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人?這個時候,她能想到的就是冷然,冷然顯然也是外國人,到底是哪個國家她目前還不能確定。
對於冷漠爲什麼要讓她小心冷然呢?是冷然與冷漠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但在她的心中冷然與冷漠是一體的,冷漠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走着她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想到自己很久沒有在上城吃早餐了,有些懷念以前那一家早餐店。
喧譁的聲音,還有來來往往的人羣,她擡起頭,原來自己已經來到了中式早餐店,這味道是她最喜歡的,以前上學的時候,她是天天早上都來這裡排隊買油條和豆漿,味道是一流的。
她擠了進去,店裡的食客沈多都吃完離開,這時已是早上七點多,她走進店裡找了一個靠近窗前的位置坐下。
“你…你不是初初嗎?”這時,老闆娘過來看客人要吃什麼的時候,發現這個女孩子特別眼熟,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沈靜初擡起頭的時候,她纔想起原來這個客人是沈靜初。
沈靜初在她這裡吃了五六年的早餐,與這裡的老闆娘關係很好,也十分熟識。只可惜後來的一年多,沈靜初再也沒有來,她還以爲沈靜初是移民了,今天見到她,有些吃驚。
“楊阿姨,最近還好嗎?”她點了點頭,看到這熟悉的臉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居然會有以前那種開心的衝動。
是觸景生情嗎?她怎麼覺得有瞬間很感動。
“我很好,倒是你和徐強,好久沒來了,怪想念的。”老闆娘轉身去端了兩壞熱騰騰的豆漿,還有一碟肉包,一碗瘦肉粥到沈靜初的面前。
不用沈靜初點菜,她也知道沈靜初想要什麼。這五六年來,她天天都吃這些東西,說是味道好到她永遠都吃不厭。
“徐強,我們都沒有在一起了。”想到徐強,沈靜初眼神一暗,她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了,當初確實是她的不對。
後來她再上學的時候,徐強還是約了她,只可惜她沒有去。之後的一年,自然是沒有了徐強的消失,回來上城後,她有些意外的是知道徐強居然會在陳氏集團上班。
“回來就好,難得你來一趟,我們不要說那些掃興的話題了。”老闆娘看着沈靜初眼神闇然,她也識趣的轉了話題。
她沒有子女,這麼多食客,她最喜歡沈靜初。如果自己有這麼一個女兒該多好,可惜她一直都沒有這樣的福氣,在沈靜初後來沒有再來,她也傷心了很久。
“對了,叔叔呢?”沈靜初擡頭看了一下店裡,其他食客也漸漸離開,這裡轉眼只有她和老闆娘了,怎麼不見老闆呢?
她總算是見識到老闆和老闆娘兩個人之間的恩愛關係,他們一直都是關係特別好,從沒有看到他們吵架,這樣的感情,是世間最難得的。
“他啊?”聽到沈靜初提起她的老公,老闆娘臉色微微一紅,擡頭看着沈靜初:“他出去了,一年前去海邊捕魚,後來救了一個受傷的人,唉,當是過程中,他也受傷了,現在手還是不能動,所以,我讓他在家裡好好休息。”
一年前,海邊?沈靜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受了傷一年還好不了?到底是什麼傷?她想到了凌墨。
“救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她關心的是這一點,會不會是凌墨》?想到這裡,她的心都跳起喉嚨上了,激動的手拉着老闆娘的手都紅了,她卻沒有注意到。
“唉,說起那個人真的很可憐,那時他全身是血,不過現在好了,半年前就走了。”老闆娘好象對這個人特別有印象,說的時候卻回過頭看着四周是不是有人,樣子特別神秘。
“走了?那他有沒有說他叫什麼名字?”希望是凌墨,她只要能找到關於他的一切,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凌墨本人。
“老闆娘,來碗豆漿。”這時,店裡來了客人,老闆娘有些抱歉的向沈靜初點了點頭,又去招呼了其他客人。
現在是七點三十分,很多學生和上班族也趕到這裡買早點,老闆娘忙得很,也沒有時間理會沈靜初,沈靜初拿出早餐錢放下,她拿起包包離開了早餐店。
不管怎麼說,她一定要去弄清楚,一定要。
沈靜初從早餐店出來,打了一個車到凌宅,卻發現這裡早就物是人非,這裡依然保持着以前的模樣,只是裡面凌亂成一片,依然是她最後記憶的地方,如果凌墨回來,這裡應該都不會是這模樣了。
“子墨,你到底去哪了?”她坐在地上,看着後花園裡的花兒,在太陽底下搖曳着那漂亮的花兒。
她擡頭看着藍天,這裡是她的快樂天堂,是她從小到大最快樂的地方,那時有凌墨。雖然她不清楚爲什麼凌墨後來是騙了她,但是,他確實把她保護得很好,讓她過得很快樂。
冷然,一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她從來不相信自己會有哥哥,而冷然自然也不會是她的哥哥。在她冷欣的記憶中,從來都不會有一個這樣的哥哥。她是獨生女,冷然在她的身邊出現,直到找着她,出自於哪一種目的呢?
“起來。”聽到來人的聲音,她的身子一僵,卻沒有回過頭,也沒有站起來。她只是看着地上那倒影着的身影,他的身影很高很高,在太陽的斜照下,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他站在離她身邊不遠的地方,看着他。她只是輕輕的看着那陰魂不散的身影,一句話都沒有說。
此刻他有些慵懶的抽着一根菸,樣子瀟灑帶些痞氣,很帥。她回過頭,看到他站在她的身後,陽光剌痛了她的眼,她以爲再見到他,她會發瘋的報復,可是,這一刻她的心跳動得無法平靜,原來,有時候自己恨的是一時的不爭氣,在愛情面前,所有的仇恨與報復,都隨之煙消雲散。
“還來做什麼?”她的聲音很輕,像風兒輕輕的拂過小草的葉尖上,輕輕的深怕會驚醒心內的某種東西。
她在害怕,她以爲自己再一次看到他,不再會有那一種感覺。可是,她的聲音在告訴她,其實她是在害怕,她害怕自己會一不小心,掉進去了。
安城軒站在她的身後,煙輕輕一彈,掉落在地上,他的腳踩在菸頭上,坐在了她的身邊。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脫下他的外套給她披上,動作很溫柔,很輕柔。
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彼此沉默着。她的頭很低很低,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年多了,她依然沒有辦法忘記這個給予她帶來惡夢的男人,他就像是一顆罌粟,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根,種下了屬於他的毒藥,她註定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去逃脫。
“把臣高放了吧。”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自己還能動的時候,見到臣高。
她自己查了一次又一次,臣高就像是一個消失在人間的男人,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查到他的行蹤。他會不會像凌墨一樣,像泡沫,風吹吹就會消失,消失在她的眼前。
安城軒還是沒有說話,他再一次拿出一支雪茄,打火機往雪茄上一點,閃爍着那跳動的火花。
“別抽了。”我討厭男人抽菸,她的心裡在說着,可是,對於他的煙味,他的味道,時時刻刻在她的腦海裡浮現。
有時候,她都以爲自己瘋了,有時候,她會認爲自己的無能,是拜自己所賜。她承認,她的心不夠狠。
“我會找到他。”安城軒說話了,他會找到臣高,至少在沈靜初求冷然之前找到。
他也曾找過臣高,可是,對手有些不好對付,所以,他才拖了這麼長的時候。在上城現在最有實力,最能把這事情處理得一乾二淨的人,會是誰?安城軒的心裡早就有了底。
“呵呵,你在騙誰?”沈靜初沒有選擇再相信他,她知道帶走臣高的人,殺害凌宅所有的人的主謀,是安城軒。
她一直都知道,上次冷然帶她到安城軒的秘密基地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看到了臣高,她看到了安城軒,還有那些罌粟。
安城軒不是一個簡單的生意人,在她去美國後她才清楚的知道。安城軒就是領導,他到底是誰,她根本就沒有興趣再知道。
她與他,不會再有可能,在她失去一切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一個永恆的答案。
“你還是不會相信,不過沒關係,你會有一天會相信我的。”安城軒沒有解釋,他知道如果讓沈靜初再一次相信他,那他要做沈多功夫。
在李澤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所有壓抑的東西全部都應該發泄出來,所有安靜的計劃,都應該實施了。
“安城軒,我不會再相信你!”沈靜初不畏懼的迎上那雙躍動着怒火的黑色眸子裡,堅定的表達着自己的觀點。她是不會再相信他,她親耳聽到的話,她親眼看到的事情,她不相信自己也會有錯。
安城軒沒有再說話,他也沒有必要再解釋,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想着與一個女人去解釋更多複雜的東西。
安城軒站起來,沈靜初看着身邊那一個他剛纔坐着,突然之間空空的位置,她回眸,他已走遠,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她記得上次在臺南,她清楚的記得在小琳家的陽臺上。那一晚,她看到了安城軒就在樓下守着她,直到她轉回頭,他卻消失不見。
安城軒像是一個守護神,卻不會永遠守護着她。他如果沒有傷害她,她是否還會繼續的選擇相信他?
如果寶寶沒事,如果沒有發生太多的事情,她的心或沈會猶豫。在她知道安城軒對慕素言的手段的時候,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她能靠近的。
在安城軒與慕素言婚禮之後,慕素言終於身敗名裂,相信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娶這個女人爲妻,而她也不再有任何利用的價值。直到最後,她才知道慕素言居然被逼到了夜城上班,****夜夜與那些男人爲伍,她知道如果不是安城軒,會有誰讓一個千金大小姐,最後成爲人人可睡的***?
“沈靜初,你別傻了。”她不斷的告誡自己,她一定不要心軟,一定不要去相信安城軒。
草衆處一動,她好象看到凌墨了,可是,當她走近的時候,草衆處什麼都沒有。
“子墨,是不是你回來了,你爲什麼不見我,爲什麼?”她不斷的呼喚着,她不會放棄,可是,不管她怎麼找,都找不着凌墨。
一雙眼眸在她的身後盯着她,一閃,離開了凌宅。
今天是什麼日子?她知道今天是她在凌墨的身邊醒來的第一天,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當時的她,確實是一個“公主。”
她和誰在一起會開心?她和安城軒的時候,她會愛他愛得很卑微。見了他,她變的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很多人都說一個人當她把心低到放進地下,再從塵埃裡開出花來,那樣纔是真正的愛情的花朵與果實。
她知道,她只覺得她和凌墨在一起是開心的,她在等待着那一個愛護她的人出現,所有的仇恨,她可以拋棄掉嗎?在那漫長的等待所帶來的焦躁感,將她心底最後的一股勁給沖垮了。
上城市區。
在那熱鬧的人羣中,一個女子在獨自等待着她心中的王子的出現。
小笑站在風中,她約了安城軒。她逃出來了,她再也不敢想着回到冷然的身邊,他的到來就意味着是她的惡夢。
她現在只想回到安城軒的身邊,她清楚的知道只有安城軒才能給予她一個天堂。所有的一切,都會因爲安城軒的到來,她看到了幸福的曙光。
安城軒愛了她這麼多年,只要她努力一點,一定會做回那個安城軒心中的女神的,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愛情的力量永遠是那麼偉大的。
“軒,是你嗎?”小笑站在風中,聽到腳步聲欣喜的擡起頭,卻對上安城軒的眼眸,這一刻,她的心一震,這眼眸,太陌生了。
安城軒明明就在站在她的身後,可是,這一刻,她卻覺得是那麼的遙遠,好象是她一輩子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觸摸到的人兒。不,她不要這樣,她不要,她感覺到自己快要瘋掉了。
她差點被冷然殺了,就差一點點,他一次次的,讓她痛,痛到了心底。她無依無靠了,慕霸天的事業,她怎麼撐得起來?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讓其他弟兄們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