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金鑄出來，狗剩開車往公司大樓回。路過郭寧寧住的賓館時，郭寧寧用英語大喊了一聲：“STOP！”
“郭老闆，你說什麼？”狗剩一點兒也不明白英語，一下子懵了。
“這是英語，停車！”薛振華告訴他。
“呵呵，停車叫死道破……”狗剩笑着，將車子停在了賓館門口。
“MISS薛，GO！”郭寧寧又對薛振華說道。
“？”薛振華疑惑地看看她，那意思是說：我還要上班哪！
“PLESE，GO！”郭寧寧分明是在命令他。
“你要我去做什麼？”下車後，薛振華小聲問道。
“*！”郭寧寧大大方方地告訴他。
“我還要上班呢！”
“我已經陪你上了半天班，你應該犒勞一下我吧？”
“寧寧，這不合適吧？”薛振華一邊與他並肩走着，一邊悄悄地抗議着。
“是啊，作爲一個外商和一個國企總裁這麼做，確實是不合適。可是，作爲夫妻，你虧欠了我那麼多年，是不是應該抓緊補償一下？”
“夫妻？瞎說什麼呀？”薛振華嘴裡咕噥着，“寧寧，你還沒離婚呢！”
“沒離婚，可是我們早就分居了……”郭寧寧告訴他，“我和你沒結婚，可是，一直是夫妻。”
“沒結婚，怎麼能算是夫妻？瞎說！”
“一會兒進了房間，你就知道我不是瞎說了。”郭寧寧像是掌握了什麼鐵證，胸有成竹地說道。
進入了房間，郭寧寧就把薛振華擁到自己懷裡，認真地問道：“振華，在你的心目中，我們是不是夫妻？”
“寧寧，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你是結了婚的女人呀！”薛振華一邊扭怩着，一邊講着自己的道理。
“振華，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有些夫妻是有其名無其實的；還有一些夫妻，他們有其實而無其名的……”
“寧寧，你的意思是……我們？”薛振華覺得她話裡有話。
“振華，如果你真的珍惜我們的關係，應該不會忘記香港大酒店那個夜晚吧？”郭寧寧笑着問道。
“是啊，那是我們的初夜。可是，都怪我……”薛振華想起當時的情景，臉唰一下紅了，“我的身體出了問題。”
“那是因爲你開始太緊張……”郭寧寧又笑了笑，“可是，後來的事兒，還記得嗎？”
“後來……”薛振華不知道她要說什麼，頓時瞪大了眼睛。
“到了下半夜，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夢？”
呃…
…下半夜……夢……
幾十年前的事情，誰都不會記得太清楚了。然而，但凡是正常的男人，正常的女人，都會清楚記得自己的初夜一樣，薛振華當然也不會忘記自己與寧寧香港大酒店的第一次。當然，這第一次，是不成功的。可是，細想起來，也不全都是遺憾。薛振華動員起了所有的回憶細胞，詳解着那個非同尋常的夜晚，終於回想起來那麼一個夢，一個奇怪的、充滿春意的夢境——他覺得酒發揮了催眠作用，沒等郭寧寧吻夠他。他便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夢境裡，他回到了陝北故鄉，已經是春天了家鄉的山塬上還是光禿禿的。他一個人在那山樑上漫步，走着走着，禿山的皺褶之中，他發現了一個小山洞。這是他兒時與女孩子在這兒玩過家家遊戲的地方，這兒曾經是他的領地。突然，一聲悶雷響起，不知道怎麼天上就飄下了雨絲。接着，他看到郭寧寧冒雨而來，她的臉上佈滿紅暈，像故鄉農村那些剛剛結婚的小媳婦兒。她一來到就脫下了身上的衣服，鑽進了山洞，他看到，郭寧寧的兩個大腿之間早已像花朵一樣綻放開來，那東西鮮豔奪目，長在她那副白晳晳的身體上面，令人驚歎，接着，他看到花蕊在圓形的花瓣中間可愛地衝他這兒探頭探腦。就好像它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他忍不住就想好好聞聞它散發出的氣味。他把鼻子湊了上去，然而，他的鼻子尖剛剛和花蕊接觸，他聽到郭寧寧一聲尖叫，然後就牢牢按了他的頭，讓它固定在那兒。於是，他看到眼前一片紅光，引導他穿越了這道鮮花之門，眼前出現了另外一番模樣：他看到一條激流奔騰不息向前衝去，猶如壺口瀑布那樣呼嘯着衝了出去……隨後，他的耳畔響起了一陣天籟之聲。
“寧寧，你是說，下半夜，我的身體復原了？”他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麼。
“呵呵，當時，它雄起得好嚇人啊！”郭寧寧回憶着當時的情景，“我怕你一會兒又要疲軟，忍不住自己就奉獻了上去……沒想到，流了那麼多血，還會那麼疼……”
“呃！”薛振華深深嘆息了一聲，他知道郭寧寧是個不會向他撒謊的女人。可是，這種事兒，怎麼讓他懵懵憧憧的呢？
郭寧寧像猜到了他在想什麼，連忙從櫃櫥里拉出那個大旅行包，掏出鑰匙打開。包箱枯部一個精緻的皮夾裡，裹了一件染了血跡的白色的牀單。
“振華，看到沒？我留下了它。”
“那是？我的……”薛振華看到這兒，驚訝地大叫了一聲。
“振華，我留下它，並不是爲了與你秋後算帳。我只是覺得它很珍貴……”郭寧寧認真地告訴他，“在我們故鄉，初夜的女
人都會這樣做。”
“那……到了美國，你爲什麼不告訴我？”薛振華意識到事情的後面還有內容，就率先追問，“還有，你爲什麼和那個臺灣男人結了婚？”
“因爲，當時你不想出國。我不想讓這事兒成爲你的思想負擔。”
“可是，你並沒有因此輕鬆……”薛振華替她說了出來。
“是啊，特別是我檢查身體發現自己懷孕之後……”郭寧寧說着，不小心將一張夾在牀單裡一張照片抖落到地板上。
薛振華手疾眼快，急忙搶起那張照片，發現，這竟是自己在中學足球場上馳騁的一張黑白照片。這照片，自己多年不見了，竟被她保存了！
“這張照片，怎麼在你這兒？”薛振華大吃一驚，連忙問道。
“這照片，本來就是我拍照的。當然要在我這兒。”郭寧寧鎮靜地說道。
“不對。這張照片，是我的呀！”
“你仔細看看，照片上這人是誰？”
“是我唄！”薛振華看看照片上的人，鐵定是自己無疑。
“胡說！他哪兒是你？”
“不是我是誰？”
“這孩子，他叫薛小鎖！”郭寧寧一字一句地說道。
“薛小鎖？”薛振華更是驚訝不已了，“寧寧，你是說，這個孩子？”
“振華，這是我們的兒子呀！”
“兒子？”薛振華覺得郭寧寧這句話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般，接着，他摟緊了她的肩膀，急迫地問道：“那，你爲什麼到今天才告訴我？”
“告訴你？說得輕巧！”郭寧寧看到他的樣子，立刻聳了聳肩膀，解釋道：“薛振華，生這個孩子的時候，你在國內仕途上風頭正勁，如果人們知道你在國外有個非婚生的兒子，哪還了得嗎？再說，你連婚都沒結，就算是告訴了你，你又能怎麼樣？”
“我要盡父親的責任。我要養活他、教育他。”
“養活他？哼哼！你手裡有多少錢？”郭寧寧提出的問題越來越現實，“如果他回到中國，要求去北京上海去生活，去買房子，你能拿得起首付嗎？”
“這……”薛振華頓時語塞了。
“振華，我知道，這件事不應該隱瞞你，應該早點告訴你。可是，我就是覺得張不開嘴。特別是，聽說了你和張曉麗的事情之後……要不是今天李老神仙說了那麼多的話，要不是她那些話打動了你。我纔不想告訴你呢！”
“寧寧，你、你……一個把孩子帶這麼大，你辛苦了！”薛振華覺得心裡一股熱血涌了上來，上前，將郭寧寧緊緊擁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