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就聽保安隊長說:“好吧,你別亂動,我們馬上過去。”斷掉信號,薛振華心下不覺疑感起來,這個時候保安隊長來雁鳴湖畔幹什麼來了呢?不會是來觀賞田園風光吧?想想自己與女部下倆人來到孤島上,覺得不妥,得想個什麼託辭纔好。不過,這是以後的事兒了,現在,他們還沒有脫險呢!
薛振華的擔心果然應驗了,半夜驚飛的鳥羣被湖面上搜尋的船隻發現,兩隻船調轉船頭向荒島駛過來,薛振華見了不禁暗暗叫苦,不久茨妃也察覺形勢不妙,苦笑道:“振華,我倆今晚怕是在劫難逃了。”薛振華打量一圈周圍的環境,盯着岸邊的葦子叢忽地來了靈感,過去折下一段,掐去兩頭試着吹了一口氣,中間沒有阻隔,便將葦子管交與茨妃,自己又去折了一段。茨妃嘆口氣道:“振華啊振華,妹今晚不被那些人害死也要被你折騰死。”薛振華笑道:“躲過了這劫任打任罰由你。要麼,我在鹿鳴山莊擺一桌爲你壓驚?”茨妃聽了忍不住笑道:“我怎敢打你?寧寧知道了還不心疼死?要說罰麼……”茨妃只是望着薛振華哧哧地笑,並不講如何罰。
幾句玩笑下來茨妃不再那麼緊張,眼見着兩隻快艇一前一後靠到岸邊,落下不久的鳥羣又被驚飛,隨後便見人影紛亂,七八條賊亮的光柱在鳥上亂舞。薛振華拉起茨妃退向島的另一端,她知茨妃再經不住寒冷的湖水浸凍,不被*到懸崖邊上他不會輕易帶茨妃壯烈地跳入湖中。
那羣人排開一條線,從小島的西岸一步步向這邊壓過來,薛振華眼見已無退路,便與茨妃來到一片茂密的葦子叢邊,沿着淺灘下到水中,貓下身子藏在葦叢深處中,只等最後關頭再潛入水中。這時刻時間彷彿凝固了,每一秒鐘都異常難捱,薛振華問道:“茨妃,如果……能活着回去,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茨妃又開始打起哆嗦,上牙磕着下牙回道:“還……還用講麼?鑽……鑽到熱被窩裡……暖暖唄。”薛振華便笑道:“巧了,我也是這麼想,不如……我倆鑽一個被窩更暖和。”茨妃笑道:“回家……先問郭寧寧同……同意麼?”
兩人正說笑着,島上那七八條燈光忽地熄滅,搜索的人羣也匆匆退去,隨後便是馬達漸漸遠去的聲音。兩人怕是有詐,屏住氣伏在葦子叢中觀察着岸上的動靜,時間久了仍不見岸上風吹草動,才疑疑惑惑立直了身子,遠遠望到湖面上現出一條快艇,船上紅綠相間的警燈不停地閃爍。茨妃見了長出一口氣笑道:“振華啊,回家……我不罰你,郭寧寧也饒……不了你。”
上到艇上薛振華見到保安隊長,旁邊還立着一位魁梧的漢子,保安隊長山將他們介紹認識了,薛振華才曉得對方是水上派出所丁所長。保安隊長掃一眼茨妃問道:“你們……從楊家灣上
的島?”薛振華只得將上島前後的細節一個不拉講出來,保安隊長聽了嘆口氣說:“總裁,你太莽撞,來這生地方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我與丁所長從中午就在岸邊伏着,本計劃抓賭客的。沒想到……你打電話前我與丁所長還納悶呢,這島上亂紛紛的怕是出了什麼事兒?原來是你們捅了馬蜂窩。”薛振華想起發電房師傅的話,便將三號線的秘密講了出來,沒想丁所長聽了冷笑道:“這次驚跑了兔子,只怕他再不肯回窩了。”聽了這話薛振華更覺羞愧,不覺低下頭來。
回家後茨妃第二日便開始發高燒,在醫院裡接連打了幾天點滴纔算見輕。一日夜深人靜,郭寧寧突然盯着薛振華問道:“那日在湖裡感覺如何?”薛振華一時沒明白她的心思,回道:“就是與茨妃上了一趟島,中間遇到點麻煩,沒……沒什麼感覺啊。”郭寧寧笑道:“我不在場也能猜到……好一幕感天動地的生死戀。”薛振華聽了臉色通紅,低聲回道:“你別胡猜,生死關頭只想着逃命了,哪有那份心思?”郭寧寧意味深長嘆道:“可惜了,可惜了……薛總裁一場春夢,竟被那些王八蛋攪和了!”
薛振華聽郭寧寧這麼一說,就知道她心裡吃醋了。又解釋了一番。說自己和她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當時真的什麼也沒做。哪兒知道這種事兒越描越黑。郭寧寧冷笑說:“既然你們什麼也沒做,幹什麼那麼緊張?我又沒說你們做了……”薛振華只好不說話了。誰知道郭寧寧竟提了一個問題:“振華,那麼一個破島,看管得那麼嚴。你覺得,他們只是躲避警察抓賭嗎?”
“那還會是什麼?”薛振華望着郭寧寧,不知道敏感的她又想到了什麼。
“振華,你和茨妃一出現,他們就這麼興師動衆地抓你們,我覺得好像有問題。”
“問題?”
“是啊。振華,如果出現的不是你,而是老總裁。我看,他們就不會這麼死死的糾纏了。”
“難道,他們是衝我來的?”薛振華覺得郭寧寧想得太多了。
“看看吧,如果這兩天沒別的事兒,就算我多慮了。如果出點兒別的什麼,那就是有人在背後盯上了你。”
“你是說,孫水侯?”
“嗯,”郭寧寧點點頭,“這次打官司失敗,他肯定要報復……你瞅着吧!”
過了幾天,薛振華這兒風平浪靜,什麼事兒也沒出。薛振華以爲這就可以過正常的日子了。正在慶幸,沒想到,李金鑄那兒出現了意外。
這天,李金鑄下班有事兒晚了些,回到小區上樓前李金鑄警覺地掃了一眼,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上了樓開門時鑰匙怎麼都插不到鎖孔裡,彎下腰細看才發現鎖孔已被人堵死了,而且是用金屬絲堵的,清除都沒有什麼好辦法,況且到
了這個時候,修鎖匠也早已收了攤。李金鑄的母親去了妹妹家,愛人回了孃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他慢慢下了樓,一邊走一邊盤算着這晚該怎麼過。下了樓拐向小區大門的時候,樓下一輛白色的麪包車也悄悄跟在他後面開過來。李金鑄出小區大門沿人行道往東拐,白色麪包車也遠遠地隨着拐過來,保持着距離慢打似悠跟着他。李金鑄想了想,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司機問去哪兒,李金鑄回道:“只管往市裡開。”出租車前面走,拐了幾個彎那輛白色的麪包車依然不棄不捨跟在後面。李金鑄心裡不禁發怵,猜不準麪包車上坐些什麼樣的人,又有什麼企圖,想了幾種應付的方法最後也放棄了。
出租車到了市中心,來到工廠門前李金鑄讓司機停下,等出租車走後李金鑄立在路邊還在尋思着應付的辦法,那輛白色麪包也熄了火停在不遠處。李金鑄這時候若進了工廠,想那車上的人也拿他無奈,但強烈的好奇心還是驅使他想弄明白麪包車上那些人想做什麼。
單位不遠有一家經營北方餃子和餛飩的小飯店,有時候中午不想回家,也常來吃碗混飩,與老闆也算熟人了。進了店,中年老闆見到李金鑄立刻笑臉迎上來,問道:“李廠長加班啊?”李金鑄回道:“有些事兒耽擱了。”老闆招呼他坐下,不大會便端來一碗雞絲餛飩。已到了打烊的時間,店裡早沒了客人,李金鑄坐在臨街的桌前,能看到街對面停着的那輛白色麪包車。老闆坐在另一張桌前看着電視說:“不急,你慢慢用。”李金鑄用一隻瓷湯匙慢悠悠地吃着,白色麪包就無聲無息停在對面馬路邊,車廂裡不時有明滅的火光,想是車裡的人在吸菸。
一碗餛飩吃完,白色麪包車依然待在路邊,似乎要與他比耐心。李金鑄從店裡出來,立在路邊沉默了一會兒才掏出手機打給廠裡的值班室。按規定工廠每晚必須留人值班,以應對突發事件,所以機關人員就要輪流值班。接電話的是一位科長,聽到李金鑄的聲音還以爲是突擊查崗,忙說:“這裡一切正常,請李廠長放心。”李金鑄說:“我被人跟蹤了,就在對面的馬路上。”那科長聽了忙問道:“要不要報警?”李金鑄回道:“抓不住證據報了警也沒用,反鬧得滿城風雨。”科長忙說:“李廠長不要動,我馬上帶保安接你。”一會兒功夫就見對面工廠的大門打開,科長帶着幾名保安出現在燈光下。白色麪包見了立刻發動着車,一溜煙開跑了。
夜裡,李金鑄就在辦公室睡了一晚兒。第二天上午李金鑄找來修鎖匠,修鎖匠看了被堵塞的鑰匙孔說,這活兒可不是孩子能幹的。隨後修鎖匠用電鑽將鎖孔鑽了一個洞,纔將門打開,又順便換了一把新鎖芯。晚上下班,門上的鑰匙孔又被堵死了,下了樓仍見到那輛白色的麪包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