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反而有些疑惑,反問道:“你不是知道嗎?爲什麼又來問我?蚩尤是神龍後裔,自然是‘天煞’了。”
‘轟~’
王昃的腦袋猛然間彷彿爆開一樣,他知道自己不小心聽到了一個不應該知道的秘密!
軒轅愣了一下,看着瞪圓眼睛,雙手緊握的王昃,突然反應過來,驚訝的說道:“你……不知道的?你從來都不知道的?!”
“開……開玩笑!我……我怎麼能不知道吶,其實我早就知道的……”
王昃支支吾吾,彰顯着心虛。
軒轅直接翻了翻白眼,頗爲惱怒的說道:“好啊,原來……你不知道正因爲你是神龍的正統後裔,所以你纔是天煞,而且……而且你並不是因爲世仇纔跟我做對,原來是單純的看我不順眼啊!”
正這時,王昃猛然擡起頭,眼神透過層層屋頂,直透飄渺的星空。
一個星,輕輕劃過,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消逝於這美麗的天際。
王昃嘴脣張合了兩下,一滴淚水從眼角處緩緩滑落,滴落在地板上,濺起水晶花朵一樣的絢爛……
軒轅愣了愣,問道:“你這又是怎麼了?”
王昃晃過神來,咧嘴嘿嘿一笑,帶着絲絲苦意說道:“一個偉大的人……去了。”
他轉頭望向極西南的方向,默默嘟囔道:“一個國度,失去了他們的珍寶。”
軒轅一時間有些摸不到頭腦。
王昃道:“沒事,我們繼續,至於你跟蚩尤的恩怨,不管誰對誰錯,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是蒼天,不必要非要追究出個真像,我說過這次過來是要請你幫個忙,你覺得……巫術這種功法,你可以施展嗎?”
軒轅呵呵一笑,說道:“沒試過。”
“那就是有希望嘍?我有一個巫術功法,希望你可以爲我施展一下。”
“是這樣啊……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爲什麼要答應你?”
王昃攤手道:“說吧,想要什麼,既然你把這事看成一種交易,那你就開出價碼吧。”
軒轅很高興,笑道:“好吧,我想你也知道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這個我真不知道。”
“名分,或者說一個合法的身份,天朝政府那邊對我雖然不太管,但終究是不認可,對我這個……呵呵,用你話來講是‘邪教’的東西,發展很有影響。”
本來軒轅以爲必須經過一陣討價還價,兩人才能達成協議,所以首先說出了一個‘過分到不行’的提案。
只是……
王昃點了點頭道:“好,行,就這麼辦。”
軒轅一愣,道:“你同意?同意這個條件?幫我去向天朝政府要求?”
王昃站起身,說道:“事不宜遲,其實我也是蠻着急的,你最近就在大海市好好待着,我會盡快給你答覆的。”
說完,穿着營業員拿來的一雙極爲奢華的皮鞋,就向外走去。
臨出這個專賣廳之前,王昃突然停下,轉頭笑了笑道:“其實……你這個要求對於我,或者說對於這個國家,未嘗不是好事,對了,你總得給你這個邪教弄個好聽點的名字吧?”
軒轅再次愣了愣,起身說道:“很好,這層的盡頭有一家賣文玩的,我們去借用一下筆墨?”
“如此最好。”
說完,兩個人帶着一大堆的保鏢,氣勢洶洶的就往外走去。
正這時,營業員小姐突然站了出來,流着汗,搓着手,擠着笑容,很小聲的說道:“一萬八千元……”
王昃身形一頓,偷偷翻了翻白眼,猛然回頭,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喝道:“你說什麼?!”
那營業員小姐卻沒有退後,搓手速度更快了,再次說道:“先生,承惠,一萬八。”
王昃很是無奈,嘆了口氣,翻兜翻了半天,空空如野,還是上官無極趕忙跑到這邊,拿出一張卡給刷了。
王昃在臨走前看了那名營業員一眼,說道:“你絕對餓不死。”
“先生慢走。”
王昃會在乎這一萬八?會試圖借用金袍男子的氣勢把這筆賬給賴掉?他是這樣的人嗎?是嗎?!
……
盡頭,古色古香。
一條長桌案,上面放着上好的‘宣紙’,鄆城狼毫,紫金鎮紙,超過五十年的老墨。
軒轅提筆就寫,揮動瀟灑,蘊開,風乾,一紙洛水飄香。
‘軒轅’兩字活於紙上,化龍成形,躍躍欲飛。
王昃撇了撇嘴,嘟囔道:“還不是要打傳說的牌?”
軒轅沒有接話,等墨跡徹底乾透,封筆捲書,往王昃手上一塞,說道:“全靠小友之助。”
王昃擺了擺手,隨便那那張紙折了幾下,揣進褲兜,然後瀟灑而去。
看得軒轅的眉頭一陣猛跳,絕對只要有機會,肯定不‘煎’了,還是‘烤’,慢火烤!
回到田園號,王昃卻是被眼前的一幕給弄得發愣。
就見木老正領着一隊記者,正在田園號的甲板上轉悠。
前面一個長髮飄逸的美女記者,拿着一個話筒,身後跟着兩部攝像機,還有一個拎包的。
王昃撓了撓頭皮,走上去,遠遠的就問道:“木老您這是?”
木老先是衝王昃笑了笑,然後說道:“有寶不顯,如同錦衣夜行,你看看我這些時日又雕刻出幾件堪稱精品的作品,平時都是能上個雜誌,只從給你當了‘司機’,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這不,來了幾個懂事的記者,說想上來看看,看看就看看嗎,又不會掉一塊木頭。”
王昃滿頭的黑線,他分明是看到木老的目光時不時的瞄向美女記者胸前的v領。
話說……只從王昃把修煉之法教給木老,他就……越來越沒有宗師風範了。
難道是因爲那啥的能力又恢復了的關係?
怪不得葵花寶典這種神書只有太監才能寫得出來啊!
記者本來還想採訪王昃,王昃當然是……很熱心的就衝了上去,還想讓那個拎包的給他化化妝,還是上官無極及時攔住,只說一句就讓王昃打消了念頭。
“全世界的人現在都裝作看不見你,你不要自己站到他們眼前打他們的臉好嗎?”
最終,木老依依不捨的看着美女記者走了,還一陣長吁短嘆。
看得王昃這個牙疼。
“呃……這個,木老,咱走吧,去四九城,過幾天……咳咳,還能回來。”
平時一向安全駕駛的木老,這次異常的瘋狂,田園號可謂是風馳電掣,攆上了好幾架飛機,只用一個小時,就到了四九城的半空。
下船時,王昃還在整理自己已經被吹的定型的飄逸頭髮。
這貨就是喜歡站在船頭,明明船艙中才更舒服一些。
姬老絕對是有點意外。
不光這次王昃的‘擺放’頻率太好,而且……他絕對是第一次站在門外提交申請了。
這讓姬老的腰板不由得直了一些。
“咳咳,又有什麼事?直說。”
姬老整個後背都要仰過椅子了,用下眼皮和鼻孔瞅着王昃。
王昃就知道他不應該聽上官無極的鬼主意,什麼這種事情還是從正門進比較好?
對方是什麼人?明顯是稍微給點燈光,就能把整個四九城給點了的人。
摸了摸有些僵住的臉頰,王昃從褲兜裡掏出了那張紙,交給姬老說道:“你看着辦吧,這個軒轅教確實是應該給一個名分的,國家正式承認就好,倒是不用撥款撥地。”
姬老愣了愣,接過宣紙攤開看了看,擡起頭來有些想笑的說道:“我說小昃啊,你什麼時候也幹起這種‘拉皮條’的活了?”
“什麼話,這麼難聽?真是的……”
王昃嘴角猛抖,隨後又嘆了口氣,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下。
這也是第一次,王昃沒有在姬老的書房裡見他。
中間花花綠綠的地毯,一圈看似樸素,坐起來卻很舒服的沙發。
拿起旁邊茶几上的大號茶杯喝了一口,說道:“那我來跟你說說爲什麼要承認軒轅教的地位。”
“哦?請講。”
“首先,軒轅教並不是一個國家可以制止住的正在磅礴發展的宗教,這個軒轅教的教主吶,那只是又懶又性急,纔想要獲得國家的承認,要不然……呵呵,國家根本沒有插手的機會。
我知道,你會說可以從下方入手,既然對付不了軒轅,就去對付信徒好了,起碼讓百姓認清他們的醜惡嘴臉,然後敬而遠之。
放在其他邪教或者宗教上都可以,但唯獨軒轅教不行。
軒轅這個人,是有真材實料的。
何爲精神鴉片?不但是讓人很興奮,還會讓人不可自拔。
大部分宗教都把‘努力’放在今世,把‘享樂’放在來世或者死後,這樣有好處,可以讓信徒混部位四。
但也有弊端,就是信徒並非全部的忠誠,或者足夠的忠誠,而且也會擋住很多缺少精神寄託的人。
他軒轅教不同。
記得……呵呵,幾十年前,紅色思想彷彿一陣大潮瞬間攻陷了全世界,不可否認的是,如果把它看成一種宗教,那麼‘享受在今世,在下一代,而非下一世’的效果會更好。
而軒轅教?得益就在今朝,不用等,只要你有堅持,或者說有運氣,一瞬間就可以得到超過凡人的力量,這……就像是傳銷,幾乎沒有人能夠阻擋。
幸好他軒轅太過慵懶了,不知道學習現代的宣傳手段。
但……他有信徒,也會有有野心的信徒,‘現代化’是早晚的事,那時國家再想介入,呵呵,怕是除了派臥底這種白癡方法外,就沒有任何辦法了,而且這種辦法無異於把經過優秀訓練的人送給他們。
其次,只要國家承認,它便是屬於國家的一份子,國家……就是它的‘母親’。
對於‘國家媽媽’這種比喻我從小就是很喜歡。
生在這裡,作爲兒女,我們可以抱怨,可以發泄,可以打冷戰,更可以無視和討厭。
但有一點,這些都只能我們自己做,如果外人,那怕是再親近的外人,猛然冒出一句‘**’,老子也扒了他的皮!
有人說這是一種歸屬感,我說那是放屁。
國家,國家是什麼?是我們從出生開始,一直到死亡,都能夠真正擁有的東西,就像……母親,不會因爲什麼事情改變。
當我在國外旅行,並沒有被人無故殺死或者凌辱,爲什麼?比如米國,米國的法律只保護他的公民,我不是,殺了我都不觸犯米國的法律。
但沒有,還不是因爲我的背後有一個‘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