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輛車連夜趕路,終於到達了獨立派的一個軍事基地,據諜報消息,被劫持的人質就被安置在這個基地裡。
受自然環境影響,這裡的人特別愛挖坑,這個基地地面上有幾個營房和哨卡,但是地底下肯定還有人,而人質多半是被囚禁在地下基地裡。
這個地形易守難攻,大家都不敢貿然行動。
虎鯊通過無線電對艾爾說,“我觀測到了喀法爾的位置,和這個基地重疊了,他也在這裡。”
“什麼?喀法爾也在那兒?”艾爾道:“難道他也被劫持了?”
“不,喀法爾和獨立派有一定的援助關係,他多半是來這裡尋求庇護的,他身上帶了那麼多錢,又長了一張富裕的白人面孔,如果在這種慌亂的地方被暴民劫持的話,可能連命都保不住,所以他多半是請求庇護的,然後再找時機回法國。”
艾爾怒道:“那現金豈不是多半被這些獨立派給吞了。”
“當然了,很遺憾,但是這個情況也是我沒有預料到的。”雖然他話是這麼說的,可語氣中沒有半分遺憾的意思,喀法爾在這裡出現,正好省了他接下來去尋覓的功夫了,他的目的本來就不是錢,他要的是喀法爾這個大活人。
艾爾握拳道:“從來沒人敢跟老子搶錢,兄弟們,咱們把這個賊窩一鍋端了。”艾爾的耳機裡傳進一陣雜亂的鬨笑聲,大家信心十足地附和着。
虎鯊道:“六名人質的相貌大家都記住了嗎?要儘量確保每一個人質存活。”
“記住了。”
“那麼我來說一下作戰計劃,簡單來說,我們要在地底下的敵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把地面的人清掃乾淨,然後用催眠瓦斯或者強光手雷對付地下的。”
豪斯道:“我不贊成用強光手雷,你們這羣僱傭兵沒有一點同情心,幾年前在紐約那次,你們用震盪彈攻擊劫匪和人質坐的巴士,造成幾名人質留下終身殘疾,你們只考慮人質是否活着,卻不考慮他們是否真的安全。”
艾爾冷哼道:“第一,當時如果不用非常手段,劫匪馬上就要登船,像你們那樣猶豫不決,等他們發現船已經被扣押,難免會狗急跳牆。他們連命都不要,到最後的結果必然是報復性地射殺人質,或者乾脆引爆炸藥同歸於盡,我們從大局出發,那是當時最好的選擇,只不過是聾了或者瞎了,總比命沒了好。第二,這趟任務,你們要聽我的,否則就滾下車。”
豪斯沉默了一下,沒再說話。
虎鯊接口道:“大家帶好光感調節護目鏡,這是我們剛從美國購入的一批新產品,能充當夜視鏡,也能在遇到強光時自動保護眼睛,強光手雷是下下策,如果不到非常關頭不要隨意使用。但畢竟催眠瓦斯有作用時間、散播速度和範圍等侷限性,而且在這種地底下挖基地,設計者不可能不考慮防火和防毒,基地下面多半配備了防毒面罩,所以催眠瓦斯能夠起效,但是效果一定不會太大,所以大家多加小心,關鍵時刻就是用強光手雷吧。每人帶一顆就夠了,記住不要同時引爆,如果不想被活埋的話。”
在地底下使用強光手雷也是冒險之舉,雖然強光手雷震盪沒有炸藥那麼大,但畢竟會產生一定影響,如果同一時間引爆太多,就有塌方的危險,不過這種易守難攻通道狹窄的地道,敵人非常容易堵着個拐角就堵死他們的全部進攻,不使用這種手段,即使能攻下來,犧牲也太大了。
人質的健康和戰友們的性命,他們當然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豪斯沒有再發出異議,虎鯊派人去給他們送了護目鏡和手雷。
艾爾開始指派人員,“地面上看着人不多,卡利負責塔樓,單,你手臂不方便,跟着卡利當他的掩護手,獵鷹,監控攝像頭交給你,虎鯊、科斯奇負責東邊哨卡,百合、走火負責南面的,我和沈長澤西面,其他人員等卡利行動後,從塔樓方向進入基地,現在正是他們熟睡的時候,進入營帳後先用瓦斯,把所有人幹掉,然後堵住地下基地的入口,我們一起行動。現在,出發!”
十幾個人清減裝備,然後趁夜訓練有素地摸進了基地,當先頭部隊悄無聲息地完成任務,幹掉哨卡守衛後,後續人員悄悄靠近兩個營帳,放出催眠瓦斯,在等待了一會兒後,他們帶好面罩,抽出軍刀,矮身摸了進去,這些睡得爛熟的獨立派士兵就像案板上的魚,在毫無抵抗的情況下,被他們一個一個地抹了脖子,沉悶的空氣中頓時飄散出濃郁的血腥味,聞之讓人作嘔。
幹完之後,所有人開始往地下基地的入口移動。
沈長澤緊握着沾滿血的軍刀,透過無線電輕聲說,“爸爸,你還好嗎?”
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單鳴的回覆,沈長澤有些心急,單鳴現在手臂受傷,一旦狙擊手被發現,他就可能受到波及,他不能不擔心,於是他又問了一遍,“爸爸?你聽到嗎?”
單鳴冰冷地聲音傳來,“別廢話。”
耳機裡傳來好幾個人的低笑聲,沈長澤臉有點兒燙,艾爾更是調侃道:“你究竟是十五歲還是五歲,成天找爸爸?”
沈長澤剛想辯駁,虎鯊低沉的聲音響起,“都他孃的給我閉嘴,好好幹活兒!”
無線電終於清靜了下來。
獵鷹開始破壞地下基地的門鎖,兩分鐘之後,只聽輕輕地一個金屬旋轉的聲音,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獵鷹拉開催眠瓦斯的拉環,一連扔進去了三個。
除了在營地外守衛的六個人之外,其他人戴上防毒面罩,把防護眼鏡掛在脖子上,以備隨時切換,然後一個個端着槍走了進去。
瓦斯冒出的濃煙把整個巷道都給填滿了,可視性變得非常差,他們交錯着左左右右地貼着牆根兒,一步一步地往裡走,入目先是一個監控大廳,裡面的人全都睡着了,監控大廳後面有三個門,應該是通往不同的攻能區域,虎鯊把隊伍分成三隊,進入了那三道門裡。
沈長澤和科斯奇、百合以及一個豪斯帶來的SWAT一隊,他們先把瓦斯放了進去,然後謹慎地往裡走。
突然那個SWAT爬到了地上,耳朵貼着地面,然後打了個手勢,表示有人過來了。
沈長澤看了看頭頂,上面是地下基地用來通氣的管道,全都暴露在天花板上,很粗,足夠支持人的體重,沈長澤一腳蹬到牆面上,然後借力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管道,翻身趴了上去,然後順着管道往前爬。爬了四五米遠,前方的瓦斯含量低,已經能看清周圍情況了,三個人獨立黨士兵帶着防毒面具,端着AK悄聲跑了過來,沈長澤等他們從自己頭頂路過,然後雙腿勾住管道,身體倒掛了下去,瞅準了落在最後的一個士兵,一下子拔掉了他的防毒面具,然後快速捂住他的嘴,刀鋒一下子隔斷了對方的喉嚨。
即使他動作很快,那個人還是發出了聲音,引起了前面兩人的注意,沈長澤一下子跳到了第二個人身上,雙腿纏住他的腰,手肘摟住他的腦袋,用力一扭,硬生生擰斷了他的脖子,這個時候,跑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倒在了地上,百合最喜歡逗沈長澤,這時候就風情萬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把帶血的刀子在那人身上蹭了蹭。
沈長澤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做了個跟隨的手勢,四人繼續前進。
耳機裡傳來了槍響,看來其他小隊的人已經開火了,四人加快腳步,順着通道一間一間房間地找,突然,前方十多米處一扇門打開了,一個提着褲子睡眼惺忪的從裡面出來了,看樣子爲外面發生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起夜上廁所來了。
四個人都愣住了,沒想到突然這麼冒出來一個人,那個人跟他們打了個罩面,突然瞪大了眼睛,張嘴就喊,科斯奇舉槍崩碎了他的腦袋,槍聲一響,他們就沒辦法繼續隱蔽行動了,沈長澤一邊往前衝一邊掏出懷裡的強光手雷,猛地投進了那個開門的房間,然後一下子撞在了門板上,把要出來的人全給撞了回去,手雷聲炸響,整個基地直晃,土屑灰塵掉了他們一身,房間裡傳出了痛苦的嚎叫聲。
沈長澤帶上護目鏡,一把拉開門,端着PSG開始對着裡面的人掃射,所有人都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滾,根本無力反抗,很快這裡就變成一個屠宰場。
他們進屋搜了一圈,果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宿舍,他們快速撤出,然後開始加快速度,跑步前進。
沈長澤不敢再用手雷,我估計其他人也不敢用了,手雷的震盪比他們想象得大,如果這裡塌了,他們都得被活埋。
接下來的路程還算順利,他們最近找到了那羣人質,人質全都被鎖在一個房間裡,門口的守衛吸入了瓦斯,早就睡着了,也因此撿回一條命。
科斯奇打開門的時候,人質一陣**,他開始回憶人質的相貌,然後清點人數,“一、二、三……咦?怎麼多了一個?咦?我好像見過你。”
沈長澤扭頭一看,安靜地坐在角落裡的人,在暗淡的光線下只露出一張雪白的面容,跟其他形神狼狽滿眼恐懼的人質相比,他看上去非常鎮定,彷彿不是被人關押起來,而是來這個參加一個會議,這個人遊隼的傭兵們都見過,他是那個來自中國的軍醫——唐汀之。
唐汀之站了起來,這回,他沒穿軍裝和白大褂,而是一身很普通的休閒裝,他面無表情地對沈長澤道:“真巧,該來的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