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響了。阿婭古麗一接電話,是孫水牛公司的人打來的,說他們要過來面談。薛曉鎖長舒了一口氣,說:“這還差不多。”
又說:“有理不打上門客,去買點水果吧。”
阿婭古麗和幾個人很快買來幾袋水果,擺在了會客廳的茶几上。
他們來了。他們開着一輛客貨車,拉着一副防盜門,還帶着安裝防盜門的工具。他們說他們想了大半天也沒想出哪一種鎖比防盜門更結實。他們說我們裝上後你們砸吧。
李英娣一聽這話,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往他們臉上和身上砸過去。
她大聲喊:“把他們轟出去!”
她接着又命令員工說:“搬石頭都搬石頭去,誰敢裝防盜門就往誰頭上砸!”
防盜門沒有裝成。這些人害怕棧道公司員工們手裡的石頭。
孫水牛不能不見薛曉鎖了。幾天以後,他們坐在了一起。
孫水牛說:“這事兒,我確實不知道。”
薛曉鎖說:“你躲開了,是故意的。”
孫水牛沒吭聲。
薛曉鎖說:“我們之間也會發生這種事,我感到很丟人。”
孫水牛說:“是的,我也感覺到了。”
薛曉鎖說:“也很滑稽。”
孫水牛說:“是,很滑稽。”
他們終於達成了協議。棧道公司給孫水牛的公司多讓了兩家工廠的產品。他們握了一下手。他們都感到這是他們相識之後最像握手的一次握手。
李英娣拒絕見孫水牛。她說我不見他。她說孫水牛已經流氓成性了。她質問薛曉鎖說:“你怎麼能和流氓握手?”
孫水牛鬧騰了兩天,嚴重影響了棧道公司的業務。首先是貸款的事兒沒有及時處理好。那天晚上,禿頭行長沒有赴約吃飯。薛曉鎖派阿婭古麗前去探測軍情,原來禿頭行長是去赴了孫水牛的宴席。看來,原計劃貸給棧道公司的款子,一下子都落入道光公司的腰包了!奶奶的,這個禿頭,真不是個東西!
說起來,現在從銀行貸款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銀行靠放貸盈利,公司靠貸款發展。現在,哪個業績優良的公司不欠銀行的貸款?能夠貸出鉅額款項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它可以證明公司的能力、信譽。只是,最近中央來了個文件,清理壞帳。銀行就借這個理由開始緊縮了銀根。放款、放貸就成了一件很難的事情。
禿頭行長是看着阿婭古麗的面子答應批准貸款的。現在,阿婭古麗將被派上用場,成爲公司的關鍵人物了。很明顯,阿婭古麗是禿頭行長的阿嬌,禿頭行長把薛曉鎖的公司當成了自己後院的金屋。讓他出錢養着。薛曉鎖盤算過,如果禿頭行長再同意給他的貸款闖過這一難關,從某種意義上就意味着他可以再繼續供養他的阿嬌。這是一個籌碼,也算是一種公平交易。以後,他、李英娣,都要明白阿婭古麗對於棧道公司存在的重要意
義,不能慢待了她。
“英娣,有些事兒,我得告訴你……”下班的路上,薛曉鎖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小心,開車的時候別說話。”李英娣注視着前方的路況,像是知道他要講什麼,拒絕了聽他講話。
那一夜,他們背對背睡在一起。薛曉鎖也沒有*的興致了。天亮以後,他要到銀行去。他希望和禿頭行長攤開來談一談,看看能不能讓銀行照顧一下自己這個新公司。不過,他也必須做好思想準備。如果貸款下不來,他也許不得不暫時去給別人打幾天工,仰人鼻息,看別人的眼色行事。他不知道像他這樣的人能不能很快找到工作。總之,他不想再去麻煩爸爸媽媽,甚至不想去麻煩大舅哥李英傑。他知道自己有一定的優勢,目前,他的公司訂貨比道光公司多多了,問題是他目前很難闖過銀行這一關。
天剛亮的時候,李英娣醒了。他背對着她,裝作睡着了,一動不動。李英娣拿起電話在撥號碼。他知道她肯定是聯繫向其它公司借錢的事兒。她想讓自己的丈夫脫離阿婭古麗這個美女與禿頭行長的關係,避免讓他(她)們成爲維繫公司生存的唯一靠山。讓她打去吧!薛曉鎖想,別看李英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其實她性格倔強。讓她回頭比拉老黃牛回頭還要困難許多。不過,她說起話來總是振振有詞。在他看來沒有哪一個人的精神是完全正常的。
李英娣連續撥了三次,對方電話仍然是忙音。她坐起來開始穿上衣服。他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他倒要看看李英娣下一步準備幹什麼。再去找朋友的公司?再去央求她們借款甚至於放些高利貸給她?可笑至極!女人內心深處真是固執。
他看到妻子穿好衣服,腳步輕輕向門口走去。
他坐起來,穿上了衣服,跟着她一塊兒下樓,然後開車送她到了朋友公司門口。李英娣走出汽車的時候故意放慢了腳步。他知道這是一種友好的表示。她等待他,希望他隨自己走進朋友公司的大門。
“英娣,對不起,我要去銀行了!”他向她打了個招呼,沒有跟隨走進去。
來到銀行,薛曉鎖看到行長辦公室門口排起了隊,他不敢闖進去,只好在走廊一條椅子上坐下來等待。
叮鈴……不一會兒,李英娣打來了電話。她問他,與銀行行長談上了麼,情況怎麼樣?
“我正在行長門口排隊等候接見呢!”他告訴她。
“媽的,領錢的排隊,貸不到款還排什麼隊?”李英娣在電話裡罵了起來,“你告訴他,如果不貸這筆款子,公司就要破產了!”
“英娣,在朋友面前,不要把我們公司的困難說得太慘,懂嗎?朋友之間訴苦多了不是好事。”
李英娣拿着電話在朋友面前,不知道薛曉鎖爲什麼要講這些。本來就有許多煩惱,薛曉鎖又往她的心裡塞進了這些垃圾。要是在家裡,她決不會對薛曉鎖客氣。可這是在朋友面前。在
朋友們中間,她是個溫和的女人。她不可表現得失去控制似的。
行長的門開了,輪到薛曉鎖了。他連忙掛斷了李英娣的電話,說自己要進行長辦公室了,有了消息再告訴她。
看到薛曉鎖,禿頭行長顯出老奸巨滑的派頭,他認真聽着薛曉鎖說話,卻只是哼哼哈哈,對薛曉鎖提出來的問題一概不做答覆,最後,冷冷地扔了一句:“關於貴公司的貸款問題,我再與阿婭古麗碰碰頭吧,能照顧的,我儘量照顧就是了!”
“他媽的,這個禿頭的驢……”薛曉鎖走出來心裡罵道,“你貸款就貸,不貸就拉倒。這是咱們兩個的事兒,你還要與阿婭古麗碰個鳥頭兒?”罵完了,又覺得自己有些過份,雖然禿頭行長沒有答應貸款,但是人家也沒說不貸呀,就說是碰個頭兒,你就急成這樣子?
看來,事情正朝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阿婭古麗,已經成爲棧道公司生死存亡的關鍵人物了!
薛曉鎖回到公司辦公室裡,透過玻璃門他看見了阿婭古麗伸到隔板外邊又細又長的小腿。今天她穿着菸灰色的尼龍絲襪,淺灰色的辦公室隔板就像一塊幕布襯托在那條又細又長的腿的後面。她的小腿斜放在隔板上,呈30度夾角。脛骨棱角分明,棱線上暴露出白色的皮膚光澤,看起來閃閃發光。從膝蓋到腳踝就像一節竹竿兒,偶爾,那條細長的小腿會晃動一下……
阿婭古麗是個美人兒。瓜子臉、大眼睛、厚嘴脣,性感的很!她站在女人中間幾乎比周圍的女人高出一頭。她的身材也好得很!楊柳細腰,一雙手就可以掐住。她的臀圍據禿頭行長估計應該是七十五釐米,最可愛的是她圓圓的屁股,像非洲人那樣向後高高地撅着,而不是那樣寬大、扁平、向下墜的肥臀。唯一的令人可惜的是她的胸圍大了一些。有一次,禿頭行長喝酒多了趴在他肩上咬耳朵說,他就是看上了阿婭古麗那一對豐乳。那種骨瘦如柴的模特兒身材與中國傳統的審美觀點其實是有差別的。
每一次阿婭古麗邁着貓步推開他這間辦公室玻璃門的時候他的心都會收縮起來。這倒不是她手裡總是拿着禿頭行長要他報銷的發票,而是因爲阿婭古麗站在他身後等待他簽字時候總是令他擔心擡起頭來的時候會碰到她那雙凸起的*。這是禿頭行長的阿嬌,可不是隨便的可以沾便宜的地方。還有,她身上總是散發出來的一種迷人的香味。那種香味兒常常使人飄飄欲仙,使他的自制力面臨嚴重的挑戰。他懷疑阿婭古麗的香水中一定含有使男人產生幻覺的化學物質。另外,阿婭古麗總是穿着高領的上裝,穿長裙。除了面孔,你很難看到她裸露的肌膚。她說過用肌膚吸引男人的女人是淺薄的。
他有時候會拿李英娣與阿婭古麗做比較。簡單的說,她們倆一個是嫩豆腐,一個是紅辣椒。豆腐淡而無味,但是可以儘管多吃。辣椒夠刺激,可是吃多了會得痔瘡。這麼比較有什麼意義呢?他感到自己真是可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