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只顧與雄雷打架,替閆妮鳴不平,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明雨被一個神秘的黑衣人掠走,目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雖然他已了報了警,但目前警方對此事看似也無能爲力。
明雨這次是因爲他纔來到中國的,如果他不回中國,她也便不會來中國。也便不會出現被記者圍堵、而後又神秘失蹤的事件。
所以,總的來說,自己對明雨這次的失蹤揹負着所有的責任。
這樣沉重的枷鎖讓秦一感到不堪重負。
他拿起外套,準備再去一趟警察局問問情況。
“嗡--”而此時,秦一的電話卻被震響了。
一看來電提醒:是冷雪鷲。
秦一擰眉接通電話,但心裡想的卻是明雨。
雖然他愛着冷雪鷲,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去、也不能不去想着明雨。
他在想明雨這一天一夜是否吃飽?是否睡好?是否凍着、餓着……
總之,秦一真的害怕明雨出現什麼不測,如果明雨真的險遭不測,他此生恐怕都難以安心。
這樣想着,秦一在電話中的冷雪鷲連喊了他兩聲名字後他方纔回過神來。
“冷雪鷲,有事嗎?”如果是在前兩天,冷雪鷲給秦一打電話過來,秦一一定會感到激動與快樂。可是,此時他正要趕着去警察局,他第一次開始覺得冷雪鷲給他打電話有些不是時候。但爲了尊重冷雪鷲,秦一強按下心頭的焦慮依舊對冷雪鷲關心的問道。
“安辰這幾天出差了,今天我和晨晨要出院,麻煩你開車接我們回家好嗎?”
“啊?”冷雪鷲的話讓秦一感到很驚訝,安辰即使是出差在外,接送冷雪鷲母女回家的人也應該是安辰的保鏢小孫啊!要不,應該是閆妮。 總之,不應該是自己。
更何況,現在自己還要急着去警察局打探明雨的消息。
“秦一,你有什麼事情嗎?如果不方便的話……”冷雪鷲聽出秦一略顯遲疑的語氣,她問道。
“啊?恩,沒事……我沒事。”秦一剛想回絕冷雪鷲,可是當他想到這是他回國以來第一次與冷雪鷲單獨相處的好機會,他立馬又改口道。
雖然他在心中暗罵自己在這個時候不應該放下明雨的安危去送冷雪鷲,但他又在心裡安慰自己,警察一定會對明雨的事情關心的,即使他不去警察局打聽明雨的消息,一有新的情況警察也一定會通知他的。
“那你幾點能夠過來呢?”
“我這會就去醫院。”秦一回答,但心中卻很明顯沒有了當初即將要見到冷雪鷲時的激動心情。
一定是因爲明雨失蹤的緣故,所以自己纔會感覺不到自己即將見到冷雪鷲的快樂心情。
一連幾次寬慰自己,秦一立即驅車向冷雪鷲所在的醫院駛去。
可是,在去醫院的路途中,秦一滿腦子卻都是明雨的樣子,而他自己也是一幅失魂落魄、悵然若失的模樣。
有好幾次,由於他老是想到明雨而分散了注意力,他差點撞上前面的轎車。
“你會不會開車?”
“你的眼睛瞎了嗎?”
面對別人的奚落,秦一隻是苦笑着向別人賠不是。
去往醫院本來半個小時的路程,他用了50分鐘卻還沒有趕到。
“嗡--”而就在此時,偏偏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他很懊喪的拿起電話,但一看上面110的來電,他的一顆心立即收緊,就像一個剛參加高考的考生即將被考官宣佈是被大學錄取還是落榜的緊張心理。
總之,秦一的心被懸的高高的,緊張而又充滿恐懼。
他不顧車子會不會被交警開罰單,他立即將車停靠在了路邊。
“喂--”秦一感覺自己的這聲應答聽起來遙遠而沉淪。
他的一顆心忐忑不安,幾乎要蹦到嗓子眼上。
“是秦一嗎?”電話中的警察問。
“是的。”秦一握着方向盤的手心幾乎被汗水侵溼。
“我們這裡發現一具女屍,你過來辨認一下。”電話中的警察語氣聽起來異常平靜。
“什……什麼……什麼?你說什麼?”警察的話令秦一的腦袋“嗡”的一下尤如被人用尖銳的石塊強行撞擊了一下,他立即感到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昏花,如果不是他感覺自己尚在呼吸,他真的以爲自己已經被這個消息嚇死了。
“我說我們這裡發現了一具女屍,請你過來辨認一下。”警察重述,語氣依舊平靜,聽不出任何感情。
“你的意思是說這具女……女……女屍是明雨的?”秦一覺得呼吸已經變得困難了,他哆嗦着嘴脣問道,他感到自己幾乎要窒息過去,他實在是承受不了這樣殘酷的打擊。
如果明雨死了,他該如何回巴黎面對明雨的父母?、
他又該如何嚮明雨的那幫朋友交待?
而他該如何一個人獨活在這個世界上?
太可怕了,這一切太可怕了。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
與明雨的死相比,自己的愛情又算得了什麼?
自己爲什麼要來中國?爲什麼要回來看冷雪鷲?
冷雪鷲已經嫁人了,已經爲人母、爲人妻了!
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就這樣害死了一個年輕的生命,這下自己滿意了?滿意了嗎?
自己真該死,真*該死!
如果要死,也應該是自己纔對。
如果必須要用一個鮮活的生命做爲代價才能使自己看清楚自己這段對冷雪鷲本來是一個錯誤的感情,秦一寧可不要這個愛情,也一定要讓明雨活着。
秦一痛苦的揪着自己的頭髮,用頭部狠狠的撞擊着車窗玻璃,他真想大吼一聲,真想開着手中的車在馬路上瘋狂的疾馳,而後走向毀滅、走向死亡。
“只是有可能,但還不一定,所以請你過來辨認一下。”警察說道。
“好,我馬上過來。”秦一的臉依舊烏青,警察只給了他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他祈禱那具女屍不要是明雨。
如果不是明雨,他發誓,只要不是明雨,等明雨回來,他一定會好好的愛她、接受她。
他想告訴她,她在他的心中真的很重。
他不能失去她。
從警察局出來,可能是由於剛剛太過緊張的緣故,秦一此時感到雙腿無力而疲乏。
他的眼前來回晃動的是剛剛他在醫院的驗屍房裡看到過的那具女屍的可怕模樣。
聽警察說,那具女屍是今天早上剛剛在河裡打撈出來的,之前還曾經遭到過*。
不過,還好,她並不是明雨。
可是正因爲她不是明雨,秦一此時卻更加的擔心起來。
明雨會不會也會遭到陌生男人的*。
如果她……
如果她的遭遇與這具女屍的遭遇一樣,那麼……
秦一剛剛無力的雙腿由於他的這個假設而被重新灌滿了力量。
他急速驅車向夏威市市中心的幾條河道駛去。
還好,當秦一驅車沿着夏威市那幾條河道仔細的排查過一遍以後,以他普通人的視力他尚未發現這些河道中有什麼異常。
這讓秦一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只要明雨可能還活着,就一定比什麼都重要。
秦一像散了架似的坐進駕駛時裡,整整一天一夜了,他就像一個幽靈一樣魂不守舍,他擔心明雨的安危擔心的要死,但卻對於明雨的安危又完全無能爲力。
此時,暮色已晚,秦一方纔發覺自己已經圍着夏威市內的這幾條河道轉了整整一天。
“咕嚕--”
肚子裡傳來飢餓的叫聲,可是秦一卻沒有任何食慾。
只是,他卻猛然想起了曾經答應冷雪鷲去醫院接她們母子出院的事情。
“老天--”
秦一拍拍額頭,他迅速駕車向醫院駛去。
可是,等待他的卻是空空的病房以及病牀。
護士告訴秦一,冷雪鷲母女上午就已經出院了,至於是被誰接走的,她們也不清楚。
“是啊--,她是上午給自己打的電話,這個時候她肯定早就出院了。”從未有過的懊喪與落魄讓秦一從心中到體力上都感到相當的睏乏與無力。
不知道是由於明雨的失蹤對他造成的壓力,也不知道是他失約冷雪鷲而產生的懊喪。總之,這一天是秦一有生以來最爲黑暗的一天。
“明天一定會更好的,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上學的時候,老師總是拿這樣的一句話鼓勵考試失敗的學生,可是考試可以重來,人生呢?人生就好像一張單程的火車票,有去無回。如果可以重來,他寧願呆在巴黎。
可是,一切都已經無法回去了,不是嗎?
他撥通冷雪鷲的電話想給冷雪鷲解釋些什麼。
“不要緊的,你不用自責,像這種事情我本來是不該麻煩你的。”電話中,冷雪鷲對秦一客氣的說道。
但很明顯,她將秦一和她的關係劃分的很清楚。
她的這句話同時也在提醒秦一,她已經將他劃分出了她家人以外的身份。
“冷雪鷲,其實我很珍惜每一次和你相見的機會,我一直很想見你,你知道的,我……”冷雪鷲的話很傷秦一的心,秦一想告訴她,即使是在他萬分關心明雨的時候,冷雪鷲在他的心裡位置依舊很重。
他同時想告訴冷雪鷲,他想讓他的努力跟她有關,想讓他今後的成功與她有關,他想讓她與他一起分享他成功後的喜悅。
“秦一,我也一直很想見你,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冷雪鷲打斷秦一的話有些答非所問的意思。
“冷雪鷲,你知道我想說什麼……”秦一被冷雪鷲的話搞的很鬱悶。
可是很奇怪,他竟然很想結束這個不愉快的通話,這也是他第一次對冷雪鷲的話產生了抗拒。
“我知道,但請你不要說出來。這樣,會傷害明雨的。”冷雪鷲在電話中笑着繼續說道:“秦一,現在你問問你的心,我和明雨在你心中到底誰更重一些?”
“……”冷雪鷲的這個問題讓秦一有些語塞,突然之間,他也搞不清楚冷雪鷲與明雨這兩個人,到底是誰在自己的心裡更重一些。
他沉默,他在苦思冥想這個問題。
但卻無果。
“你的心裡一直是明雨,不是嗎?我敢肯定這一天一夜你想的都是明雨。”冷雪鷲說道,語氣很輕鬆:“所以,你爲何要辜負一個你根本不願意去傷害她的女孩子呢?”
“冷雪鷲,明雨在我心裡確實很重,可是……”
秦一很懊喪,但無可質疑的是,他確實想了明雨一天一夜,可是他認爲這跟愛情根本無關,他只是關心明雨的安危而已。
“沒有可是,如果時光重來,你會怎麼樣?你還會回中國嗎?”
“……”
冷雪鷲的話令秦一無語。
是的,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真的不會選擇回到中國。
如果早知道明雨會爲了他而來中國,爲了他內心的一個女人可以追隨到中國,如果他知道明雨這次會遭遇不測,即使是爲了明雨的安全,他也一定會接受她對自己的感情。
可是,一切還來得及嗎?
就像公交車上那個愛情天使所說的那樣:
--如果你現在有一個愛你的人,你不妨就去愛,你要狠狠的去愛、使勁的去愛。
--當你發現真的愛上了這個替代品的時候,你就真的會把舊愛忘掉。”
難道這一天一夜正是我悄然愛上明雨的時候嗎?
“好了,秦一,如果想要明雨回來,就不要再讓她離開。”冷雪鷲說完這句話默默的掛了電話。
這邊的秦一,卻呆若木雞。
他在問自己,自己是否真的愛上了明雨而忘記了冷雪鷲?
如果他還愛冷雪鷲,可爲何他現在想起冷雪鷲時心中卻不再悸動?
如果他不愛明雨,爲什麼對她卻有一種比朋友之情更加衝動的感情?
這種衝動的感情顯然是凌駕於親情與友情之上的。
難道,這份感情真的與愛情有關嗎?
點然一支香菸,從來不吸菸的秦一破天荒吸了平生的第一支香菸。
他將思緒埋在煙霧中,想要理出一點什麼。
“好吧!只要明雨回來,我就試着去愛她、去呵護她。”秦一如負重擔一般吐出一口煙霧:只要明雨能活着回來,她想要什麼他就給她什麼。
明媚的陽光投射在明雨一頭紅色的長髮上,將她原本如荔枝一般透亮而凝雪的肌膚映射出一層更加眩目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