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在一片喜悅中過去了。
第二天,在一片‘欣欣向榮’中過去了。
第三天的早上,太陽剛剛從山間爬起來,王昃挑選的那個舒服的‘睡牀’前,就站滿了一百零八個一身黑甲的士兵。
在列隊來這裡之前,王昃讓他們在黑甲外面套上了軍裝,除了手腳好像帶了‘黑手套’,脖子上套了‘黑項圈’以外,到跟普通士兵沒有區別。
而現在,他們脫去了外套,一身黑甲在初升的陽光下閃閃發光,黝黑的面具擋住了他們的面孔,但總給人一種……那面具就是他們真實面孔的感覺。
渾然一體!
‘帥哥’不敢吵醒王昃,哪怕是遮擋王昃頭上的陽光都不敢,就這麼雕像一般靜靜的等待着。
一個小時後,王昃被陽光‘照醒’了,他罵罵咧咧的睜開了眼睛,怒視了一眼太陽。
拿起旁邊的水壺喝了一口,漱了漱口又吐了出來。
他說道:“怎麼?都弄完了?”
‘帥哥’行了一個‘黑水營’的禮,高聲道:“報告長官,方圓三公里已經佈置完畢,外圍設立七十二個偵查反應點,其中包括三十個遠距離觀察狙擊點,可保證方圓二十里進不來一個人。在長官身邊設立了三十六個埋伏點,確保長官人身安全,除非敵人有能力將我們三十六人一舉殲滅,要不然絕碰不到長官一根指頭!”
王昃點了點頭,突然又怒道:“他媽的這就叫保護?你們看看我住的是什麼環境?馬勒戈壁的早上被太陽照醒?或者……或者被露水打醒?!”
‘帥哥’趕忙說道:“抱歉長官,這是屬下的失職!”
說完,都不用他招呼,一羣‘黑色甲殼蟲’就快速涌動着散了出去,不到半個小時再回來時,他們已經帶着各種大小的樹幹,甚至還有一些竹子。
這一百零八個士兵裡面就有精通建築了,他快速的指揮起來,又不到半個小時,一個精緻的小木屋竟然‘憑空’出現在這個林子裡,後靠山石,前面通風,倒是好風水。
而且不易被敵人發覺,甚至天空偵查。
而直到這時,那些紈絝們才被吵醒,第一個醒過來的看着這羣‘黑甲’,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後就驚恐的喊道:“敵襲!~~”
王昃剛要進屋睡覺就被這一嗓子給嚇清醒了。
他隨手撿起一塊石頭直接就飛了過去,大罵道:“襲你馬勒戈壁!”
“哎呦~”
前者倒地。
五百人外帶一個姬少紛紛醒轉,弄明白怎麼回事後,姬少感嘆道:“但凡是人類,誰每個‘起牀氣’啥的。”
於是一百零八人再次消失在這片區域。
王昃伸着懶腰走進小木屋,但……
姬少馬上就跟了進來,他驚訝道:“我勒個去!你怎麼弄的?你是不是有‘膠囊’?能隨手變出大屋子啊?”
王昃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心知自己這覺是沒法睡了。
怒道:“我看你纔像七龍珠!”
姬少又問道:“他們這時候也要‘考斯普雷’啊?那鎧甲雖然霸氣,但……現在這種場合,不太適合吧?”
王昃怒道:“少廢話,住不住?要住牆角就是你的!”
姬少道:“哎呀,小昃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你等着,等回到四九城滴……”
……
又是三天過去了,他們這六百人從最開始的‘野營心情’到現在也變成了‘孤獨寂寞’。
戰報到不了這,命令到不了這,甚至……這裡依然成了一個被所有人遺忘的地點。
姬少叼着根魚刺,埋怨道:“他媽的指揮部都搬家了,爲什麼還讓咱們守着這裡?那個該死的軍長,等着,等回到四九城看我不……哼哼!”
王昃也是閒的蛋疼,說道:“說得也是啊,不過我不明白打仗了,話說咱們現在的工作沒準就是‘虛張聲勢’,讓敵人以爲指揮部還在這裡。”
姬少呸道:“還虛張聲勢,‘誘餌’就說是‘誘餌’,這有啥避諱的?”
王昃搖頭道:“不可能,咱們就六百人,即便是真的‘扔在水裡’,也得有魚肯吃啊,這肉太小……”
“轟!~”
話剛說到這,一顆炮彈就在小木屋旁邊炸響了,掀起來老大的煙霧,弄得王昃滿頭滿嘴都是沙子。
他眨巴眨巴眼睛,頓時怒道:“他媽的!不是說演習嗎?犯得着用真炮彈嗎?!”
姬少稍微懂一些,趕忙把他拉倒,說道:“這已經是空包彈了,要是真的炸彈,咱們幾個怕是直接見閻王了……我勒個去的,你不是說沒人吃咱們嗎?這是啥?”
王昃也是大怒,喝道:“媽的他們就是有病!”
他一個高跳到木屋外,大聲喝道:“你們他媽的是吃乾飯的?拉大便的?!炮都他媽的轟老子頭頂上了,你們就這麼看着?!還他孃的不敢進給我報仇去!”
兩秒鐘的寂靜。
隨後,彷彿整片林子都顫動了起來,一百零八個人的聲音,竟好似一萬零八百個人一般。
“是!!”
姬少一個沒站穩,直接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吼聲給震坐下了,他呆呆的看着林子,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一百零八個人,分別蹲在不同角落的人,卻同時扔掉手中裝着空包彈的步槍,而是換成兩把閃亮的軍刀。
他們的眼神如同餓了幾個月的蒼狼,嗜血而可怖!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們踏碎了腳下的樹枝或者踏扁了泥土,整個身體如炮彈一樣向同一個方向衝了過去。
王昃翻了翻白眼,喝罵道:“馬勒戈壁的!你們這是要去殺人啊?都他媽的是自家同胞,別給老子玩出人命來!”
一百零八將士一愣,齊齊將雙刀插回後背,隨手或從地上隨便撿,或從樹上隨便掰,或者……砍下一節竹子攥在手裡。
但沒有人,選擇去拿槍,對他們而言,讓王昃灰頭土臉的‘罪過’可不是空包彈打幾下就能贖罪的。
姬少呆了好半響,才問道:“小……小昃,他……他們是人類?”
之所以有這麼一問,實在是那些黑影的速度太快了,快的好似不小心轟到林子裡的炮彈。
其實這次炮彈事件……純屬偶然。
沒人發現這六百人躲在小山的背面,或者說即便發現了,也不會對他們怎麼樣,因爲沒價值。
可就是這麼巧,在三十八集團軍的炮兵師準備轟炸‘原地方指揮部所在’的時候,有一架炮出現了問題,偏離目標很遠的,好死不死的落到了王昃的身邊。
要按照正常說,這就是一件平常事,無關緊要,沒什麼大不了。
就在一分鐘之前,炮兵師下屬獨立炮兵旅的旅長,也認爲這沒啥,小失誤而已。
但在一分鐘後,他就悔青了腸子。
就像是主動站在廁所旁邊往裡扔大石頭……呃,這個例子不恰當,就像是刺身**去捅馬蜂窩一樣!
一羣黑色的看着像人但怎麼也不可能是人類的‘東西’,在以一種極高的速度向他們而來。
這不用猶豫,先用炮轟。
可他們馬上發現,那種密集到能把螞蟻都轟死的炮火,竟然對‘黑色物體’沒用!甚至……都沒法阻礙他們前進的速度!
火炮射程馬上就捉襟見肘了,那也沒得說,趕緊用槍。
可是……那些黑傢伙竟然能躲開子彈?!
還好,還好,這種密集的子彈還是打中他們了……
呃……靠了,它們是人啊!
怎麼可能是人?!
外國高科技入侵了?!
這是旅長最開始想到的事情。
所以他拿出了自己幾十年沒開過一次的手槍,瞄準了一個衝在最前面的人……‘嘭!~’
但結果並不是對反在真槍實彈中倒地,而是……‘當~’
子彈被彈開了?!
這,就是這位身先士卒屁顛屁顛非要到第一線指揮戰鬥的旅長,最後一個想法。
一根竹條狠狠的拍在他腦門上,直接見血。
旅長六十多歲的身子,晃了兩下,就果斷的倒在地上,徹底的昏了過去。
一百零八人,根本就是一百零八隻餓狼,而他們現在正是衝進了羊羣,還是那種都是小羔羊的羊羣。
悲劇……顯而易見。
槍聲炮聲,慘叫聲,叫罵聲,當然,也有投降的哀求聲,但所有人的解決都一樣,腦袋上長起一個或五六個大包,然後昏倒。
不到半個小時,最後一個想跑到遠處偷偷‘報信’的炮兵被一竹棍敲暈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一百零八人,或抗或拉,把所有的炮兵都聚集在了一起。
即便大多數人都藏身在火炮裝甲坦克中,但仍然逃脫不了挨悶棍、死狗一樣被拖出來的命運。
人一過千,漫山遍野。
這幾千人的獨立炮兵旅,就真的成了一座小山,‘山下’那些被壓着的就比較倒黴,有些根本透不過氣,掙扎在生與死的邊緣。
還是‘黑水營’謹記王昃‘不要傷了性命’的命令,纔給了他們足夠的空間。
又過一個小時,王昃邁着四方步從遠方走了過來。
到了地方他才發現,這事還真怪不了自己的手下,話說這裡離着確實有點遠,是在他們的保護圈以外。
現在的炮……還真是厲害啊。
‘帥哥’站到王昃面前,敬了個禮喝道:“報告長官,敵人已經全部殲滅,請長官指示!”
王昃點着頭看着這最先進的七十二輛155毫米自行加榴炮的火炮車,嘴角泛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奸笑。
他嘟囔道:“既然已經違反軍令了,那不玩的盡興點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你說是不是啊?”
‘帥哥’的身板立即變得更直,大聲喝道:“長官英明!”
語氣中的興奮,怎麼都掩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