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套上衣服趕緊跳下牀,一邊往往外走一邊問道:“怎麼了?丫頭。”
走到客廳,看見瞳瞳正在餐桌旁撿拾玻璃杯的碎片,安鐵趕緊把瞳瞳拉起來,檢查瞳瞳的手,然後說道:“怎麼用手撿?扎到手怎麼辦?”
瞳瞳擡起頭,看着緊張兮兮的安鐵,突然丟下手中的玻璃碎片,直起身,直視着安鐵,聲音發抖地說:“叔叔,我愛你!”
瞳瞳說完,迅速低下頭,然後輕輕抱着安鐵的腰,把頭埋進了安鐵的懷裡。
此時,早晨的陽光斜斜地照進廳堂,光線橘黃而通透,空氣中浮現着一種漂浮的虛幻的夢幻的光揮。瞳瞳的臉埋在安鐵的懷裡,彷彿一隻時光中迷失的小貓,終於找到了家門。
雙手環抱着瞳瞳的肩膀,安鐵呆立在那裡,彷彿老僧入定一般,過了一會,安鐵纔看了一眼窗外,彷彿是想看看此時自己的擁抱有沒有被楚香看見,又或者彷彿是告別,告別那些寂寞和孤獨的夜晚,告別那楚香那彩色的總是一個人舞動的孤獨的水袖。
安鐵心裡劇烈地跳着,臉上也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這種奇妙的感覺簡直用言語無法形容。
瞳瞳從安鐵的懷裡擡起頭,看安鐵呆呆的不說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又說道:“叔叔,剛纔你在屋裡說什麼來着?”
安鐵這纔回過神來,使勁捏了一下瞳瞳的手,有些語無倫次地說:“丫頭,我說,我也愛你!”說完,安鐵把瞳瞳拉近懷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瞳瞳擡起頭,眼圈微微有些發紅,往安鐵懷裡一靠,這時,兩人站的位置正好被晨光覆蓋住了,兩個人沐浴在早晨暖暖的陽光中,地扳上那兩隻影子緊緊靠在一起,在客廳裡留下了一個長長的剪影。
這麼靜靜相擁了好一會,安鐵才反應過來自己只穿着一個大褲衩,連褲子還沒穿呢,不由得尷尬一笑,道:“丫頭,那個,你先準備早餐哈,我去洗漱一下,呵呵。”
瞳瞳點點頭,離開安鐵的懷抱,然後一下子就發現安鐵沒穿褲子,忍不住撲哧一笑,然後看看安鐵說:“叔叔,你這樣好奇怪,嘻嘻。”
安鐵老臉一紅,趕緊回屋穿褲子,等安鐵洗漱完之後,往餐桌上一坐,看到桌面上擺着好幾個小菜,豐盛得很,安鐵搓了一下手,道:“我原本還打算早晨給你準備早餐呢,沒想到你這丫頭起這麼早,嘿嘿。”
瞳瞳把一碗粥遞給安鐵,然後一邊說道:“對了,叔叔,你今天公司裡有沒有事,如果要是忙,那也不用刻意陪我。”
安鐵喝了一口熱粥,很燙,在嘴裡用舌頭轉了好幾圈才說出話束 “沒事,我都安排好了,今天一整天就陪你過生日啦,哎,丫頭,你今天給我的這身衣服是送我的禮物?”
安鐵再次打量了一下瞳瞳給自己準備的這身衣服,一套白得晃眼的打扮,樣子也非常精神,要是離遠一看,還真有點白馬王子的意思,想到這裡,安鐵心裡一樂,小丫頭還有白馬王子情節?
“嗯,是一部分。”瞳瞳說完,從手邊拿出一張卡遞給安鐵,然後神秘地笑了一下,說:“這個也是我送你的。一匹馬!”
安鐵接過瞳瞳遞過來的那張卡片,驚訝地看了一下,上面寫着“皇家馬術俱樂部鑽石卡”,安鐵錯愕地問道:“一匹馬?”
瞳瞳含笑使勁點點頭,慢悠悠地說道:“我前一段日子在國外賣了三幅畫,賣了差不多200萬人民幣,所以收到錢之後我就想買一匹馬送給你,讓你鍛鍊身休,現在這匹馬寄養在這個馬術俱樂部,我給你辦了這張貴賓鑽石卡,你有空就可以去那裡騎馬鍛鍊了,那匹馬可漂亮了,我們隨時可以去看,叔叔喜歡這個禮物不?”
看着瞳瞳天真卻認真的樣子,安鐵半天沒說出話來。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琢磨給瞳瞳送禮物,他做夢都沒想到,在瞳瞳的生日裡,第一個收到禮物的卻是自己,是瞳瞳送給自己的禮物。
而且這禮物如此昂貴,而瞳瞳卻雲淡風輕地就像是給自己送了個鈴鐺一樣。
“那匹馬不會是白色的吧?”愣了半天,安鐵突然笑呵呵地問了這麼一句。
瞳瞳愣了一下,然後臉一紅,羞答答地“嗯”了一聲,似乎有點被人猜到心思的意思。
“丫頭,你.....”安鐵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看着一臉明媚一臉紅暈的瞳瞳,安鐵突然發現瞳瞳還是那個許多年前與自己不時耍些小心思的小女孩子。
瞳瞳居然想把自己打扮成白馬王子,還是一個小女孩子的心思啊。安鐵的臉上樂開了花,瞳瞳的這個舉動雖然天真單純,但正是這種單純,讓安鐵突然感覺到那種潮水般的愛的快樂,向自己席捲而來。
安鐵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快樂過!這種單純的快樂!一種單純得如同醒#濯頂的宗教信徒才能體會到的快樂。
瞳瞳擡起頭,有些不解地看看安鐵,大眼睛忽閃忽閃,像是一面澄明的鏡子似的,而那鏡子裡面還帶着絲絲漣漪,一圈一圈將安鐵繞緊。
“丫頭,生日快樂!”安鐵鄭重其事地對瞳瞳說道,眼裡含着無盡的柔情與從內心蕩謙而出的快樂。
瞳瞳含着眼淚,卻是笑的,眼睛完成了一彎月牙,小巧的嘴巴也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有些侷促地坐在安鐵對面,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纔好了。
“嗯,我也有禮物送給你,但得等到晚上從你媽媽家回來的時候。”安鐵笑着說。
安鐵見瞳瞳既發窘又欣喜的樣子,不由得從座位上站起身,然後越過長條餐桌,眼睛灼灼地盯着瞳瞳的臉,緩緩低下頭,蜻蜓點水一般吻在瞳瞳嬌嫩的嘴脣上,當兩個人的嘴脣貼在一起,就好像被什麼粘住了似的,瞳瞳微微仰起頭承接着安鐵的這個吻,長長的睫毛跟隨着心跣的韻律輕輕顫抖。
瞳瞳由於剛喝過牛奶,脣上還帶着一股濃濃的奶香,使安鐵感覺像是含住了一塊柔軟綿化的奶酪似的,一時間在瞳瞳的脣上流連着不肯離去,於是兩個人就隔着餐桌神情而熱烈地吻着,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和悸動。
就在這個時候,安鐵的電話響了起來,使兩個人同時一驚,安鐵看着瞳瞳猛地睜開眼睛,臉色也急速地變成粉紅色,心裡不禁暗罵這個電話來得有點煞風景,轉身回臥室拿起手機一看,電話是周翠蘭打來的。
安鐵走回到餐桌旁一邊跟瞳瞳說了句:“是周翠蘭。”一邊把電話接了起來。
“叔叔,我是翠蘭吶,今天我這個店開業你沒忘了吧?我現在正等着你和瞳瞳過來給我剪綵呢。”周翠蘭聲音愉悅地說。
安鐵頓了一下,道:“哦,沒忘,正吃早飯,馬上就過去,嫂子,你那邊是幾點正式剪綵啊?”
“不着急,我就是打個電話問一下,怕你忘了,這裡九點鐘纔開始呢。”
“哦,那行,我和瞳瞳九點之前肯定能討去,你先忙吧。”
與周翠蘭結束通話,安鐵把電話忘餐桌上一放,然後看一眼瞳瞳,瞳瞳現在還穿着家居服呢,不知道瞳瞳今天會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安鐵兀自在心裡琢磨着,臉上已經漾出了笑意。
“叔叔,咱們吃完飯收拾一下就過去吧,其實周翠蘭能記得我生日我還有點意外,所以以前對她那些不好的記憶似乎也淡了很多。”瞳瞳一邊咬着一片面包,一邊對着安鐵說道。
“嗯,這周翠蘭本質也不算壞,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我們這麼對她,她要是還像以前那樣對咱們,那也真是說不過去了。”安鐵客觀地說。
“是啊,叔叔一直對她不錯的,在她身上花的錢也不少了,還有啊,當初……”說到這裡,瞳瞳頓了一下,有些尷尬地笑笑,說:“不提那些了,叔叔,你再多吃點。
安鐵知道瞳瞳想起了什麼,可今天安鐵的心裡幾乎裝不下什麼不好的念頭,這一天不但是瞳瞳生日,在安鐵的心裡更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兩個人吃完飯以後,安鐵在瞳瞳收拾碗筷的時候把那枚打包好的銀戒指揣進兜裡,然後又給張生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大哥,我知道你要問我啥,我像你拍胸脯保證,絕對萬無一失,嘿嘿。”還沒等安鐵開口,張生就開始打包票。
“操!你這傢伙比我還急,不光是晚上那事,今天周翠蘭的米線店開業你沒忘吧?我打算中午的時候讓咱們公司的員工都過去吃米線,算公司請,給周翠蘭捧個場,你組織一下。”安鐵說道。
“沒問題,我中午保證把咱們公司的人都整過去,嘿嘿,對了,大哥,你和小嫂子過去嗎?”張生問道。
“一會就過去,我不是還給她剪綵嘛。”
“那就好,原本我還打算讓大哥幫我轉達一下小嫂子,祝她生日快樂呢,既然你們都去,那我就當面對小嫂子說好了。”張生在電話那頭聲音興奮地說。
“哈哈,行,不過你這大嘴可別到處說去,瞳瞳不喜歡搞得人盡皆知,記住了嗎?”安鐵囑咐道。
“哎呀,我知道啦,目前年咱們公司也就我和趙燕知道而已。”張生大大咧冽地說。
安鐵一聽趙燕也知道了,頓了一下,道:“說你大嘴巴你還不承認,趙燕是怎麼知道的?”
張生乾笑了兩聲,連忙打岔道:“那什麼,大哥,你要是沒事我就掛了,那邊有一個找我的電話。”
安鐵無奈地笑了笑,說:“那行吧,你先忙,中午的事別忘了啊。”
安鐵打完電話回到客廳,看見瞳瞳已經不在廚房了,而瞳瞳臥室的門正緊緊地關着,心想,瞳瞳肯定是在裡面換衣服呢。
安鐵踱步走到衛生間的鏡子前,打量了一下鏡中的自己,這麼一看,安鐵還真有點不太適應,一身白衣可不是自己的風格,白衣服太不禁髒,安鐵很少穿白色的衣服,今天這麼一穿還真覺得有點怪怪的,不過說真的,這白衣服還真使自己的氣質提升了不少,有點人五人六的感覺。
“我這像白馬王子嗎?”安鐵摸了摸下巴,對着鏡子很自戀地努了努嘴,然後就笑了。還好,剛纔洗激的時候簡單颳了一下鬍子,否則一身衣服白得不像話,卻鬍子拉碴的,那就難看了。
就在安鐵對鏡子在心裡暗暗誇獎自己的時候,再一擡頭,突然在鏡子裡看到了穿着一條白色帶紅色印花長裙的瞳瞳,像一個清麗出塵的仙女一樣站在自己身邊,好像一個夢裡的幻影。
第二部 第五卷 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