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姚啓聖的縱容,朱顯波也是習慣了。畢竟像這樣的帥才,大明確實不多。
而波斯的情報確實不多,爲了打個有把握的仗,朱顯波要求軍委和錦衣衛同時派出探子前往波斯。同時責成禮部在國內找找有沒有精通波斯語言的本國或外國人才。一些熟悉朱顯波脾氣的官員知道,這是皇上又在爲自己親自前往波斯找嚮導了。
也許是大明太開放,太能包容了,沒過多久,禮部居然在廣州找到幾名波斯人。都是隨莫臥兒使團來到大明的。以前由於因爲有波斯細作的嫌疑,一直低調的生活在廣州。
朱顯波也顧不得什麼間諜不間諜了,他需要儘快的詳盡的瞭解波斯並和波斯建立良好的關係。於是迅速召幾人進京,在南城專門安排了一處驛館。朱顯波則謊稱禮部官員,爲了與波斯建立良好關係,想請幾人幫忙。
有一個人堅決不同意進京,朱顯波也不能用大明皇上的聖旨壓人。其他三人半個月之後就來到了京城。
朱顯波迫不及待的來到驛館看望三人。
“大人,我叫哈梅內伊,這位是我的弟弟內賈德,這位是我的遠房表妹阿古麗。”這位自稱是哈梅內伊的波斯人是爲中年人。 шшш¤ тт kān¤ CΟ
“歡迎你們來大明,你們在大明過得還愉快吧?”
“不瞞大人,大明真讓我們羨慕,我們幾個都認爲不虛此行。我們原本在波斯是從事貿易的,早就聽說大明的商貿很發達,政策很開明所以不遠千里來到大明就是來學習的。”
“呵呵,那就好,以後互相學習。”朱顯波說完又轉向內賈德和阿古麗,內賈德是個很典型的伊斯蘭漢子,比起他哥哥來內向得多,一個勁的衝朱顯波憨笑。
阿古麗一看就是是一個溫柔善良、善解人意的波斯美女。雖然她頭戴絲巾卻無法掩蓋她那天生麗質的面龐。不過怎麼看,阿古麗都不像是哈梅內伊的表妹,倒像是她的主人。
因爲朱顯波進來之前阿古麗正端坐在上位,哈梅內伊坐在下首,內賈德甚至還是站着的。見到朱顯波進來,三個人才連忙起身。準確的說,這個哈梅內伊更像是類似於管家之類的僕人。
當然,出門在外,掩飾下身份也屬正常。朱顯波也沒必要揭穿他們,朱顯波的重點是想了解波斯,學習波斯語,瞭解波斯沙阿對大明的態度。
朱顯波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有空就往驛館鑽,每天也不固定什麼事,到了就和幾位閒聊。好在哈梅內伊漢語說得也不賴,交流是沒什麼問題。
在朱顯波的再三追問下,阿古麗似乎也和朱顯波親近起來。漸漸的,對於哈梅內伊和阿古麗幾個人家世也有一些瞭解,當然朱顯波瞭解得阿古麗更多些,原因很簡單,這個阿古麗是個不折不扣的波斯美女。
“我們沒有吵過架,也沒有打過架,我們只是從不說話而已。”從聊天中得知阿古麗似乎從弟弟出生的那天起,父母的愛和關懷就都轉移到弟弟身上了。弟弟喜歡的東西,她必須無條件讓出。只要弟弟一告狀,無論是誰的錯,捱罵和道歉的都是她。這波斯人和中國人也一樣重男輕女啊,朱顯波覺得也不稀奇。
阿古麗從小就很乖,也努力地學習想要證明自己,但媽媽卻對鄰居說:“哦,我的兒子特別聰明,他從不學習成績都不壞,他要是稍微看看書,成績準比她姐姐強百倍。”
“女兒再好也是人家的媳婦,一出嫁就一了百了,只有兒子纔是自己的指望。”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和諧後世某些農村父母心中根深蒂固。對女孩子來說,讀書只是爲了今後能找個好點的丈夫;打理家務、照顧弟兄纔是女孩的正事。有些父母爲了減輕負擔,甚至在女兒十五六歲時就開始爲她張羅婚事。
想不到這波斯的母親最願意做的事情就是和別人大談特談自己的兒子,開場白永遠一樣,一臉陶醉地說:“哦,我的兒子!”
“波斯美女盡人皆知,波斯美女也是很高境界的。”哈梅內伊似乎因爲自己是波斯男人很自豪。
“我的家鄉是個一偏僻小城,年輕時,我是一白面書生是和氣的有爲青年,宗教上很是虔誠,漢語很不錯,由於迫切地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就隨着莫臥兒使團來了大明。”朱顯波與他談了兩三個小時,在某些問題上沒有達成一致意見。
譬如,朱顯波問他,伊斯蘭教是不是講求正義和平公平的宗教,他說是的,嗯,我也認同。
然後朱顯波問,爲什麼外國女人——即便我們不是穆斯林,爲什麼在波斯甚至莫臥兒要戴頭巾?而波斯和莫臥兒女人到了外國還是堅持戴頭巾?
他說,伊斯蘭教要求女人應該嚴格自己。
這麼一說,朱顯波更加不解了,來自和諧後世的他清楚的知道,有一些阿拉伯國家的女人是戴面紗的,只能看見一雙眼睛;阿富汗的女人要穿連身的大袍波爾卡,連眼睛都看不見;但有一些伊斯蘭國家,埃及、約旦等,女人不一定都要戴頭巾,她們甚至可以穿短裙上街。
他解釋了很多,朱顯波都忘了大部分內容,反正大意就是他們伊朗就有波斯的方式。
接着,問題又來了。朱顯波問“波斯的穆斯林女性來了大明,她們願意戴着頭巾是絕對沒有人干涉她的,絕對不會有人禁止她戴頭巾的——這方面,你看,我們和歐洲人是不一樣的(和諧後世法國一學校曾禁止穆斯林學生戴頭巾),但是明朝非穆斯林女性,如果到了波斯後就被迫戴上頭巾。”
你看,如果我們在大街上不戴的話,會被抓起來的。嗯,我們去波斯來按理說都是客人,在波斯的傳統文化裡面,是應該非常尊重客人的。”
哈梅內伊有點難爲情:“你們作爲客人來講首先要尊重主人的風俗習慣,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成爲朋友。”
朱顯波接着爲難他:“你說得對,所以我們明朝女人如果去波斯現在每天出門都戴着頭巾呢,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你看波斯女性穆斯林到了大明是自由的,她可以根據自己的真主的意願戴着頭巾,這是非常非常值得尊敬的行爲,我們非常尊敬她們。嗯,但我們明朝女人不是穆斯林,在伊朗是不願意帶上頭巾的。
從公平的角度來看,應該是這樣的,如果我們明朝女人在波斯必須戴頭巾,那麼波斯的女性在大明就不能戴頭巾;如果波斯女性在大明堅持戴頭巾,那麼大明女性在伊朗就不用被迫戴頭巾,你覺得這樣行嗎?
哈梅內伊想了半天,說公不公平的事情也很難說啦,但女人總是要戴頭巾的……
這就是波斯人或者說是伊斯蘭教衆的邏輯。
當然朱顯波對於這些是持一種理解的態度的,誰讓人家是MSL呢,你不高興戴,可以不去啊。
“那你和阿古麗到底是什麼關係?”一天朱顯波心血來潮,突然發問,因爲他覺得自己和哈梅內伊等人混的比較熟悉,嚴格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朋友了,這麼問也不算唐突。
“龍大人,不瞞你說,其實我和內賈德是阿古麗的侍衛。阿古麗在我們波斯是有錢人家的千金,阿古麗的父親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遠門,所以讓我們倆跟隨。”哈梅內伊也看得出來,這位龍大人是個精明之人,想瞞似乎很難,再者每次朱顯波去,他都得以哥哥身份出現,結果阿古麗卻在一旁倒茶遞水,主僕三人不知道有多彆扭,乾脆跟朱顯波明說。
“這樣就對了嘛,儘管你我的職責不同,但我們應該算朋友吧。在大明,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找我,而我呢則是奉命瞭解下你們波斯。”
“僅僅是瞭解我們波斯?”阿古麗似乎比以往積極多了。
“當然不僅僅是瞭解,可能你們也聽說了。大明的第四艦隊剛剛驅逐了盤踞卡拉奇幾十年的荷蘭海軍,現在整個印度洋除了幾個小港口由法國、意大利等國佔駐之外,大部分沿海港口都在大明手中。大明現在的首要敵人是逃往波斯灣的荷蘭人。
你們也知道,大明和莫臥兒帝國的關係一向不錯,因而能夠順利在印度站穩腳跟。如今荷蘭波斯建交多年。而大明與波斯僅僅侷限於少量的陸地貿易,兩國政府都沒有什麼接觸。
你說如果大明海軍出兵波斯灣,薩非王國的沙阿會不會幫助荷蘭人來攻擊大明海軍呢?”這個問題顯然是朱顯波臨時起意,畢竟這種可能是有的,阿古麗等人事波斯人,他們自己真實的想法對大明的政策有參考價值。
“如果大明海軍不像荷蘭人那樣殘暴無恥的話,阿拔斯沙阿應該會保持中立。”阿古麗插了進來。
“你是說荷蘭人在波斯行事很殘暴,很無恥?波斯人很反感?”
“差不多吧,要不莫臥兒人怎麼會倒向大明呢?”哈梅內伊善意的提醒道。
“那你們覺得我們明朝人怎麼樣?”
“霸氣!”
“霸氣?”朱顯波沒想到阿古麗對大明是這樣的印象。
“難道不是嗎,從京城到馬六甲到科倫坡到卡拉奇,你們大明海軍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霸氣。”
“那你喜歡這種霸氣還是反感呢?”
“說不上來,不過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自己是大明人。”
“那還是喜歡。”朱顯波展現了厚臉皮的一面。
“誰不喜歡自己的國家強盛啊,我們波斯人也不例外。但似乎伊斯蘭人都大海沒有興趣,歐洲人越過非洲來到波斯,甚至攻入了莫臥兒,我們很多伊斯蘭人都覺得無所謂。”阿古麗感嘆道。
“要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有遠見,那我們大明也好,歐洲人也好,只怕早就被趕出波斯灣,趕回東亞了。”朱顯波解釋道。
“也不一定非要非敵即友啊,大家可以一起做貿易嘛,各取所需。”
“嗯,阿拔斯應該請你做軍師。”朱顯波適時的拍馬屁。
“唉……”聽到朱顯波的奉承,阿古麗非但沒有開心,反而有點失落,就好像一個滿腔抱負的學子不被重用一樣。
從阿古麗那一聲長嘆中,朱顯波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這個阿古麗不簡單。絕對不是一般的底層人物,一般的女人誰會有心思憂國憂民啊。
看起來得讓錦衣衛暗中調查這三個波斯人。當然這些不能操之過急,無論是派往莫臥兒還是波斯的錦衣衛得到的情報都需要一個過濾和彙總的過程。
這三個波斯人,做朋友可以,但得來的情報同樣只能半信半疑。
……
隨着朱顯波的頻繁到訪,幾人的的確確的開始熟悉起來,阿古麗也把朱顯波當做了真朋友,甚至關心起他的私生活來,甚至想要見見他的夫人,這讓朱顯波十分爲難,按道理來說,一個外國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想見自己的夫人太正常不過了。
但是朱顯波不知道該帶誰啊,而且他的身份太敏感,如果直接表明身份只怕會招致幾人反感,這樣套取情報的方式,估計誰也接受不了。
唉,還是慢慢做朋友吧,朱顯波只得找個蹩腳的藉口回絕了,朱顯波不敢說自己沒老婆,不然容易引起誤會。但他那裡知道波斯人才不在乎呢,在波斯,男人娶四個老婆太正常了。
既然朱顯波不想說,阿古麗也沒有再提,不過這樣一來反而增加了朱顯波的神秘感。這個來自波斯的女人,本來就對東方的帝國抱有一種很好奇的心態,如今這個風度翩翩的男人讓阿古麗更加好奇。
她甚至想偷偷的跟蹤,在哈梅內伊的勸阻下,纔沒有行動,當然朱顯波周圍的那些錦衣衛也起了一定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