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蠱……”謝林睜大眼睛,喃喃了一聲,既驚訝又意外,也有些哭笑不得。
那巴小蘭看了看一臉驚詫和謝林,又看了看那葉夏,不由又笑了起來,對葉夏說道:“小夏哥,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幽默了?”
“我沒開玩笑,雖然我也看不出他體內種着的兩隻蠱到底是什麼東西。”那葉夏卻是疑惑地看了看巴小蘭,似乎並不是很明白巴小蘭的意思。
巴小蘭卻是捂着肚子笑得更厲害了,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笑了一陣後,她擺了擺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沒開玩笑,你還是趕緊給張朗治療一下吧,我看這小子傷得挺重的,可千萬別出什麼好歹。”
那葉夏點了點頭,也笑了起來:“你放心吧,他沒什麼大礙。”說着他卻又指了指謝林,“不過要救他的話,還得這位小兄弟的幫忙。”
“我?”謝林不由愣了愣,有些意外,不過隨後他也點了點頭,說道:“好,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葉夏大哥儘管吩咐。”
那葉夏也點了點頭,從挎包裡拿出一個小布包,打開布包,上面竟是插着一排金色長針,這些金色長針長短粗細不一,長的有近半尺,斷的不過兩寸,粗的有若大號的縫衣針,細的看去則似乎比髮絲還細。
葉夏從中挑出一根長約十公分粗約普通縫衣針的金針,讓謝林擡起兩隻手攤開手掌,然後飛快地在謝林十個手指頭上各點了一下。
謝林十個手指頭頓時血流如注,葉夏則又讓謝林將手指頭上流出的血滴在張朗身上被赤火飛龍的毒霧給灼傷的地方。
謝林趕緊照做了,將指頭上流出的血儘量均勻地滴在張朗的傷處。不過他的手指頭上雖然血流不止,但大概因爲金針很細,葉夏動作又快,又或者另有玄機,謝林都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只是看着十個手指頭上血流如注,他總感覺怪怪的,甚至忍不住有些緊張。
只是過了一會,他差不多將張朗身上燙傷的地方都滴上了鮮血,他手指頭便自動停止了流血,就好像是水管突然自動關上了閥門一般。
謝林抹了下手,發現手指上也沒留下任何可見的傷口,這使得他更加驚異不已。
“好了。”葉夏則又從挎包裡拿出個白色的小瓶子,倒出一顆黃豆大小的晶瑩剔透如珍珠一樣的藥丸,塞進了張朗的嘴裡,而後說道:“過個幾天,他便應該能夠痊癒了。”
見葉夏和巴小蘭他們有些不信的樣子,葉夏又微笑解釋道:“他的傷勢本來確實有些嚴重,那赤火飛龍的毒霧挺厲害,不容易解治,不過有謝林小兄弟的血液做輔助,我給他服下的藥就能事半功倍。”
“小謝的血液有這麼神奇?”巴小蘭不由好奇道。
謝林自己也是頗爲驚異。
葉夏點了點頭道:“雖然我也看不出小兄弟體內種着什麼蠱,但據小兄弟所說,還有我的觀察,小兄弟的身體經過了那兩隻蠱的改造,身體再生自愈能力超凡,所以他雖然也被那赤火飛龍的毒霧給傷了,但自愈速度卻遠比張朗要快。我還發現小兄弟體內種着的兩隻蠱和小兄弟的身體融合程度非常好,雖然還沒有達到融爲一體的程度,但依我推算,那兩隻蠱只怕是很早就已經種下了,如果不出意外,應該過不了幾年,那兩隻蠱便會和你完全融爲一體,到時候除非那蠱自動顯現,恐怕外人也無法再看得出你身體裡還種了蠱。”
聽了葉夏所說,謝林驚異之餘,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
那巴小蘭也好奇地打量起了謝林來,卻是一臉嚴肅,甚至於還面露擔憂之色,問葉夏道:“小夏哥,這不會就是你們蠱門中所說的人蠱?”
葉夏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謝林,點了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但真要說人蠱,卻也不盡然。”
“什麼意思?”巴小蘭一頭霧水道,難以理解葉夏的意思,說着她還忍不住白了葉夏一眼,“小夏哥,你什麼時候也喜歡打啞謎了?到底是什麼啊?”
葉夏呵呵笑了笑:“我沒想打啞謎,實在是因爲我也說不好,小謝兄弟從小被人下了蠱,他體內的兩隻蠱和他一起成長,正在跟他漸漸融合成爲一體,他身體的變化也會越來越大,從這方面說,小謝兄弟確實可算是人蠱。其實人蠱的定義可以很廣,許多人在自己體內種下蠱物,藉以臨時改變自己的身體,也可以說是人蠱,但從狹義上說,小謝兄弟和我以前所見過的人蠱並不一樣,一般來說,人蠱被煉成蠱多不是出於自願,許多甚至都是被迫的,而煉蠱之人之所以要煉人蠱,往往不是爲人蠱考慮,而是出於自己的私利,所以這煉人蠱的方法也往往十分殘忍,對於人蠱本身都是傷害極大,據說在以前的時候許多煉蠱之人便於控制人蠱,往往會採用各種方法把人蠱的記憶乃至神智抹去,甚至會先將人殺死,再將屍體煉製成蠱。對於人蠱自身來說,他們被煉成人蠱之後,身體雖然比起常人具備很多優勢,卻還是弊大於利,甚至於是生不如死。”
說着葉夏又看了看謝林:“小謝兄弟雖然應該也不是出於自願,但小謝兄弟如今的狀況相比我所見過以及聽說過的那些人蠱卻要好得多了。”
葉夏還說,雖然蠱門中人往往身懷異術,本領非凡,蠱門中人的所做所爲,也往往是常人所不能做不能爲的,甚至於可以說蠱門中人行的是逆天之事,但其實蠱門中人終究還是要遵守那各種各樣的無形的規律規則,而這煉養人蠱同樣如此。雖說這人體自身潛力無限,但終究還是要遵守那無形的規律,並不是說能夠隨意開發的,而這煉養人蠱,就是把人煉養成爲蠱物,這其實和煉養其它蠱物一樣,都是存在着巨大的風險。
甚至說其實人類自身最大的優勢在於智力,比起那些天賦異稟的蠱種,人類的身體其實並不佔優勢,也並不是特別適合用來煉養成蠱,不過千百年來,這把人煉養成爲蠱物一直不見絕跡,反而是因爲數量繁多的人類比起那些少見乃至罕見的蠱種更加好找。
這煉養人蠱風險極大,人蠱死亡率也是十分的高,更不要說什麼致殘的機率了,那些煉養人蠱的蠱師又往往多是殘忍狠毒之輩,所以纔會拿同類煉蠱,而煉養人蠱的時候,自然也不會又太多的同情心,許多人蠱不管最終結局如果,經歷往往都是十分的悲慘。
而到了現代,隨着文明進步,這煉養人蠱之事是越來越少了,甚至於在蠱門之中,大多數的蠱師也是視煉養人蠱爲邪術禁術,如果有蠱師強行抓來活人煉養人蠱,很可能會引起其他蠱師的敵視。畢竟雖說蠱門是屬於外八門,非正當行業,但行有行規,偷有偷道,蠱也有蠱道。
所以葉夏才說謝林比起其他大多數人蠱來,可算是要好得多了,甚至都不能稱之爲嚴格意義上的人蠱。而且從目前來看,謝林體內的蠱對於謝林來說,並沒有產生什麼壞處,可以說只有好處。
葉夏說像謝林這樣和蠱物如此順利融合的例子他是第一次見到。
說着葉夏便又感嘆了起來:“難道那花帝真的還活着,也許真的只有他纔有這個實力,能做到這種程度……”
謝林則不由又疑惑起來,問葉夏那花帝到底是什麼人,葉夏爲何會有這樣的感慨。
葉夏則告訴謝林他們,對於蠱門來說,這一百多年中,花帝可是傳說一樣的存在,或者說是神仙一樣的存在,甚至於百年來一直有些蠱師都把他當做是蠱門的祖師,認爲正是花帝最初傳下了蠱術,纔有了蠱門的存在,也正是出於對花帝的尊敬,那些給蠱門中高手排名的人,往往還是會把花帝排在第一位。
不過這花帝名氣雖大,但正因爲花帝是傳說中的或者說是神仙一樣的存在,關於他的來歷有各種各樣的版本,但無人說得清或者說無人能夠有確鑿證據證明花帝是什麼來歷,其實在蠱門中,大多數人都認爲花帝只是象徵性的存在,很可能是因爲百多年前,隨着社會鉅變,蠱門日漸衰微,蠱門中人爲了壯大蠱門的名氣,才故意編造出這麼個號召性的形象,就跟那些虛無縹緲的神仙差不多。
葉夏說就連他自己也一直以爲這所謂的蠱門祖師花帝是虛幻的,根本沒想到這花帝居然真的存在,而且聽那年尹說來,那花帝如今仍然還活着。
不過這個消息如果宣揚出去,蠱門中人只怕根本不會相信。
但葉夏卻說就算年尹所說的花帝或者說年尹的師父並不是蠱門的老祖師,畢竟論蠱門的淵源,只怕不下數千年,但年尹那師父也絕對不簡單。因爲謝林是他見過的最成功的人蠱,那花帝能有這樣的手段,自然不可能簡單。
“小夏哥,難道真的連你也比不上那花帝嗎?”巴小蘭則忍不住好奇,插嘴問道:“在人的體內種蠱,真有這麼神奇嗎?”
葉夏卻是微微笑了笑,不予置評,說道:“在人的體內種蠱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關鍵是在於體內種了什麼蠱,而且在人體內種蠱也並不一定都是要煉人蠱,其實像小謝兄弟這樣的,應該稱做蠱人更加合適,像小謝兄弟這樣的蠱人,也算是我見過的第二例吧。”
“第二例?”謝林他們都不由好奇起來。那巴小蘭看了看謝林,又問葉夏道:“還有誰這麼厲害,能煉出……煉出小謝這樣的人蠱來?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葉夏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是我母親。”
“你母親?”謝林幾人都是驚異萬分,巴小蘭也忍不住問道:“小夏哥,你母親也是蠱師嗎?她爲什麼要煉人蠱?我怎麼從沒聽說過……”
葉夏卻笑了笑道:“你別亂猜,我母親當年煉的人蠱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