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捉人難不難搞歐陽邵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倆小屁孩兒的屍體挺難搞的。已經成了兇!黑色的男孩兒屍體顯然比女孩兒死的早,攻擊力強悍,再加上剛剛沾過血腥,更是瘋狂。女孩兒也難搞,沾着男孩兒的光成了起屍。江小白皺眉,“這是怎麼回事兒?”兇這年頭這麼好成的嗎,成了還帶個小幫手。 歐陽邵尷尬的清清嗓子,“可能是那黑骨生前怨氣太盛,成兇以後影響了女骨,加上女骨身上還有點殘魂,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屍體,就起屍了唄。”男孩兒生前受了多少折磨沒人清楚,但女孩兒被剔骨割肉做成飯菜,被人品嚐這點,二人還是非常清楚的。歐陽邵將她充滿恨意的鬼魂關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還跟人跑了,回到了原身,看來目前這情況還算好的了,女骨只跟着黑骨混成了起屍。 江小白瞪了歐陽邵一眼,這可真是個好隊友!“你瞪我也沒用啊!”歐陽邵攤手,他也不知道會這麼巧!
屍體成兇比鬼魂成兇顯然容易的多,但相對的,他們的實力、威脅性也比鬼魂成兇的弱了不少,所以二人還能得空在這兒閒聊。 江小白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小女孩兒有意識,喉嚨裡發出“嗬嗬”聲,跟着男孩兒一起進攻。 歐陽邵沒帶符,嘆了口氣,摸摸玉鐲橫空變出一把長劍,幫江小白去了。 他有多久沒用過劍了?好像在另一個時空他用得更多點。到了這邊,璃總是過分的護着他,導致現在他用符比用劍順手得多。劍鋒凜凜,他自認爲還有幾分當年的風采,結果…… “你把劍給我收回去!”江小白怒罵,靈活的躲過男孩兒的手掌。可能歐陽邵以前用劍的確很厲害,但現在絕對不能同日而語!
歐陽邵的劍鋒不單單衝着那兩具屍骨,也衝着他。而且歐陽邵的劍裹挾着濃濃的殺氣,這不是在告訴那倆小屁孩兒要是不盡全力就得乖乖被抓嗎?江小白的衣襬破了,不是倆屍骨的鍋。 隊友是幫對手的,真要命。 歐陽邵只得訕訕的收了劍,表情還有點委屈。 “你給我站那兒,能不動就不動!”江小白從懷裡抽出幾張符扔給歐陽邵,自己則掏出了一根繩子。 沒錯,是繩子,布的,揉成了一股。但江小白的繩子可不是普通的繩子,這是淬過他血的雲錦,從某個墓裡淘來的。 這條雲錦繡着十分繁瑣的花紋,出土後保存得算相當完好的了,但或多或少還是有些破洞。於是江小白這個敗家玩意兒就特意從某國請來一個知名大師讓他用金蜘蛛的絲將這些破洞補上了,銜接得天衣無縫。但金蜘蛛的絲,那可是一寸布一寸金的玩意兒!這不是個敗家子是什麼?!
但敗家子江小白倒是根本不在意,因爲這雲錦的確用着舒服。至於爲什麼用那麼貴的絲,主要是那玩意兒韌性好,結實。雲錦從男孩兒肋骨那兒穿過去,而後自動從中間裂開分成了兩股往他身上纏了去。 “眼睛。”歐陽邵老老實實的呆在江逾白爲他營造的安全區域,但嘴仍是沒閒着。 江小白不信他的劍法,但捉鬼這本事他還是相信他的判斷的。 雲錦韌性的確極好,將男孩兒的骨頭纏了個遍,最後從喉嚨那裡穿出來朝着他的眼眶襲去。男孩兒掙扎,手臂用力,拼命擺脫,雲錦又分出一股去束縛住他的手。 “呲喇—”雲錦破了一個洞,男孩兒的手指從裡面伸了一根出來。
還別說,裂帛的聲音當真好聽,不過歐陽邵也看見了江小白瞬間難看的臉色。畢竟破的不僅是雲錦,也是白花花的金子。 歐陽邵看了都心疼。這也是個不可控的事情。 江小白髮狠地咬破手指,將血滴在了雲錦上。雲錦瞬間周身赤紅,猛然竄進了男孩兒的眼眶,將他的頭顱整個縛住。 男孩兒身體僵住。 “我來我來!”歐陽邵舉着一張符,歡樂的靠近了黑骨。“誒!”一張符貼了上去。江小白像看智障一般的看着歐陽邵,這麼容易就困住了,他到底在樂什麼?等等,突然什麼想法撞進了江小白的腦海,太容易了! 這可是兇,怎麼可能這麼容易?!他突然想到那個一直被他們當成起屍而忽略了的女孩兒。歐陽邵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回頭一看,電光火石之間,女孩兒的手已經伸到了他的後背。她的臉上咧着大大的微笑。 “小心! 她纔是那個真正的兇。
“報告隊長,各組已經準備完畢,是否開始行動?” “行動!” 除埠被捕了,在他的小診所內。“報告隊長,房間裡搜出了一套玩偶套裝,與陳玉被拐當天引走她的那個人穿的套裝基本相符! 立馬審問!”
除埠坐在審訊室裡,手被銬住,但他冷靜得可怕。眼底甚至出現一絲戲謔。他這副姿態惹惱了訊問員。啪——桌子被拍得砰砰做想。 “除埠,你一個醫生,天下醫者父母心,你爲什麼要綁一個小女孩兒?!” “呵——”訊問員皺眉,他以爲除埠要狡辯,但緊跟着,他就以平靜無比的聲音將這件事說了出來。有多平靜?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
“她說請我吃冰淇淋呢,但是是騙我的,我想我得給她一點懲罰……” 在訊問員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的情況下,除埠將記憶拉回那天上午。已經九點了,他才悠閒的去上班。其實這種悠閒的生活很舒服。他路過一個公園,不經意往那邊瞥了一眼,結果就看見兩個熟人——陳浩和他的小女朋友。來他那兒打胎的小朋友可不多呢,所以這對兒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像是想起了什麼,除埠舔了舔脣角,心情越發好了。路過一個坐在花壇旁垂頭喪氣的人,除埠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看,別人的生活過得有多艱辛! 他有碰到一個打扮得很漂亮的小女孩兒,身邊沒有大人。那小女孩兒看見他歡歡喜喜的走了過來,報了一串地址,希望他送她去。
除埠蹲了下來,“送你可以,可是我要收報酬啊!”“那我請你吃冰淇淋好嗎?!”可是你現在沒有啊?”除埠逗小女孩兒,他本就沒想送這女孩兒去她想去的地方,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好心的人嗎?小女孩兒絞着裙襬,“我也不知道哪兒有賣,那我去給你買好不好?”說完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除埠可沒那個閒情逸致來等她,便起身走了。但他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剛剛小女孩兒說的那個地址是哪兒,似乎就是章玉龍住的那地兒。這樣的話他似乎也知道這個女孩兒是誰了,因爲陳浩不止一次的和他抱怨過家中父母有多偏心,偏愛他那個長得乖巧可愛的妹妹。就當幫幫他的病人,也幫幫章玉龍吧,並且,還有個冰激凌做報酬呢。除埠想。
他快步走回診所,將車開了出來,停到了一個沒監控的地方。他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拿了一套米老鼠套裝出來。穿上之後又回到了剛剛的公園附近,在那裡找那個小女孩兒。陳玉兜兜轉轉還真找到了個小雜貨鋪,成功的買到了冰激凌。陳玉站在店外,小心翼翼的拆開包裝,這時,她看見了一個米老鼠。米老鼠衝她招了招手,而後取下了頭套。是剛剛那個叔叔! 陳玉歡歡喜喜的走了過去。“我帶你回家。”除埠的聲音極盡溫柔。陳玉一手拿着冰激凌,一手牽着席思埠。 除埠非常熟悉這片地方,他帶着小女孩兒七拐八拐,繞開監控。只需要穿過這個小巷,他的車就在那後面了。 但陳玉跟着除埠走了那麼久,心裡本就疑惑,面對長長的巷子時,她還是猶豫了。除埠取下頭套,臉隱沒在陰影裡。“過來啊,叔叔帶你回家。” 陳玉不動。“你還要請叔叔吃冰淇淋的。” 陳玉握緊了手中的冰淇淋,猶猶豫豫的走了進去。可剛踏進黑暗,就被除埠猛的抱了起來。
陳玉開始尖叫,她拼命捶打除埠。 “放開我,我不要請你吃冰激凌了,你放開我!我要回家!”除埠打暈了她,陳玉的身體軟了下去,手中的冰激凌也落地。 除埠伸手去接,不慎讓陳玉的頭磕在了牆上。 冰激凌也沒接住,落在了地上。 除埠眉頭皺了起來,他索性將女孩兒直接扔到了地上,再將冰激凌小心翼翼的拾起來。 甜筒包裹住的那部分還是乾淨的。 除埠淺淺的嚐了一口,很甜,甜膩了。 但是很好吃,爲什麼他小時候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呢?爲什麼那時候沒人願意請他呢? 除埠發狠的將整個甜筒塞進了嘴裡,又將小女孩兒抱了起來。 陳玉的手臂不小心又被一塊石頭擦破了皮,流了點血,要不要處理一下?沒所謂吧,就讓他們擔心擔心。除埠邪惡的想。
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訊問員的手將桌子拍得咔咔響。“那孩子人呢?!”他憤怒的詢問。 “沒了。”“什麼叫沒了?!” “就是人已經死了,肉被我吃了,骨頭不知道那個人拿去幹什麼了。”“你說的什麼渾話!”訊問員簡直不敢相信除埠能一臉淡定的說出來他吃人肉這個事實。 “怎麼,緝毒大隊還沒傳來消息嗎?就那個章玉龍,骨頭他拿的。”訊問員立馬起身打電話告知隊裡這個消息,不消片刻,除埠的話就得到了證實。訊問員氣得胸口起伏,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在文明城市的大環境之下,還隱藏着如此骯髒的人心? “你說我要不要裝個精神病?”除埠突然開口“你他媽那兒是個精神病?!!”訊問員忍不住罵了出來。精神病判刑在國內一直是個值得爭議的問題。也許一個人殺了人,但被診斷出來患有精神病,都可能直接被判無罪而扔進醫院去治病。
根本不用血債血償。 但一個正常人裝一個精神病何其容易! “呵——”除埠輕蔑笑了出來。 他可不屑去裝,這下他可以被判死刑了吧。 這樣的想法讓他如釋重負。陳玉的手從歐陽邵的後背貫穿了過去,江小白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要是歐陽邵有什麼事兒,璃和那個叫潘程程的丫頭,絕對能跟他玩命兒。 意外的,沒有血。歐陽邵的身體就像團虛無,任由作亂的小手各種穿插。見到此番景象,江小白的臉色更爲難看。 “你……” 歐陽邵嘆息一聲,轉過身用指尖抵住陳玉的額頭,輕道:“不可。”陳玉突然僵住動作,殘魂從屍骨裡飄出,飛到歐陽邵的掌心。 “生者生怨,死者死緣,你且去吧。” 殘魂瞬間消失,往生去了。院子裡的兩具屍骨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江小白纔對歐陽邵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他平時總用符咒和長相僞裝自己,給人一種他很弱的感覺,特別是跟璃在一起的時候,這種感覺對比起來尤爲強烈,以致會讓人忘了,他纔是這裡真正的無間主。 可以號令鬼族的無間主。同時也是閻羅殿安在陽界的掌管殺伐的御使。但目前看來,也許並不是他喜歡用符,而是他的身體承受不住了。“你怎麼連個實體也沒有了?”江小白問出了剛纔沒有說完的話。
“人皆有大限嘛。噓,要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尤其是對璃。” 歐陽邵說得特別認真。“你們……”江小白說不出話來,最後僵着脖子點了點頭。
天高地遼,前路漫漫,這路可怎麼走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