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處理完了肖二少的事情,安慰了哭哭啼啼的小晴一番,沈崇名又急匆匆的趕回萬府,一大家子親戚還在呢,方纔離開已經是大罪過了,要是一去不返只怕老丈人臉上掛不住惱自己。 連軸一般的兩頭跑着,其中辛苦不消多說。
看着愛婿去而復返,一直強顏歡笑招待賓朋的萬‘玉’林微微點了點頭,這孩子不錯,知道自家這事也很重要。
“賢婿,家中事情可曾處置好了?”看着沈崇名走過來,萬‘玉’林很是關心的問道。“回岳父大人的話,事情已經安排妥當,方纔離開,還望您不要生氣。”沈崇名滿臉謙恭,可算是給足了萬‘玉’林面子。在座賓朋紛紛投來欣羨的目光,萬大老爺好福氣啊,竟然有這麼好的‘女’婿,不但位居顯要,爲人也是蠻不錯的。
這一通酒從開席到散席一直喝了兩個多時辰。賓客不少,就連自詡爲海量的萬‘玉’林最後也有了七分醉意。不過這是喜事,雖然喝得頭昏腦脹,但是萬‘玉’林臉上笑意一直未曾斷過
送走賓客,翁婿二人坐在正廳裡一邊喝着解酒茶,一邊閒話培養感情。就在這時,一名家人腳步匆匆的跑了進來,“老爺,外面金器鋪老掌櫃求見,說是鋪子裡出事了。”
萬‘玉’林眉頭一皺,頓了頓纔想起自己確實有一家金器鋪。不過無論是什麼事,他也不能在今天這個大喜日子上‘門’來啊。因此,萬‘玉’林臉上笑意頓時少了三分,不耐煩的擺手道:“讓他回去,有事改日再說。”
家人匆匆而去,可是沒一會兒又跑了回來。抹着額頭的汗水,家人急道:“老爺,掌櫃子說咱們鋪子讓人給砸了,等着您示下怎麼處置呢,拖延不得。”
“岳父大人,想必事情不小,您還是見一見吧。”沈崇名看着萬‘玉’林把目光投向自己,急忙出聲笑道。
萬‘玉’林點了點頭,吩咐道:“那就讓他進來吧。”雖然說着,心中怒氣不減,事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爲,養着他們還有什麼用,這鋪子被人砸了,直接報官不就可以了嘛。
“東家,咱們鋪子被人砸了。”來人正是萬記金器鋪掌櫃子,萬‘玉’林家大業大,紹興城各樣產業他都有涉足,這金器鋪只是一個小行當,比起與全城百姓休慼相關的糧莊來,實在是相差太遠。正是因爲如此,這次的回‘門’宴金器鋪老掌櫃纔不夠格參與。
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萬‘玉’林虎着臉說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地這鋪子爲何會被人砸掉,你們是幹什麼吃得。”
“東家,去年小的和您說過,城裡頭的地痞每月讓咱們的鋪子繳納給他十兩銀子,這事您也應了。”掌櫃子說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萬‘玉’林,東家家大業大,誰知道他還記不記得這回事。
“嗯,這事老夫倒是記得,不是讓你們給他們銀子了嗎?”萬‘玉’林有些不解地問道。
“東家,這銀子一直沒少過他的。可是就在方纔,他又帶着人來說要把銀子漲到了五十兩。小的說了幾句,他便讓人把咱們的‘門’頭的牌子給砸了,還揚言明日再不給他答覆,他便直接砸了咱們的鋪子讓咱們做不成生意,小的沒辦法,這纔來找您的。”掌櫃子可憐楚楚的說道,夾板氣啊,在東家面前也沒得到個好臉‘色’。
萬‘玉’林眉頭一皺,心中惱怒不已。紹興城自己大大小小的鋪子近百家,光是這一項的支出每月就有三百多兩銀子了,要是行情再這麼一漲,那每個月還不得給他們突破一千兩啊?若是那樣的話,自己這不就是爲他人作嫁衣裳了嘛!
當初聽說這事自己是想管的,只需用商會的名義把這事告到布政司衙‘門’,布政司衙‘門’肯定不會不管,到時就算是他許刻在紹興勢力再大也不可能鬥得過官府。
但是這樣的地痞流氓自己實在是懶的招惹,雖然告到官府絕對能收拾了他,但是卻不可能把紹興城的地痞流氓們全部給收拾了。如果真的這麼做了,肯定會找來地痞流氓的嫉恨,那樣一來以後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這羣二五眼會放出什麼幺蛾子來給自己搗‘亂’。
萬‘玉’林搓了搓手,怒道:“好大的胃口,這麼多銀子他有胃口吃的下嗎?”
掌櫃的嘆了口氣,埋怨道:“誰知道那廝哪根筋‘抽’錯了,聽鋪子裡的夥計說,今日午間他還在咱們鋪子裡打了人呢,把那相公打得慘不忍睹,險些要了‘性’命。這事過了不到兩個時辰,他便又帶人來咱們鋪子砸壞了匾額。”
“‘混’賬東西,莫非欺我萬家無人?”這分明就是接二連三的挑釁,就算萬‘玉’林涵養再好這是一忍不住拍了桌子。不過,萬‘玉’林嘴上說着,眼睛卻看向了新姑爺。
一瞧這情形,沈崇名立刻站了起來,這是要讓自己去處理這事呢。“岳父大人息怒,這般膽大妄爲的惡人必須嚴懲纔是,您且稍坐,小婿這就去一趟衙‘門’。”說着,不等萬‘玉’林說話便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走,萬‘玉’林臉上的怒氣頓時消散,好姑爺啊。憑着錦衣衛的身份,肯定能將這紹興城的‘混’‘混’嚇破膽,到時看他們還敢不敢再來自己的鋪子搗‘亂’。
一旁的掌櫃子一驚,早就聽聞東家的‘女’婿是京城李德超大官,想必就是方纔那位年輕人吧。這下可好了,他去衙‘門’吩咐這事,任憑他許刻背後的關係多厲害,這回也得栽了。
再說許刻,砸了金器鋪匾額之後便帶着幾名小弟揚長而出。一路之上大搖大擺,街上小商小販的東西隨便拿,當是猖狂的可以。可是好景不長,剛剛走了一條街,就迎面撞上了帶着十多名捕快前來抓捕他的趙捕頭。
趙捕頭還未說話,許刻倒是樂了,“呵呵,趙捕頭果然守信,我那兩位兄弟在哪裡?”
趙捕頭黑着臉看着這個‘混’賬東西,今日險些被他害的雜家也栽進去。“許爺,知府大人有命,讓你到衙‘門’過堂,趙某這裡就得罪了。來呀,綁了!”
許爺一怔,接着一瞪眼睛厲喝道:“姓趙的,你這是何意?”說着話,兩手擺動就要拘捕。
“呵呵,許爺最好還是乖乖的跟着趙某去一趟衙‘門’。到了地方你便知道怎麼回事,千萬不要讓兄弟們爲難,不然咱們可就真的不客氣了。”說着,趙捕頭左手左手搭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看着趙捕頭滿臉冷笑,許刻心中一顫,看來是兩位頂缸的小弟出了問題,事情不好收拾了。
“快,告訴大公子一聲,讓他去衙‘門’救我。”許刻心頭急轉,既然人家要動手,自己可是不能拘捕,萬一真的被砍傷幾刀那可就是太虧了。現在的情況只能請宋大公子出馬了,不然自己這次想出來,瞧這情形,可是不容易了啊。
看着許刻開始搬救兵,趙捕頭也不阻攔,反正衙‘門’有錦衣衛的人在,根本沒咱什麼事。同時對於許刻心中也是一陣不屑,什麼紹興下三流頭面人物,只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這一次對許刻可是動起了真格的,在大街之上也不給他留絲毫顏面,直接五‘花’大綁押着向衙‘門’走去。看着街道兩側行人投來的目光,許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丟人啊。
押着許刻,趙捕頭帶着手下一路大搖大擺趕回衙‘門’。此時二蛋哥正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裡談笑風生的教育着兩位頂缸小弟。懲前毖後治病救人,這是錦衣衛一貫的作風,兩位小夥子眼力勁還算不錯,這半天基本把許刻的發跡史向自己‘交’代的一清二楚。
“大人,許刻帶到。”趙捕頭前行一步,一路小跑趕到魏知府面前說道,眼睛卻一直瞟向了二蛋哥。只見二蛋哥神‘色’微變,頭都沒有擡一下,已經滿臉笑意的坐在那裡教育着兩位頂缸小弟。
魏知府點了點頭,吩咐道:“帶進來。”說着,臉上堆起笑容走到二蛋哥身邊,諂媚道:“馬大人,人帶來了。”
“呵呵,魏大人手下的人還是很能幹的嘛,這纔多大一會兒功夫,這主犯便抓到了,回頭下官一定在沈大人面前爲大人您表功。”二蛋哥起身抱拳笑道。雖然滿臉無害,但是說出口的話可是讓魏知府臊得慌,乾笑幾聲沒有說話。
兩人說話的間隙許刻便被押了進來,二蛋哥扭頭打量起了他。雖然被五‘花’大綁,但是一臉從容,由此可見這小子沒把這次進衙‘門’當回事。
“大膽許刻,見到本官還不跪下!”魏知府黑着臉呵斥道,這廝真是膽子越來越‘肥’了,這次竟然給自己捅出了這麼大簍子,着實可惡。
許刻呵呵一笑,忍着心中怒氣跪在了地上,好漢不吃眼前虧,等大公子到了,自然會爲自己討回顏面的。
這樣的人向來是二蛋哥最爲討厭的,看着許刻這時候了還是滿臉的傲氣,二蛋哥不由動了怒火,轉身上前問道:“許刻,今日午間在萬記金器鋪可是你打的人?”
對方既然把自己也抓了進來,分明就是不打算善了。都這時候了,雖然對方是錦衣衛,許刻倒也不怕了,就算你們再厲害,那也得講王法不是,雖說是打了你們的人,你們也不能要了咱這條小命啊。
“呵呵,許某每天大的人多了,哪裡能全部記下,不若你把他帶來讓我看看?”一聽許刻這話出口,一邊的趙捕頭就知道這小子這次耍橫耍錯了地方。
果然,就見二蛋哥呵呵一笑,也沒說什麼就讓開了身子。而身後的兩名錦衣校尉則一臉冷笑的走了過來,腰間的秀‘春’刀早已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