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麼時候昏迷的?”此時,私人醫生已經匆忙走進了冷雪鷲的房間。
“我就是早上推門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她是不是餓暈了啊?”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自己伺候的病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昏迷了,月嫂戰戰兢兢總是害怕自己會因此事而攤上什麼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來看看。”聽了月嫂的回答,私人醫生迅速掰開冷雪鷲的雙眼看了看:“應該是餓暈了,看來要給她注射一支葡萄糖了。”私人醫生熟練的打開藥箱,準備開始給冷雪鷲注射。
“奇怪,難道昨天半夜吃了兩個麪包還會被餓暈嗎?”安辰有些不解。
“按說如果她昨天半夜吃過東西是不會餓暈的,估計她根本沒有吃。”私人醫生思慮道。
“沒有吃?那冰箱裡的麪包是誰吃了?”私人醫生的話就像憑空扇了安辰一個大嘴巴讓他鬱悶不已,鬱悶的大吼一聲,安辰顯得氣急敗壞。
“安……安少爺,對……對不起,是今天早上我公來看我,我看冰箱裡的麪包挺多,就偷偷拿了兩了讓他帶回去給孩子吃……我……我錯了,我知道我不該拿冰箱裡的麪包。我……我……可……可是”月嫂“噗通”一聲趕緊跪到安辰的面前試圖祈求安辰的原諒,然而她在害怕的同時卻也忍不住納悶:這家人也太摳了,我只是拿了他們兩個麪包而已,他怎麼就氣成這樣?
“你……你……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把主人家的東西偷回家?”此時,安辰已經憤怒不已,原先自己所做的一切計劃就像被人從中做了手腳根本沒有達到完美的結局。看到月嫂,安辰便覺得自己異常可笑,本以爲被冷雪鷲半夜吃掉的麪包竟然跑到了別處
。真是太可笑了,真*太可笑了!
“哎呀,我以爲只是兩個不值錢的麪包而已就順手拿了,怎麼……怎麼你就……就這麼小……小氣呢。”月嫂嘀嘀咕咕很不服氣,像以前在其它大門大戶做月嫂的時候,那些主人連他們不用的舊衣服、舊手錶、舊皮包,並且還都是九成新的物品全部讓自己拿回家裡用,怎麼這座別墅裡的主人看起來比她以前所有呆過的別墅主人都要有錢,而爲何便便要因爲兩個麪包給自己計較呢?更何況,僅是酬金他們就支付給了自己十萬塊啊……月嫂越想越不明白。
“滾蛋……我讓你立即滾蛋。滾--滾蛋--”月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無意間碰到了馬蹄,她不服氣的嘀咕聲終於把安辰剛剛吃鱉的心情徹底搞怒。此時,安辰鬱悶的扯着嗓子正對着月嫂憤怒的直吼。
“可是……可是那十萬塊錢……”話說月嫂還真不想在這幢每個人的性格都看起來格外異常的別墅裡呆着,只是一想到自己已經收了他們十萬塊的酬金……
“趕快走吧,要不然估計你就得把錢還回來了……”只是兩個麪包而已,劉媽在聽到安辰竟然會因爲兩個小小的麪包而氣成這樣也感到相當納悶。
然而,月嫂就這樣終於被辭掉了。
寂靜的房間內,依舊未從昏迷之中醒過來的冷雪鷲靜靜的躺在牀上,凌亂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腦後,整幅蒼白的面容更多的是透着虛弱以及疲憊。此時,正有透明的藥水順着透明的輸液管靜靜的流進她的血管裡。
眼睛緊閉着,長長的睫毛濃密而生動,冷雪鷲此時的虛弱形象真的與安辰在初見她時的那份張狂與驕傲差上很多。
“竟然敢拿生命做賭注,這樣的女人太有心計了。”望着牀上一陣大風幾乎都可以將其吹走的瘦弱冷雪鷲,安辰鬱悶的扶了扶額頭。
“她被蛇咬傷的傷口也需要每天按時消毒,否則極有可能會有感染。”私人醫生扶了扶鼻樑上的金色鏡框在臨走前對安辰小心的囑咐。
忙碌了一通等私人醫生走後,安辰拿起桌子上隨意擺放的一本雜誌看了起來,雜誌上面尚有淡淡的奶香味,估計是前天晚上冷雪鷲在吃麪包的時候抱着看的書。
“愛,就像開在斷崖峰頂的鮮花。當你永遠站在山崖之下的時候,你便會永遠覺得那開在斷崖峰頂的鮮花纔是最美麗、最妖嬈的;然而,當你一旦順利攀登上了這面斷崖近距離俯視這朵鮮花的時候你卻發現這朵曾經在你心中具有非凡意義的鮮花不過如此。所以,並不是你的愛迷失了你的眼睛,而是你的心矇蔽了你的視覺……”
沒想到她還會喜歡看這種書,不過也不奇怪,畢竟她還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孩子麻。只是這個世界上那會有什麼真正的愛情,在這個俗世中所有的愛情無非都是利用與被利用,背叛與被背叛的關係而已。
合上雜誌,安辰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望着牀上依舊正在昏迷之中的冷雪鷲,安辰站起身準備走出房間:看來這丫頭一時半會是醒不了了。
然而,就在安辰轉身離去的一剎那,他竟然看到冷雪鷲正微眯着雪鷲孔用詭異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而在她詭異的眼神中安辰捕捉到的是除了幾份嘲笑以外更多的則是勝利。
“女人,月嫂被辭掉了,你的目的終於達到了。”安辰俯下身,對着冷雪鷲冷笑一聲,這個女人真的很可怕,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不要……不要讓你的心矇蔽了你的視覺,月嫂的走是因爲你個人的原因……”似乎洞悉了安辰吃鱉可笑事情,冷雪鷲俏臉蒼白一笑
。然而,那般無力的笑容竟是透出了幾份無比惹人憐愛的心痛,櫻花色的脣瓣輕輕揚起,無形之中那種無力的蒼白美愣是讓安辰想起了“斷臂維納斯”--在欣賞她美麗的同時卻莫名的把自己的心牽扯到心痛。
“什麼心,什麼視覺,我不懂,我只知道讓我來照顧你根本不可能,你想都別想。”辭去了月嫂可以再請,但自己絕對不會臣服在冷雪鷲用性命做賭注給自己所下的圈套中。
“我從來就沒有過這種奢望。”面對安辰的怒吼,冷雪鷲的聲音卻是軟軟的,那種柔弱中卻非要生生透出一股令安辰更想發怒的導火索,她笑的蒼白無力、卻又倔犟迷人。
“沒有這種奢望最好,如果你死了,大家都一了百了。”雖然安辰曾在某一瞬間迷上了冷雪鷲的這份柔弱並且有了些許的內疚感,但想要高傲的他臣服是何其困難。
“我會死的,我會遂了你的願。”冷雪鷲繼續笑的無害且無辜。然而,她的另外一隻手卻正在用極其瘋狂的力量想要死勁拽去手臂上空的輸液管。成敗在此一舉,既然她可以用命來做賭注,而此時通過自殘的方式也便是她讓安辰臣服自己的最好時機。
帶着決絕狠戾、狠毒倔犟,冷雪鷲微笑與魔鬼的雙重形象在安辰的面前發揮的淋漓盡致,但見冷雪鷲一把握住輸液管,秀眉一蹙,淡漠的表情未有絲毫的恐懼“譁”的一下便一把把手臂上空的輸液瓶連帶手上的輸液針一把扯了去。
由於動作只是在轉眼間完成,當安辰回過神來冷雪鷲手臂上的針頭已經迫於冷雪鷲力量的強大而帶着針頭處的一小片皮膚也拽了下來。
血很快從破裂的傷口處流了出來,很快紅了整個手背而後向手臂下潔白的被單染去。
“你這個女人,你是瘋子啊。”冷雪鷲不哭不鬧、卻非要用自殘的方式來逼迫安辰向她心甘情願臣服。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這是此刻冷雪鷲強忍在心中的信念。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私人醫生並未走遠,而是在樓下爲劉媽量血壓,聽到樓上的響動私人醫生以及劉媽飛快上樓。
“冷雪鷲小姐,如果你再不接受治療,不出三天,你便可能會因爲營養不良或者蛇毒而生命垂危。”私人醫生甚至認爲冷雪鷲應該去接受一些心理治療,望着她手背上的一大片血漬,私人醫生搖了搖頭的同時唉了一口氣。
“我不用你們管我,這是我最快樂、最享受的死亡方法。”冷雪鷲擡起手臂避開私人醫生的包紮,冷笑一聲。
是的,被朋友出賣、學業無望、孩子流產、被人暗算利用、前途渺茫黑暗,人生最可悲、最殘的事情莫過於此,如果造成自己這些所有悲劇的罪魁禍首尚不知道對自己報以內疚以及祈求原諒或者加以安撫,冷雪鷲果斷的認爲唯有自己迅速的死去纔是對他最強有力、最具有震撼力的打擊。
“真是不可理喻。”安辰轉身離去,這個女人到底想幹嗎?難道她這是在故意爲難自己嗎?
“安少爺,做爲一名醫生來講,我應該告訴你關於冷雪鷲小姐的實際情況。”私人醫生扶了扶鼻樑上面的金色鏡框,跟着安辰來到門外:“剛纔我說的不出三天冷雪鷲小姐可能就會生命垂危的事情絕對不是在誇大其詞,如果她依舊不配合治療,恐怕真的會命喪黃泉。她的身體本來虛弱,再加上體內還有蛇毒的存在,還有她情緒不穩定等等這些因素皆很有可能對她的身體造成終身的傷害……”私人醫生在履行着醫生的義務,雖然安辰看起來很不耐煩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替她治療吧。”安辰不耐煩的朝私人醫生擺擺手,他的情緒看起來相當的鬱悶。看來私人醫生的話並沒有誇大其詞,其實也就是這幾天的功夫,就連安辰自己也發現冷雪鷲比起前兩天來說似乎更加的虛弱了。
“少爺,你應該不願意看着她死的,對嗎?”不知道何時,劉媽已經來到了安辰的身後:“如果她一旦死了,不管她對你重不重要,你都會自責的、自怨的。唉--”別有用意的拍了拍安辰的肩膀,劉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吃飯了。”晚飯時間,安辰心情很不爽的端着一碗小米粥走進冷雪鷲的房間,將手中的小米粥放在桌子上面,安辰便yu轉身離去。如果不是聽了私人醫生以及劉媽的勸告,自己根本不可能如此下賤的給一個女人端飯。
“把我扶起來。”望着安辰的一臉鬱悶,冷雪鷲當下便在心中冷笑一聲,把我害成這樣,照顧我是你應該揹負的責任以及義務。妄想逃脫這種責任,門都沒有。
“你……”冷雪鷲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的命令自己,這讓安辰更加感到不爽,第一次爲女人端飯已經很丟面子了。此時,她竟然要讓自己再把她扶起來。
“你不扶我起來我該怎麼吃?”冷雪鷲依舊尚顯疲憊,聲音雖然很大卻沒有多少底氣。
咬了咬牙,雖然心中極其不爽,但爲了冷雪鷲不至於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餓死,安辰還是走向冷雪鷲的牀前將她不耐煩的扶起來。
“嘶--你小心點。”無意間扯動了胸前的蛇傷,冷雪鷲秀眉緊蹙吸了一口冷氣。
“女人,這就是讓我照顧你的代價。”安辰當下對着冷雪鷲毫不憐香惜玉的嗤笑道。
“餵我!!!”冷雪鷲全然不顧安辰的譏笑再次命令道。
“你說什麼?”安辰覺得自己一定是錯覺。
“餵我!!!”冷雪鷲重申。
“你再說一遍?”安辰認爲冷雪鷲一定是瘋了,已經全然把自己當成她的私人保姆了。
“我說請--你--喂--我。”輸了兩瓶營養液以後,冷雪鷲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了些力氣。翻了翻白眼,冷雪鷲似乎很享受安辰生氣時候的樣子。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安辰簡直快要被冷雪鷲氣瘋了,這個女人爲何花招如此之多?
然而,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冷雪鷲面前桌子上的小米粥依舊冒着溫熱的熱氣,而冷雪鷲卻仍然像個雕塑一樣耐心的靠在牀頭一動不動保持着最初安辰將她扶起來的姿勢。
而門外的安辰卻已經耐不住性子了。要說,自己的性子還算沉穩,而爲何在這個小丫頭片子的面前卻如此容易暴躁?
“你到底吃不吃了?”除了安辰,冷雪鷲根本不會對任何人的發問進行迴應。所以,也只有安辰可以與冷雪鷲進行最基本的通話溝通。安辰清楚的知道這一點,而很想幫助安辰的劉媽對此也表示無能爲力,因爲冷雪鷲對於劉媽的出現根本是見所未見、所說的話也是衝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