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班回來,已是午夜時分,我正與李梅悄悄交換情況,幾個已經上牀的吸血鬼說:二位,你們雖然是長輩,但我們還是要提醒一下,現在都大半夜了,我們要睡覺,你們也趕快睡,不要打擾我們,有事明天再講。
我和李梅立即輕輕說:好的,馬上睡。
仇質禮分配給我們的牀鋪只有一米左右寬,只有一牀薄薄的被子。不睡吧,其他吸血鬼認爲干擾了它們睡覺,要竭力反對,還有可能暴露身份;睡吧,我已經是已婚人士,和一個互相有着深厚感情基礎的異性在這麼狹窄的牀鋪上同牀共枕,這算什麼事?
我站在牀邊,兩支手心全是汗,心急如焚,幾乎不知所措,一個吸血鬼罵罵咧咧地說:兩個老傢伙,還磨磨蹭蹭幹什麼,睡覺!
李梅將櫻桃小嘴輕輕湊到我的耳邊,說:睡吧。
說後,李梅合衣爬到牀上,面朝外,側身睡到靠石壁那邊,並將一半被蓋蓋在自己身上,提着另外一半被子,示意我趕快上牀。
上就上吧,即使有什麼情況發生,我也是爲了革命工作纔出的問題,經得住法律法規、職業道德和婚姻家庭美德的考驗,立即脫掉鞋子,合衣爬上牀。李梅立即將另外一半被蓋搭在我身上,還將牀沿邊的杯子往我身下壓了壓。
一米寬的牀睡兩個大活人,要想拉開距離,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事。我剛開始仰面躺着,但一半身子要掉在牀外,不得不側過身子,面對着李梅,她那櫻桃小嘴吐出的蘭香之氣慢慢沁入我的心脾,我不由自主地向前靠了靠。
原諒我吧,親愛的瑤瑤。這是爲了解救你、爲了誅滅整個吸血鬼和李梅交換情報的大好時機,我也是不得已而採取的方式。
突然,李梅將右手搭在我脖子上,將嘴巴伸到我的耳朵邊,悄悄說:我今天藉口打掃清潔衛生,悄悄接觸了困鎖在廣場上的魯瑤瑤,她已經服用了“敗毒散”。但是,她現在一用勁心脈就會疼痛難忍,自己仍然無法打開手腕上的鐐銬。
我爲了講話方便,也將右手從李梅脖子下穿過去,讓她枕在我的手臂彎裡,將嘴湊到她耳邊,悄悄說:感染吸血鬼病毒的村民一致推舉仇界富當族長,下一步還可能當村主任,這是它們合理合法統治臘耳山的伎倆,江處長正在想法阻止。如果這一步走不通,它們一定要選擇時機血洗臘爾山,重佔臘爾山。我們必須儘快打探到二當家和大當家的信息,清楚洞府結構,江處長一旦下達收網命令,外面立即裡應外合,解救魯瑤瑤,誅滅洞內的吸血鬼。明天你出去站崗時,悄悄到你原先值守的地方交換情況。
李梅爲了和我講話不被其他吸血鬼聽到,右手將我的脖子摟得更緊了,小嘴向我的耳朵湊得更緊了,幾乎用嘴脣咬着我的耳垂,說:今天我一早出去打掃衛生,最先打掃的女牢,昨天那三個鬼差,按照崗哨的左、中、右秩序,先後將右掌按在魯瑤瑤牢房的門鎖上,牢門自動打開了。
我悄悄說:魯瑤瑤手上的鐐銬是怎麼打開的?
李梅說:兩個吸血鬼差分別用一張符紙包住魯瑤瑤左右手,最左邊崗哨那個鬼差從胸膛口袋中摸出一張符紙,在鐐銬上碰觸一下,鐐銬就打開了。然後,它們將魯瑤瑤抓到牢房外的院壩上,再用鐵鏈鎖住。你明天負責打掃衛生,必須一早就過去,看它們是不是用這種方法開牢門、開鐐銬。三當家的還說說,明、後天可能有幾個女人被送進洞裡,專門讓我打掃了牢房。
我說:你明天外出值守時,要迅速將這一信息傳遞出去,讓江處長在中途攔截,藉機將女特警混進來。我們值守時如果碰到這些女特警,一定要向她們交代清楚進洞後的注意事項。這些女特警身上攜帶了可以解開魯瑤瑤鐐銬的黑狗心血,即使解救魯瑤瑤用不上,也可以用於誅滅這些吸血鬼。女特警進來以後,我們還要以服侍、監視魯瑤瑤等藉口,想辦法說服三當家的,將女特警送進魯瑤瑤的牢房,照看魯瑤瑤,和我們裡應外合,我明天打掃衛生時讓魯瑤瑤做好準備。
交換情報之間,我和李梅越摟越緊,但除了兩張嘴偶爾碰在一起之外,根本不敢做什麼,我明顯感覺到李梅兩行溫熱的眼淚滴落在我的臉上,渾身輕輕顫抖,她慢慢進入了夢鄉,但我一直沒敢閤眼,護衛着懷中心愛的人。
次日,李梅外出見習值班站崗,我在洞府打掃衛生。我拿着灑掃除塵工具,若無其事地走過男牢,接近女牢時,立即隱身,埋伏在女牢柵欄旁邊。
沒有多久,左邊崗哨的鬼差喊了一聲:弟兄們,按照當家的安排,現在將這小妞拉出來曬在院壩,繼續削減她的功力和戾氣,讓她服服帖帖地給大當家的做壓寨夫人。開工!
聽說它們要將我的新婚妻子制服後當吸血鬼的壓寨夫人,我真想幾把“陰彈子”砸過去,將它們打得鬼身全無,但它們一旦中彈,絕對要鬼哭狼嚎,引來更多的吸血鬼,立即壓住怒火,耐心查看。
左邊崗哨的鬼差最先走到女牢門口,將右手按在門鎖上,轉過頭警惕地盯着後面;中間崗哨的鬼差一邊左右環顧,一邊慢慢走向牢門,站在左邊崗哨鬼差的左側,將右手掌按在左邊崗哨鬼差的手掌上,轉過腦袋,警惕地盯着左邊;右邊崗哨的鬼差一邊四處查看,一邊走向牢門,站在左邊崗哨鬼差的的右側,將右手掌按在中間崗哨鬼差的手掌上,轉過腦袋,警惕地盯着右邊。
我有趁機制服三個鬼差的強烈衝動,但是,三個鬼差前前後後走向牢門,又將左、中、右三個方向盯得死死的,根本沒有下手機會,眼睜睜地看着它們打開牢門,走向魯瑤瑤。
中間崗哨鬼差和右邊崗哨鬼差用符紙包住魯瑤瑤的手腕,魯瑤瑤怒目圓睜。左邊崗哨鬼差立即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在魯瑤瑤手腕的鐐銬上碰觸一下,鐐銬立即打開。
魯瑤瑤奮力掙扎了幾下,豆大的汗珠立即從額頭上滾落而下,看來她的心脈在劇烈疼痛,根本沒有力氣掙扎,跟着三個鬼差走到牢房外的院壩,聽憑三個鬼差將其鎖住,眼睜睜地看着三個鬼差退回哨所。
我退回很遠,提着掃帚、撮箕,慢騰騰地走到女牢,向三個鬼差點頭哈腰,說:三位長官,早。
左邊崗哨的鬼差說:老頭,趕快將女牢打掃乾淨。
我歪歪扭扭地走進魯瑤瑤的牢房,在她站立的石頭下放了三粒“敗毒散”和三粒“壯鬼大力丸”,讓她能夠用腳趾夾起來服用,保持體力,驅逐體內吸血鬼病毒,不再被新的病毒侵擾。
打掃完女牢,我走進三個崗哨,將三個崗哨打掃得一塵不染,趁三個鬼差走出哨所讓我清掃之際,我迅速在他們牀鋪的腰部放了一張“鎮鬼符”,讓他們被“鎮鬼符”慢慢侵擾,逐漸變得麻木,保證我解救時它們反應遲鈍。
左邊崗哨那個鬼差說:老頭,你比以前做清潔衛生的老頭負責得多,不錯,不錯。
我立即既是鞠躬,又是點頭,說:感謝長官誇獎老身,敬請在當家的面前多多美言,老身不勝感激。要不,我將這院壩也打掃乾淨,讓你們有一個舒適的辦事環境。再說,這小妞是我們未來的皇后,三位讓她生活在舒適的環境裡,說不定今後在大當家面前給你們吹吹枕頭風,保證你們高官得做、駿馬得騎。
左邊崗哨那個鬼差笑着說:老頭,我看你老眼昏花,心卻機靈得很,不錯,不錯,今後滿十滿百大壽時,我們給你多敬幾杯酒,趕快打掃吧。
經過剛纔的接觸,三個鬼差對我放心多了,沒有像以前一樣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而是聚集在左邊哨所裡聊天。
我趁機一邊若無其事地掃地,一邊慢吞吞地靠近魯瑤瑤,感覺她比以前瘦多了,心痛不已;想起昨晚就在離新婚鬼妻咫尺之地,摟着心儀的女神睡了一整夜,耳鬢廝磨,又內疚萬分。
在和魯瑤瑤錯身之際,我問:誰抓的你?
魯瑤瑤說:仇石匠,二當家的。
我問:怎麼抓的?
魯瑤瑤說:他在仇老伯住樓下燃了迷魂香,我發覺時已經中招了,江處長情況如何?
我說:沒問題。牢房裡腳底部位有藥丸,堅持服用。
魯瑤瑤說:我除了用力之時心脈疼痛以外,沒有其他大礙,老孃出來以後一定要將它們趕盡殺絕。
我說:仇石匠和它們大當家騙取民工進洞殺害,用“借屍還魂”的手法,復活了數十個上古吸血鬼;還利用瘋狗傳播吸血鬼病毒,有三十多人被咬傷,意圖擴大吸血家族成員,重佔臘耳山,將此地打造成洪荒宇宙的吸血鬼中心。你再忍一忍,我們既要解救你,也要將吸血鬼家族一網打盡。
魯瑤瑤說:理解。
我說:大當家是誰?
魯瑤瑤搖搖頭說:不認識,只在遠處看到過一次背影,胖子。
我說:與大當家一起的女孩是誰?
魯瑤瑤說:沒見過。
我說:有兩個女人要關進你的牢房,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