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強滿懷希望的把事情說了,然後就被灌醉了,醉後就被送走了,這就是個老災星,不送走會坑死白家的;什麼事情都來找我調和,我調和的了麼?那可是三哥嬴渠樑都要頭疼萬分的事情,得罪人的活計。
贏駟滿百天了,小傢伙現在生得白白胖胖,見人就會豎起手指頭咿呀呀的亂叫,彷彿是在展示後世睥睨天下的霸主雄風,在驪姜看來,這是小寶貝兒聰明伶俐的表現,必須要全力培養,以爲老秦日後的接班人。
小傢伙就是有一點不好,特別愛摔東西,見到東西就要抓,抓到手裡就會扔出去,有一次還狠狠抓在驪姜臉上,險些就破皮見血。
驪姜自然不會怪心肝寶貝兒的小孫孫,就吧這筆賬算在了卜戎異頭上,認爲她出身異族,小孫孫的野性便是從她哪裡得來,若是任由孫兒呆着她身旁,只怕影響日深,遲早會變成個野性難馴的草原小戎狄,於是就決定自己接來孫兒養育,卜戎異作爲母親,每日只有餵奶的時候纔有機會見到小寶寶一面,而且時間還不能過長。
在公侯之家,生子而不能親養的事情屢見不鮮,可卜戎異並非自小學習華夏禮儀的‘良家女子’,好歹也是隻曾經翱翔草原的雌鷹,爲了與嬴渠樑真心相愛,她甚至可以拋棄家國、可以離開白髮蒼蒼的老父、可以無示草原英雄木仲屠的火熱追求,如此一個敢愛敢恨、行事決絕的女子又豈會是任人揉捏之輩?
在一次餵養贏駟時,卜戎異徹底爆發了,她只不過就是想與自己的寶寶多呆一會兒,這能有什麼錯?可那個不開眼的內侍仗着太夫人的權勢,就敢從她懷中搶奪寶寶?去你孃的!卜戎異當場爆起,一腳就將這位年輕俊美的內侍官踹出去兩丈多遠,如此還不解氣,走過去一腳踢爆了他的臉蛋。你個混蛋東西,整天在太夫人面前邀媚獻寵也便罷了,如今竟敢欺到了本夫人頭上,我踢死你!
好在範強來的及時才救了那小子一命。驪姜卻是勃然大怒。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她認爲卜戎異打的不是手下內侍,而是她這張老臉!叫來卜戎異當面訓誡,不想卜戎異這個失子母雁也是滿懷烈火,竟然回罵了驪姜一句‘老寡婦’!這可是天塌了,驪姜撲在兒子懷中痛哭流涕,陳說自己是如何如何不容易,先君走啦,人老礙眼啦,渠樑我兒。快快打開你公父的墳塋,讓爲娘也進去吧,活不了啦,不能活了......
嬴渠樑一個頭兩個大,周禮中也有孝道至大的說法。此刻他若迴護妻子,難免就要落個‘無人子之禮’的罪名,輕則引起後宮震盪,重則舉國不穩,無奈之下,吩咐人鞭責了卜戎異三十,哪裡會是真打啊?行刑的宮衛都是高舉輕落。好像在替卜戎異撓癢癢一般,可在國夫人看來卻並非如此,她感覺自己太可憐了,爲了這個男人離開家國,爲了他幾乎與老父反目,他卻爲了一個不講道理的母親如此懲罰自己?一氣之下。國夫人不用人請,自己就進了冷宮。這時代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冷宮,大概就是櫟華宮中某間閒置的房屋,並非國夫人的正宮就是了。
嬴渠樑在君書中對白棟說你嫂子如何如何,那就是在胡扯;這都快過大年了。卜戎異還是與他冷眼相對,婆媳矛盾已經到了幾乎不可調和的程度,堂堂老秦國君又沒做‘雙面膠’的本事,現在就是隻風箱裡的老鼠。這次派範強來賜肉賞紅布,一方面是肯定白棟對老秦的貢獻,同時也是讓範強尋機問計,在嬴渠樑看來,能擺平孃親和老婆的怕是隻有這位四弟了,老四最講義氣,如今哥哥遇到麻煩,他總不會袖手旁觀罷?
什麼事情都能管,國君的家事如何管得?何況自己這邊屁股都還沒徹底擦乾淨呢,用高度白酒將範強灌了個半醉,親自把他送上馬車,白棟終究還是心軟了些,在範強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回去告訴三哥,忍!忍忍就過去了。”範強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老傢伙眼中其實清明的很,他也帶走了一副對聯,還是白棟寫得那幅‘家和萬事興’。
送走了範強,白棟發現苦酒和跳蚤正肩並肩站在門前一起看對聯,孃親和草兒也出來了,草兒在對他扮鬼臉,孃親則笑吟吟地望着兩個兒媳婦;苦酒和跳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苦酒先開口:“跳蚤妹妹,這羊腱子肉好難分割,你的力氣大,不如你幫我吧?咱們一起來孝敬孃親?”
“好啊,這快胙肉是風乾過的,正不知該如何做纔好,姐姐你也幫幫我,看是回鍋炒了,還是煮了吃香呢?”
“自然是回鍋炒的好,夫君就愛吃回鍋肉呢。”
“好啊好啊,那咱們這就去做,明天就是年末元初的好日子了,可不能耽誤。”
兩人嘰嘰喳喳地說着話,笑得比誰都開心,看着就像是親姐妹。
白越氏看着離去的兩個媳婦兒,轉過頭對兒子擠擠眼、伸出了大拇指:“棟兒,你這春聯最好,怎麼不多寫幾副呢?白龍爺家要送,族人們也都送上一副最好,白家莊就是一家人,可不能厚此薄彼。”
“兒子明白。”看一眼還在偷笑的草兒,白棟佯怒道:“笑什麼笑,你也來幫我寫。”
白遲捧來了更多紅布和染過的紅紙,白棟邊說邊寫,草兒也跟着筆走龍蛇,什麼‘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什麼‘一年四季春常在?萬紫千紅花永開’,上世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都要貼春聯,白棟雖然只記住了十幾種,卻也儘夠用了。
族人們聽說有了這種好東西,紛紛蜂擁而至,沒用半日,白家莊家家戶戶就都貼上了春聯,莊外集市上那些趁年出貨的商家大感新奇,其中也有通曉文字的,立即就學着開筆來寫,一副對子居然就敢賣到五個圓錢。比後世搞傳~銷的都黑。
過年了,人人都不會拒絕春聯這種代表喜慶的好東西,從白家莊到櫟陽,白棟首創的春聯一夜間就傳遍了整個老秦;到了大年三十的早上。連魏國韓國都知道了,口口相傳接力互遞的速度甚至快過了奔馬,正在向天下波及。
過年三件事,祭祖拜神擊鼓。這個時代還沒有鞭炮,所以在戰國時就是用擊鼓驅趕‘疫癘之鬼’,這其實才是‘除夕’的真正由來,至於驅趕名爲‘夕’的年獸,多半是後人的牽強附會。大年三十稱歲末,白家族人在白龍爺的帶領下祭拜祖先,大禮上提及最多的就是白棟的名字。
拜完了祖先,香香的回鍋肉早就準備好了,喝上幾杯白家高度酒,酒意剛起,就被草兒抓了要去擊鼓。看苦酒和跳蚤一副意動的樣子,白棟哈哈笑道:“那東西有什麼意思?我有更好的東西呢,現在就去弄。”
讓白遲準備了紅紙,又命人騎了快馬去造紙坊弄了些造紙時留在竹簾子上的薄漿皮,用木炭和硝石末配了些不合標準的黑火藥,一層層地裹在紅紙中,又用薄漿皮搓了些炮捻子。最原始的鞭炮就成形了。白棟對此並不擔心,早在唐時就有人發現了硝石可以放在竹筒中燃放,聲音比直接燒竹子要響,可直到宋代,用得卻還是殺傷力十分有限的火藥,真正意義上的黑火藥出現。恐怕要到明代了。
而且他故意只用了木炭和硝石,並沒有加入硫磺,就是不希望黑火藥過早出現,平白亂了嬴渠樑之心。上次嬴渠樑曾經詢問過‘掌心雷’的事情,他只說時機未到。不可強求,否則定會被師門嚴懲;如今過年了,不弄些鞭炮出來實在心癢,管他呢,若是嬴渠樑差人來問,將一切都推到老鬼師傅身上就是,反正白家莊上下只他一人知道如何配比,就連這不算合格的‘黑火藥’都是自己躲在屋子裡秘密弄出來的,到時還不是由他解釋,別人也只能聽着?
“這東西叫做‘鞭炮’,內中所用之藥乃是我師門秘傳,下了神奇的符咒,所以就算用紙皮包裹,燃放起來也會十分響亮;外人要問,就說是清溪秘學,不可泄露,最多送他們些成品就是。記住了麼?記住了就隨我出去放炮......”
第一枚鞭炮是白棟親自放的,苦酒她們被嚇了一跳,跳蚤更是跳到白棟身旁,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她本來是不相信有什麼‘掌心雷’的,這會兒卻是有些半信半疑了。此物如此響亮,點燃後真如霹靂行雷一般,夫君說那裹炮的藥中下了符咒,莫非這是真的?
草兒的膽量倒大,第一次放炮是小心翼翼,第二次就有了經驗,試了十幾次後,就已經敢拿在手中,等炮捻子快燒盡了才扔出去,讓它在空中開花,她喜歡看着炮皮紛飛的樣子。
跳蚤早就按捺不住了,也跳過來搶了鞭炮放,再加上苦酒,幾個女子嘻嘻哈哈的鬧成一團,不知引來了多少族人圍觀;這東西可比擊鼓好,一樣能夠驅趕不祥之氣,咱們也得要啊?
於是一大盆一大盆白棟下了‘符咒’的炮藥被分給了這些族人,裹炮仗是最簡單的事情,入夜時分,便見白家莊火光閃動,炮聲連綿,有好事者跑來詢問,就會被族人嚴肅告之這是咱家白左更的神仙手段,別多問,聽着就是你家的福氣了。
沒人會懷疑,白左更會用‘掌心雷’的事情老秦人誰不知道?看着白家莊內不時閃動的詭異火光,聽着噼裡啪啦的鞭炮聲,老秦人的安全感大增,有白左更這樣的神人在,咱老秦算是有福嘍......
過了子時,已經是元日了,白棟卻毫無睡意,這個時代沒有春節聯歡晚會,卻有21世紀早已告別人類視野的璀璨星空,穿上厚厚的衣裘,身邊放上幾個暖爐,白家自制的銅火鍋裡煮上滾沸的羊湯,鮮紅薄透的羊肉就在觸手可及處,喝着小酒,吃着涮羊肉,聽取遠處稀稀落落的鞭炮聲,爲媳婦兒講起媽媽講過的神話故事,這也是一種人生。
元日的天空乾淨的沒有半絲雲彩,上弦月只能露出一絲‘頭皮’,更顯得滿天星斗燦爛。僅憑肉眼就能看到整條銀河、繁星無數;因爲看得太清楚了,總讓人感覺星星就在頭皮上,彷彿伸出手就能抓到一樣。
跳蚤喝多了酒,已經沉沉睡了。半條玉腿就搭在白棟的大腿根處,偶爾翻動一下,嘴裡還會念叨幾句夢話:“臭夫君,不許再翻跟頭了,呃......”
苦酒聽得吃吃嬌笑,取了兩領狐裘給她蓋在身上,然後就拉起白棟的手陪她一起抓星星,可惜總也抓不到,便失望地埋怨:“爲什麼我總是抓不到呢?夫君你說,天上的星星是否都像君上賞賜的天外金星一般大小?它們是怎麼飛到天上去的呢。又爲什麼會掉下來?真是太奇怪了......”
同樣是在看星空,無顓就會提出不同的問題,他其實很想走過來詢問白棟,卻被草兒狠狠打了一下腦殼,這纔想起來兩位師孃都在。自己確是不方便過去。
草兒也在遠處看星星,無顓就坐在她身旁,還有這段時間一直堅持做‘電燈泡’的桑娃子。
草兒望着癡癡呆呆的無顓,越看越感覺這個小男人一根筋的樣子特別可愛,桑娃子卻越看越是氣惱,難道裝傻充愣也能捕獲草兒的心麼,自己是不是也該裝一裝?實在看不下去了。乾脆賭氣去逗哼哼,在他眼裡哼哼比自己幸福多了,如今還添了一個小哼哼,一家三口也坐在這裡‘看星空’,其實是被誘人的羊肉味道吸引,時不時就會爬過來索要一片。
“星星你是抓不到的。看着似乎距離我們很近,其實遠得超出你的想象,所以你還是緊緊抓住我這個夫君吧,抓住了我,不就等於抓住了整個星空?”
苦酒抓星星抓累了。乾脆就躺在白棟懷中,腦袋剛好頂在跳蚤穿了羅襪的腳丫子上,她的星眸半睜半閉,俏面在星光下越發顯得光潤如玉,白棟看得心中柔軟,說出的話也便柔軟浪漫,聽了這樣煽情的話語,苦酒的身子都輕顫起來,幸福的感覺悄悄爬進了眼睛。
“你就會騙人家,能有多遠?你的本事這樣大,人家就要你抓顆星星給我......”
“比你能夠想象到的最遠距離還要遠上一百倍。而且它們巨大無比,甚至還要遠遠超過我們所在的天地;這些星星其實也是一方天地,其中也可能有像我們一樣的人,或許他們此刻就在看着我們,猜測我們距離他們有多遠?像這樣的星星,正不知有幾萬幾億顆,而且從亙古以來就存在了,或許要經過幾萬萬年,它們纔會隕落,如果恰巧落在我們的這方天地,就是你見到的天外金星了,那不是它們真正的大小,而是縮小了幾萬萬倍後的樣子。”
“真的?如果我們可以像星星一樣活上幾萬萬年,那該有多好啊?苦酒希望可以永遠陪伴夫君,每到元日的時候,都能躺在你的懷中數星星......”
苦酒漸漸瞪大了眼睛,因爲這已經超出了她能夠理解的範圍;遠處的無顓則悄悄豎起了耳朵,滿面都是震驚之色。
雖然距離很遠,師傅的聲音卻隨風進入耳中,十分的清晰;每一顆星星都是一個世界麼?它們的壽命居然有幾萬萬年?和這些星星比起來,人類真是太渺小了,周天子又如何、稱霸天下的魏王又如何?我們在嘲笑那些無法過冬的秋蟲,卻不知道這些星星其實才更有資格嘲笑我們......
“生命是偉大還是渺小,不應以生存的時間來決定,哪怕是一生也不能見到冰雪的夏蟲,它們也會有自己的精彩。所以我們不用去羨慕星星,擁有現在、珍惜身邊人,讓我們的生命變得更有意義,便可不枉此生了;如果盲目追求,一心只想着和那些星星一樣可以存在幾萬萬年,又有什麼意義呢?如果生命沒有了意義,十萬年和一天還有什麼區別?”
苦酒最近的變化很大,換了是當初那個軍營中的可憐女子,她是不會想着分薄跳蚤的三百老軍、更不會因爲一塊腱子肉就與跳蚤糾纏的。雖然分薄老軍也是爲了白家,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可白棟還是感覺有些異樣;隨着白家漸漸成爲龐然大物,哪怕是白家的媳婦兒也會擁有普通人無法企及的權力,苦酒和跳蚤能否保持本心將直接關係到白家的穩定和他的幸福,今天藉着星空說話,也是在點醒苦酒。她比沒心沒肺的跳蚤更需要自己的特別關照。
“珍惜身旁人......苦酒懂了,謝夫君教導。”
苦酒閉起眼睛,輕輕向白棟懷中挪了挪:“夫君放心,跳蚤以前是苦酒的好妹妹。今後也會是,苦酒要珍惜夫君,又怎能不珍惜這個好妹妹呢?你聽,她還會打鼾呢......”
跳蚤應該是睡熟了,鼻端響起了輕輕的鼾聲,白棟笑着拍了下苦酒,示意她起身,輕輕將跳蚤抱起放進早就準備好的帳篷中,帳篷裡生了火盆,不會冷到她的。
白棟從帳篷中走出的時候。苦酒剛剛重新熱過了鍋子,將鮮嫩的羊肉燙熟了,夾起一片沾了醬料,輕輕送入他的口中:“說完了自家老婆,就當真不關心你那位好哥哥的老婆了麼?夫君。卜戎異姐姐真的好可憐......”
“我與範伯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誰要偷聽你們說話。三日前卜戎異姐姐邀我入宮,便是對我哭訴這事,你是沒有看到她可憐的樣子。夫君......好老公,一個母親爲什麼不能照顧自己的孩子?這明明就是太夫人沒有道理嘛!人家知道,老公你若是肯出手,就一定有辦法幫助卜姐姐的。”
“原來如此,辦法倒不是沒有......”
白棟微微皺眉:“可是這件事管不得。因爲問題不在我三哥和三嫂。而在太夫人。太夫人強橫了半生,就連先君在時都要事事順着她,三嫂居然罵她是‘老寡婦’,她如何肯罷休?我太瞭解太夫人了,得罪了她保證會生不如死,而且現在弱勢的一方是三嫂。我不出手則罷,一旦出手就是站在三嫂一邊,那就難免要得罪太夫人,這畢竟是三哥的家事,我若貿然出手。三哥也未必就會開心,說不定還會怪我多事......”
“不知夫君若是出手,會用何等手段?苦酒以爲,要幫助卜姐姐,也未必就會惹惱太夫人呢。”
“哦?我都想不出有什麼兩全的好辦法,莫非你有好主意?”
“夫君是老秦第一聰明人,也是天下人尊敬的白子,可你並不是女人,自然不明白女人的心事。太夫人本來是個剛強女子,先君在時,每每分握朝政,可自從先君一去,朝政由君上掌握,她便不好插手;一個女子失去了丈夫、又無法做她最愛做的事情,她心中的煩惱又有誰知?所以苦酒以爲,太夫人並非是真的要與卜姐姐過不去,只是她心境浮躁,纔會使得宮中不和,婆媳反目......”
白棟有些吃驚地看着苦酒:“說得好,繼續說下去......”
“苦酒那日出宮時,剛好遇到了太夫人最寵愛的內侍女官,看似閒話,她卻在有意無意地向我打聽鳳鳴書院的事情,例如書院會不會招收女學生,院長除了夫君外,還有沒有別的人選......夫君,你說她是不是在替太夫人詢問呢?”
說到這裡,苦酒擡頭望着白棟,面上似笑非笑,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白棟看看苦酒,不覺大笑:“好,不愧是我白棟的老婆。苦酒,這次連夫君都要佩服你了......也罷!本來是清官不斷家務事,不過‘那位’既然存了這個心思,我們倒是方便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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