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擔心,這是奉命前來維護京城安定的人馬。 ”沈崇名笑道,還真是夠懸念的,要是自己晚上一步,不但不能化解危機,只怕更要搞的朝廷人馬自家兄弟刀兵相見自相殘殺了。倘若真的是成了這樣,那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這次之所以命王震和二蛋哥帶兵進京,就是因爲沈崇名不敢太過相信上直衛的人馬。雖然大師兄是上直衛指揮使,可是他這人不貪戀權勢,根本不可能在上直衛中培植自得勢力。
而京城地界又是一塊是非多的地方,就算是直接聽命於皇上調遣的上直衛人馬也不可能例外,能在這裡擔任要職的將領,那個不是背景深厚。這樣的人,自然是逃不脫馮保的拉攏,在這多事之秋根本不可能對大師兄忠心耿耿。
所以,如果不是提前一步將這些將領拿住,王震率兵到來的消息一傳來,上直衛的人馬肯定是把他們當作叛軍處置,說不定這時候已經打了起來。
現在解決了這件事,沈崇名心中也安定下來,一邊吩咐身邊‘侍’衛按照先前的安排調集錦衣衛人手前來封鎖上直衛發生變故的消息,一邊傳令王震火速前來。
事情已經是迫在眉睫了,沈崇名已經決議今晚便動手,一舉掌控局勢,到時候該剔除的剔除,該重用的重用,趁着眼下帝位更迭之際,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把這朝堂好好打造一番。
午夜十分,早已被沈崇名控制在手中的京城城‘門’悄然打開,王震帶着一萬人馬不發一點聲響的進入了京城。
不過夜半時分城‘門’大開而且還進來一支爲數不少的人馬,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馮保的耳中。
要知道東廠暗探密佈京城各處,就連城外也不少,上直衛三大營以及城內各個衙‘門’都有他們的探子潛伏其中。
上直衛的東廠暗探很好對付,幾日前沈崇名就囑咐錦衣衛的人手查清此事,今日擒拿了將領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按照錦衣衛提供的名冊將這些暗探一一擒獲,不然白天事情早就傳到了馮保的耳中。
可是對於城內的東廠人手,光天化日之下的沈崇名可就無能爲力,所以大軍剛剛進城不久,消息便傳到了馮保的耳中。隨即這一消息就像是敲鑼打鼓一般,把京城中的達官貴人從睡夢之中呼喚醒來,在京城,是沒什麼秘密可言的。
“大軍進城?可知是上直衛的那部人馬,又是奉了何人的命令進城?”馮保眉頭緊皺,上直衛中多數人馬都已經被自己掌控在了手中,又是誰可以繞過自己直接調動人馬呢,而且還是進了城纔有消息傳來。
眉頭剛剛皺起,心中想到的一個結果卻是把馮保嚇出了一身冷汗,沈崇名!
“回稟公公,天‘色’太暗沒看清楚,不過看衣甲兵刃,倒像是神機營的人。”探子搖頭說到。
“公公,大事不妙!”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宋清揚的聲音,馮保擡頭一看,卻見他衣衫不整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
宋清揚也是剛剛得到消息,不過他是年輕人,思考問題的時候反應可是要比馮保快上不少的,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沈崇名動手了。所以衣服也顧不得穿,直接趕到馮保這裡彙報消息。
“慌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支人馬倘若真的是他沈崇名調進城的,那他便是意圖謀反自尋死路!”馮保惡狠狠地說道。說出這話,他還是有些底氣的,畢竟已經掌控了上直衛的多數人馬,面對神機營自己可不是毫無招架之力的。
“清揚,你立刻出城一趟,讓上直衛的人馬進京平叛。沈崇名未經皇上恩准便敢‘私’自調動兵馬進城,此乃大逆不道之罪,咱們可不能如此輕易的放過他!”馮保惡狠狠地說道。
宋清揚領命而去,馮保也沒閒着,收拾一番立刻帶着大批人手趕往了張居正的府邸,這下子他張居正還能不出面嗎?
“什麼,大軍進城?”驟聞消息,高拱也是大驚失‘色’,沈崇名這幾日做的事情可都是瞞着他的。這時一聽有大軍夜半入城,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要造反。
“快,備轎……不,備馬去內閣。”高拱的神情有些慌張,爲官多年,這樣的事情他可是沒遇到過的。
“先平了東廠!”二蛋哥惡狠狠地說道,聽說錦衣衛的兄弟們說,雷豹那廝眼下就在東廠,一雪前恥的時候到了,當初在長沙可是差點被這老小子整死。
二蛋哥一聲令下,王震也是沒什麼意見,一聲吆喝,大軍催動胯下戰馬殺向了東廠。
此時此刻的東廠也是戒備森嚴,有一支大軍忽然開進了城內,代表着什麼身爲大檔頭的雷豹心中再清楚不過。可是眼下還沒有接到如何應對的命令,唯一能做的便是謹守自己的地盤。
正當雷豹焦急不安的等待着最新消息的時候,下屬帶回來的最新消息卻是把他嚇了一大跳,進城的‘亂’兵直奔着東廠來了!
一身冷汗暫且不說,這時候雷豹完全可以肯定,這支人馬就是衝着馮保來的。
眼珠一轉計上心頭,雷豹一邊吩咐手下番子嚴防死守,自己一邊向後退去。看如今的情形,馮保完不完蛋尚且不知,但是東廠這次只怕是真的栽了,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如今的自己已經是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一個角‘色’,實在是沒必要爲了馮保這個死太監把‘性’命搭進去。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顧不得過多的收拾,只拿了些銀兩,換了身衣物雷豹便翻牆逃了出去,身形可謂是狼狽之際。
腳程不慢,使出輕身功夫的雷豹沒一會兒便逃出了足有二里地。不過這時候他卻是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不爲別的,只因爲面前有一隊人馬高舉火銃正對着他。
帶來的人馬不少,對付區區一個東廠自然是遊刃有餘。所以剛一開始,二蛋哥便開始安排人馬在距離東廠二里地的地方設防,打定主意不讓東廠的人馬有一個漏網。
雷豹這次算是撞在了槍口上,他遇到這支神機營的人馬,便是二蛋哥剛剛佈置下來的。瞧見雷豹的時候,二蛋哥還未離開,這時一瞧傻了眼的雷豹,二蛋哥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雷豹,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緣分呢。”二蛋哥臉上笑成了一團‘花’,眼神之中滿是得意之‘色’。
雷豹愣了一陣,忽然雙膝一曲跪倒在地。“馬大人,以前各爲其主,但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見諒。雷豹已經決定退出官場隱匿山嶺,還望馬達人大人大量,放我一條生路。”
這一出倒是遠遠的的出乎了二蛋哥的預料,怎麼也沒想到這麼一個英雄的人物竟然會哀求自己。
不但是二蛋哥想不到,做出這一舉動的雷豹同樣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從投靠了朱翊鑾,他雷豹就再無骨氣可言。這一年來,他一直都是卑躬屈膝以保自己的榮華富貴。現在了爲了保住‘性’命,自然是再卑賤的事情也能做的出來了。
二蛋哥眉頭一皺,一時半刻間倒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這事兒可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預料。
“這個……現在怕是不能放了你,你乖乖的束手就擒,說不定沈大人會大人不計小人過,事後放你一條生路。”二蛋哥不是一個奢殺之人,如今這番模樣的雷豹,實在是提不起他的報復之心。
雷豹手一抖,卻又深深的低下了頭。面對神機營的火槍隊,他知道單憑自己的功夫是根本敵不住的。
擒了雷豹,平定東廠的人馬自然是毫無懸念了,推進城來的佛朗機炮一架,不消動手,東廠的番子們便舉手投降。大檔頭都不見了,根本沒什麼好抵抗的了。
時近三更天,馮保已經跟着張居正趕到了翻牆進了宮,神情慌張再也沒有起初的‘陰’狠。出城的宋清揚依舊沒有什麼消息,東廠陷落,城內各個衙‘門’已經被進城的人馬統統控制,如今只剩下內閣這一塊淨土。
“諸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身在內閣之中的高拱緊皺着眉頭問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到現在他也沒搞明白眼下是怎麼回事。
在場的有幾人是六部的尚書‘侍’郎,他們都是得了高拱的命令趕到內閣的。此時此刻進城的‘亂’兵先是平了東廠,接着又是控制了衙‘門’一條街,一連串的動作讓人眼‘花’繚‘亂’,此時此刻少了東廠和錦衣衛的情報,這麼長時間了大家也是沒搞清楚到底是什麼人膽敢生出這樣的動‘亂’。
“高大人,怎麼沒看到沈大人?”忽然有人小聲說道,聽了這話,高拱也是反應過來,是啊,這半天這麼也沒看到這個‘混’小子的身影。想着,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了高拱的的腦海之中,要說不經朝廷擅自調動兵馬,這傢伙可是絕對能辦到了,眼下這事該不會是他做出來的吧。
正當高拱越想越怕的時候,沈崇名行‘色’匆匆的趕到了內閣。現在除了皇宮大內,其他的地方自己都已經掌控,接下來的要做的就是等着天亮之後進宮將躲入其中馮保和張居正抓出來,而這件事,必須有老師和百官的參與,不然自己可就真的成了造反。
“崇名,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高拱黑着臉問道,他這時纔出現在這裡,只怕這事兒和他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