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曆一千三百年,剛剛返回周天不久的楊弘遠,還沒歇上幾天,便被楊君斌兩口子找上門來。
玉京九曜各有聲名,日曜楊君山、土曜楊君銘兩人自不必說。
如今都是大羅仙尊不說,還各鎮一界,威風赫赫。
金曜楊君秀、火曜楊君昊,則是在沙天、冥天數戰中大放異彩,名傳星空。
水曜楊君旭、木曜楊君琪兩人雖是出手較少,可一個是能煉製出仙器的煉器仙師,一個則是星空少有的靈植仙師,地位尊崇。
金曜顏沁曦雖然周天化界後沒出手過,可卻以天皇后的身份輔佐楊沁瑜主政周天,安穩後方,可謂位高權重。
最爲神秘的暗曜楊君佩,在百年前楊家設立了校事府後,也是出任校事令,監察天下,算是顯露人前。
周天化界三百年,玉京九曜,各有司職。
只有楊君斌自化界後再無消息,讓周天內外猜測紛紛。
至於隱曜楊君斌的職司,楊家或者道族的勢力,可不僅是明面上的周、沙、冥三界。
隱曜楊君斌,就是負責楊家在星空隱藏的諸方勢力。
如今不知從哪冒出來,在楊弘遠返回的瞬間便找上門來。
更關鍵的是,其還攜帶了其妻楊荀氏一起前來。
其妻楊荀氏當初本是從域外星空流落周天的一尋常儒修,後來在楊弘遠的撮合下嫁於楊君斌。
初時,大家只以爲,此舉只是楊家拉攏域外修士的手段,倒也沒放在心上。
哪裡知道,在化界之後才知,這位喚作荀採的儒修卻是大有來歷。
其不僅僅是儒門五大亞聖世家荀氏子弟,還是荀門嫡傳。
其父不是別人,正是近年來儒族的後起之秀,號稱“荀氏八龍,慈明無雙”的金仙復聖荀爽。
儒修新晉大羅宗聖荀淑,正是其嫡親祖父。
亞聖世家荀氏先不說,只說荀淑一脈,一位大羅、兩位金仙、十餘仙人,這是多麼強大的岳家。
更爲關鍵的是,在荀採剛入周天的時候荀淑一門還只有一位金仙。
可數百年後,如今荀淑一門以及星儒一脈已然是儒修之中極爲重要的一股力量,足夠影響到整個儒族。
哪裡能想到,周天道族在尚未化界時,就與儒族有了這麼大的關聯。
楊君銘娶的白虎族楊君秀,楊君旭娶的龍族瀾萱,皆是神獸一族嫡系子弟。
再加上麒麟族的楊弘雲、鳳凰族的寒素貞,可以說道族楊家與傲天神獸一族極爲親近。
再加上週天化界後,楊氏十三代嫡長與巫族聯姻,以及楊家與釋族星釋一脈若有若無的聯繫。
周天道族雖在神獸、儒、釋、巫聯盟中加入的最晚,可細數起來的聯繫,比他們幾族之間還親密許多。
“老祖,嶽祖大人聽聞您從冥天出關,返回周天,傳訊於吾,欲要邀您一會。”
楊弘遠接過一道仙簡,匆匆一覽便已然心中有數。
若不是自己從冥天及時回返,這道仙簡怕是就要送往冥天了。
“說來周天化界至今,吾等姻親還未見過。
如今諸事走上正軌,親家既然有意,正可一會。”
待得兩人離去,楊弘遠看着此番會晤的地點,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再看那仙簡上的相會之地,元天星界,星崖之地!
數日之後,星崖之地,今日卻是十分熱鬧,卻是慈明仙尊之女,回家省親。
“星崖鄙陋之地,能得紫宸師叔親臨,淑卻是不勝欣喜。
家師如今閉關未出,卻是不能親迎師叔了。”
當初周天化界之時,儒族與道族聯手,就是星崖之主暗中牽線。
荀淑本以爲已經高看了自家老師,可那時才知道,自家老師與那位名傳星空的紫宸道祖還有如此大的淵源。
不過想到兩人同樣高絕的陣法造詣,又有些釋然。
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而自家陰差陽錯的,還與楊家成了姻親。
“荀......師侄......客氣了,無論從何處來說,咱們卻都不是外人。”
“請!”
不得不說儒族子弟禮儀教養極好,荀淑治家嚴謹,門風教養更是儒族中的翹楚,真真是讓楊弘遠有賓至如歸之感。
一場宴會,卻是賓主盡歡,待得諸晚輩退下,荀淑才略帶歉意的緩緩開口:“紫宸師叔,本該淑前去周天拜謁,只是吾此刻卻是不便前往周天,這才暗中邀您過來一敘。
以您老人家的智計定然是看出了此番邀請你前來,非是單單爲了咱們兩家敘姻親之誼。
實不相瞞,此次託大請您前來,卻是我家孟聖欲要與你一會。”
話音剛落,一鬚髮皆白,褒衣博帶的,滿身書卷氣息的老者緩緩出現。
“晚輩周天弘遠,見過亞聖!”
楊弘遠對着突然出現的老者好似並不意外,施了一個標準的儒門之禮。
“季和,紫宸道友智深似海,怕是早已猜出了此番用意。
有普元道友在,對吾儒族之事怕是也知之甚清,卻是無需遮掩。”
不算那些進入混沌之地的至尊,活了近十萬年的孟軻可算是如今星空中最爲古老的存在了。
十萬年來,不但見證了星空諸位混沌至尊的誕生,自身也是從一個凡境修士修至合道後期的大能,可以說見識了無數的天驕奇才。
可卻從未見過如楊弘遠這般驚才絕豔的人物,資質稟賦、心計謀算,就是同境界的那些混沌至尊都比不過。
孟軻扶起行李的楊弘遠、荀淑兩人,看着楊弘遠的目光帶着讚賞。
雖然未對楊弘遠開口,可一句“紫宸道友”卻是將楊弘遠擺在了與自己同等的位置上。
“小子何能,不敢與前輩並列。”
楊弘遠後退一步,再次施禮。
“都說周天楊氏家風清正,道德傳家,如今一見,果然不虛。”
看着尊老知禮的楊弘遠,孟軻越發的滿意,看着朝氣蓬勃的楊弘遠讚賞不已。
隨即也不繞圈子,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紫宸道友,此番請你前來,卻有所求。
吾壽元無多,坐化在即。
在吾去後,不知道友可否庇護吾儒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