,待他話音剛落,也急忙起身說道,分析更深一層,立刻把馬兀禿壓了下去。
“哼,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殺了沈崇名。趁着他在中途趕路,身邊護衛不多,咱們這麼多人一起動手,區區幾十個錦衣衛不在話下。”馬兀禿惡狠狠地說道,光說不練假把式。
蔡文遠點了點頭,又接着搖了搖頭,“沈崇名這次南下,定然是和咱們有干係,不過途中刺殺的事情就罷了吧。他又不傻,說不定早已經設下圈套等着咱們自投羅網呢。”
“護法,您是不是高看沈崇名了,他沒來由以身試險吧。”‘色’郎君壯着膽子說道,在他看來沈崇名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爲‘誘’餌。
蔡文遠呵呵一笑,搖頭道:“不然,事實證明沈崇名確實就在其中,這人有些本事,又當過將軍,膽量可不是尋常的朝廷官員可比,如果所料不差,他一定是設下了圈套,不然以他的心思,只帶着幾十名護衛就敢上路嗎?”
‘色’郎君沒話說了,點了點頭坐在那裡等着蔡文遠表態,瞧護法這神情,分明是心中已經有了新的計劃啊。
“不可力敵,只能智取。”笑着看了一眼將目光全部投向自己的下屬,蔡文遠一字一頓的說道:“這次由羅伊出馬,接近沈崇名,一舉殺掉他!”
那羅伊一怔,其他然也是傻了眼,護法這麼全是這種**的辦法呢,趙紫茜這個前車之鑑難道忘記了嗎?
“這次沈崇名南下,必定會回鄉探親,榮歸故里,人之常情。而官場上也有規矩,到時候紹興官員必定會設宴爲他接風,也好從中得到些好處,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有人獻舞助興。所以這次羅伊出馬,必定能接近沈崇名,到時趁着敬酒的時候,貼身給他一刀,這事就算是成了。”蔡文遠滿臉得意的說道。
那羅伊眼光一閃,不由滿臉得意,看來自己在護法眼中還是有幾分姿‘色’的,這樣的話,日後可要和他好好親近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