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被一箇中華幫的管事帶着來到路中華的辦公室,安鐵發現就路中華一個人在,正坐沙發上清洗茶具,在等着自己。
安鐵在沙發上坐下,看看桌上的茶具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了,我剛纔在電話裡聽着這邊還熱鬧着呢。”
路中華一邊泡茶一邊道:“剛散了,跟他們討論一下幫裡改革的事情,還有最近不是事情多嗎,又詳細地分了一下工,剛纔你打電話來的時候孫大勇正跟這嚷嚷呢,說什麼給他的分的工作少了,不信任他之類的,這傢伙,別看挺粗,還挺斤斤計較,呵呵。”
安鐵也笑了一下,道:“大勇爲人耿直,挺有衝勁,估計是上次的事情他覺得挺不對起你,急於立功,將功補過吧。”
路中華遞給安鐵一杯茶,道:“呵呵,是啊,大哥,昨天你見到王貴了是吧?”路中華話鋒一轉提起了昨晚的事情。
安鐵一聽路中華這麼問,知道路中華在顏如玉可能也有眼線,便道:“是啊,又被王貴噁心了一把,對了,小路,我來是想跟你說個事,你還記得前工地上的事情不?我當時不是發現有幾個可疑的人起鬨嘛,昨天在美人廬的大門口,我又發現了這夥人,現在正讓張生查着。”
安鐵看看路中華,頓了一下,繼續道:“現在只查出了他們是什麼人,可對我們來說也是個進展,這事張生在盯着,他查到這幾人的住處了,還調查了一下他們以前的身份,他們以前都是鐵成地產的民工,偶爾還去你下面的小賭場賭錢。你以後也可以讓人留意一下,這幾個人絕對有用,目前我想知道他們受命於誰,都跟什麼人接觸。”
路中華沉吟着點頭,然後道:“這個信息很重要,我這就讓小黑派人盯住這件事。”
安鐵頓了一下,又道:“嗯,現在每一個細節都有可能發現重要線索,都不能忽略了,小路,我覺得你這邊的壓力這幾天應該會小一點。”
路中華聽了,有點不大明白,連忙問道:“爲什麼?”
安鐵笑了一下,並沒有詳細說,而是道:“到時候你就知道,對了,小路,這幾天你讓小黑或者吳軍協助張生監視支畫,目前支畫的動向很重要,包括她最近都幹些什麼事情,跟什麼人接觸。”
路中華見安鐵沒有詳細說的意思,也就沒深問,皺了一下眉頭,道:“嗯,我會讓小黑他們跟張生碰頭的。”
在路中華這邊坐了一會,安鐵就回公司,這些天一直沒怎麼在公司辦公,很多事情都積攢在了一起,安鐵雖然腦子裡想得事情很多,可還是得打起精神處理公司事物。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安鐵坐在辦公室裡看着瓦藍的天空,不知不覺就想起了瞳瞳,貴州的天氣也很好,不知道瞳瞳此時是否也在想着自己。
晚上,安鐵約了彭坤在日吧裡喝酒,之所以選擇在日吧,安鐵是想從正面瞭解一下支畫的動向。
到了日吧之後,安鐵和彭坤要了一個包間,然後叫上幾個小菜和清酒,坐在那一邊喝着一邊閒聊。
彭坤捍着小酒盅,在那搖頭晃腦地道:“安大官人,聽聞你最近非常之忙,不知近日可有心得啊?”
安鐵被彭坤這副神叨叨的樣子都逗樂了,道:“鄙人在怎麼有心得也不如彭大相公知道的事情多啊,這麼說吧,我現在對我們的文化很感興趣,你也知道我現在做的是文化產業,我想着,等有那麼一天,把手紙都跟文化聯繫起來,嘿嘿。”
彭坤把小酒盅往桌上一放,慵懶地往靠墊上一歪,繼續文縐縐地說:“竊以爲,你想法非常不錯,手紙怎麼就不能有文化了?你看人家日本不是把毛片了整成文化了嗎?”
安鐵一聽,笑道:“是啊,日本這個女優文化很強大啊,現在我們中國人每家都私藏了不少日本的黃片,估計你這個老狐狸也收藏了不少吧?”
彭坤乾笑了兩聲,然後伸出胳膊悠閒地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抺了一下嘴巴,才道:“那是肯定地,有花姑娘給你真人秀不看不是男人,哈哈,不是有句話說嘛,爲人不識武藤蘭,閱盡A片也枉然,這句話被廣爲流傳啊,發出了色狼們的集體心聲。”
安鐵道:“操,你看你,剛纔還說咱們的文化呢,現在又扯上日本文化了。”
彭坤慢悠悠地站起來,推了一下眼鏡,搖頭晃腦地接着道:“非也,你還沒聽我說完吶,主要是咱們的傳統文化都被別人給發揚光大了,咱們古代的春宮文化那那才叫一個有文化含量,對了,上次王貴的那個性文化節你去了吧,可惜了,要還是王貴沒文化,這個性文化節可以說是個非常好的想法。”
說着,彭坤又喝了一口小酒,繼續道:“我就收集了一些帶有春宮圖的古董,哪天你要是去北京,我可以讓你參觀一下,那些東西可是我在全國各地蒐集的,每一件都極爲精美,多數還帶有淫詞豔曲,婉約而唯美,想象空間大得很。”
看着彭坤一本正經談論性文化,安鐵再一次體會了一個詞,什麼叫披着羊皮的狼的狼,看來每個男人都具有色狼的天性,即使自詡貴族的彭坤也一樣。
“咱們的性文化都被別人發揚了,所以,作爲中國男人的我感到非常不爽,唉,我們的文化衰落到如此地步,你我看來要仰天一哭了,哈。”安鐵酸文假醋地說着。
彭坤見安鐵這麼說,頓了一下,道:“這你就錯了,讓我看,咱們的傳統文化力量還沒有爆發出來,一個強大的文明是不會衰落的,恰恰相反,這種文明會在整合中再生,看起來衰落的希臘文明是歐美現代文明的血液,而中華文明則有他固有的形態以及再生的方式。包括日本,同樣是中華文明的一個衍生品。”
安鐵一想起兩人湊在一起憂國憂民就覺得有意思,可這種談話很對安鐵的胃口,安鐵坐在那看着彭坤,正想對此發表一通自己的看法時,就聽包間的門被人輕輕地敲了一下。
彭坤與安鐵對視了一眼,然後道:“請進!”
推拉門緩緩打開,只見支畫穿着白色立領七分袖的裙子出現在門口,支畫今天的這身打扮很時尚,有點現在流行的瑞麗白領女性的打扮,頭髮今天也沒盤起來,比往日更顯得年輕了,支畫先是客氣地對二人笑了一下,然後聲音悅耳地說:“果然是二位在啊,好雅興,我剛纔路過,一聽就知道是你們,進來打個招呼,希望沒有打擾你們。”
今天的支畫不但打扮得很嫩,說起話來也十分乖巧,跟安鐵在吳雅死亡現場看到的那個冷冰冰的女人判若兩人,這支畫的也不知道有幾張臉,變化跟翻書一樣快。
安鐵和彭坤不約而同地邀請支畫進來,而看支畫的意思,也是想進來湊個熱鬧,所以欣然地就進來了。
支畫姿態幽雅地#坐下來之後,看着安鐵和彭坤點了點頭,笑吟吟地說:“剛纔聽二位談到了中國文化與日本文化,我就是聽了這點,所以很感興趣,不知道能否跟二們聊一聊呢?”
彭坤客氣地笑笑,可還是保持着剛纔慵懶的姿態,然後道:“當然,一看支畫女士經營的這個日吧,頗有咱們國畫中的意境,就覺得你對中華文化的理解非常到位,呵呵。”
支畫聽說完,依舊笑吟吟地道:“我剛纔聽到二位說日本文化是中國文化的衍生,聽了真是覺得很新奇啊,不知道二位這話從何而來,據我所知,日本大和民族纔是一個兼容幷包的民族,一個有生命力和吸納力的文明,日本的民族文化雖然不如中國文化體系那麼廣泛,可每一樣都堪稱精品,別的國家模仿不來的。”
聽了支畫這麼一說,彭坤不經意地看了支畫一眼,淡淡地說:“是嗎,據我所知,在日本本土,也有許多人承認日本是中華漢唐文化的真正繼承者,先不說這種判斷是否對,但起碼,他們承認了日本文化對中華文化的繼承性。”
支畫擡起臺,微微一笑:“這一點恰恰反應了日本文化的包容性。我認爲是包容與吸納,而不是繼承。一個真正優秀的文明,包容和吸納真是它的優點。中華文化在漢唐的確是非常優秀的,可是,再優秀的文明在一個衰落與退化的種族,是無法發揚光大的。”
安鐵看了支畫一眼,心裡一股火一下子就冒了上來,衝口道:“我感覺你心態上倒像是日本人,不像是中國人。”
支畫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安鐵一眼,道:“我說話是就事論事,不是以自己是那個國家的人的立場說話的,事實就是這樣,二戰之後,日本同樣是一片廢墟,美國的兩顆原子彈和日本戰敗,當時日本國內的狀況不比中國好,經濟建設算是在一個起跑線上起步,幾十年之後,事實擺在我們面前,事實勝於雄辯。”
這時,朋友在一旁慢悠悠地說:“現在還不是談結果的時候,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前途,短短几十年的成功失敗無法比較,更無法從文化上比優劣,日本人如果要這麼比,就說明這個民族也太心急了些,氣量和眼光都出了問題。如同,隔壁那個韓國,他們把端午和春節都說成是他們的,要申請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在中國的許多人對這樣的心態基本是一笑置之,只有文化自卑感嚴重的民族和沒有核心傳統可以延續的民族纔會急着去搶這些,一個真正有生命力的強大的文明,是不會在乎這些的,她就像陽光與雨露,用自己強大的生命力,去滋養那些需要它照耀的一切人。”
支畫呆了一下,有些所知地說:“事實是,中國現在在文化形態上的表現沒有日本文化有吸引力。現在的中國好像並沒有什麼文化傳統。”
彭坤淡淡地說:“對你說的話,我說好聽的,這是你視野還不夠寬闊和不寬容不客觀導致的,難聽的我不說了,而且中華文明原汁原味的傳承和吸納與開放程度,世界上許多人都不瞭解,哪怕是那些自稱自己知道許多的專家學者,也是一知半解,普通人就不用說了。”
看着支畫對日本的維護,安鐵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到是彭坤說了不少。這時,安鐵的手機來了一條信息,信息是張生髮過來的,上面寫着:“大哥,支畫一直在監視你和彭坤,我們的人在附近。”
信息雖然很簡短,可安鐵卻瞭解了張生想表達的意思,於是,就把話題扯了一下,跟支畫聊起了日本的風土民情,支畫一提起這個,來了興趣,繪聲繪色地跟安鐵和彭坤說着,簡直要把日本文化吹到天上去了。
三個人雖然各懷着心思,可表面上看卻非常和諧,不知不覺聊到大半夜。後來還是支畫來了一個電話,才施施然告辭,剩下安鐵和彭坤,兩個相視一笑,然後把酒杯裡酒乾掉,也散了。
安鐵在回家的路上,又接到了張生的電話,張生對安鐵道:“大哥,我看見你出來了,到現在爲止,沒發現支畫與那個山田浩二有接觸,支畫下午去美容會所做了三個多小時的美容,然後就去了日吧,你們到了以後沒多久她就進了你們的包間,現在她已經回到了她的住處,我們還在繼續監視中。”
安鐵很滿意地說:“嗯,很好,繼續,我中午那會跟小路說了,吳軍和小黑會幫忙,你自己也多注意。”
第二天,安鐵很早就到了單位,剛在辦公室坐下沒多一會,路中華就來了一個電話。
就聽路中華在安鐵接起電話時就興奮地說道:“大哥,王貴剛剛以非法拘禁罪嫌和販賣毒品已經被公安機關抓走了。”
第二部 第六卷 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