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院長和王萌幾個人,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撞。
他們想要逃離這座院子,可是很快就發現,出口消失不見了。他們是在一條長長的甬道中逃跑。
王萌上氣不接下氣:“院長,我怎麼感覺這裡像是一條地道啊。”
老劉一邊喘一邊咳嗽:“肯定是地道,我都聞到潮氣了。”
錢院長衝他們擺了擺手:“你們小點聲,要把鬼招來嗎?”
他們又跑了幾分鐘,出租車司機說:“我看這麼跑下去不是辦法,這裡是人家的地盤,人家比咱們道熟。咱們得躲着。避避風頭,弄清楚了情況再說。”
錢院長說:“有道理,咱們躲一躲。”
他隨手推開了一扇小門,裡面是空的。於是錢院長一夥人進去了。
這小屋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錢院長打開手機,向周圍照了照。牆是土牆,地面也是不太平整的泥土。牆角堆着一些破損的罐子,到處都是一股塵土味。
王萌長舒了一口氣:“這裡真像牢房啊。”
錢院長說:“別說這麼晦氣的話,不吉利。”
王萌翻了翻白眼:“咱們都撞見鬼了,已經晦氣到家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老劉忽然說:“我還沒吃晚飯呢,有點餓。”
這話一出口,錢院長和王萌的肚子都叫了。
王萌說:“好像一天沒吃飯了。明明是蹭李聞的午飯,怎麼就折騰到晚上了呢?”
錢院長擺了擺手:“別說了,我更餓了。”
司機滿懷希望的看着錢院長:“咱們怎麼辦?”
王萌和老劉有都很同情的看着這個司機:都到這時候了,他還覺得錢院長是捉鬼大師呢?
關鍵是錢院長也挺奇葩的,都到這時候了,還在孜孜不倦的充大頭蒜。
他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來,拿出手機看了看錶:現在是晚上八點鐘。不要着急,咱們再等上十二個小時。等天亮之後,陰氣減弱,陽氣增加。厲鬼不敢冒頭,我們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了。
司機哦了一聲,老老實實的在牆角蹲着。
王萌和老劉覺得錢院長簡直是在扯淡。但是他們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所以只好留在這裡了。
王萌一直試圖聯繫李聞,但是手機始終沒有信號。
老劉在旁邊說:“聯繫上他也沒有用。誰知道這裡是什麼鬼地方?”
王萌說:“這倒也是。其實我總感覺咱們好像是在地下。這裡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只有地下室是這樣的。”
錢院長說:“這裡你最年輕,要不然派你出去探探路?”
王萌說:“這裡只有我一個女生,你們好意思?”
剛說到這裡,小屋的門晃動了一下,有人正在推門。
屋子裡的四個人都嚇得膽戰心驚。
錢院長低聲說:“捂住鼻子,不要呼吸。”
其他三個人立刻照辦了。
門被推開了一條縫,有五六個鬼魂魚貫而入,這裡面頓時變得很擁擠。
錢院長几個人悄悄的挪動身子,聚攏在了一個角落中。
那些鬼魂呆愣愣的站在屋子裡面,似乎沒有注意到錢院長几個人。
起初的時候,錢院長不敢呼吸,生怕被鬼魂發現。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悄悄的吸了一口氣。
結果周圍的鬼魂一點反應都沒有。
錢院長放心了,對其他人說:“可以了,可以呼吸了。”
王萌喘着粗氣說:“院長,捂住鼻子不呼吸,好像沒什麼用啊。”
老劉也說:“這也不是拍電影,他們也不是僵-屍啊。”
錢院長呵呵笑了一聲:“你們兩個話這麼多,很容易死啊。”
司機小心翼翼的問錢院長:“這些鬼,好像不打算害我們。”
錢院長嗯了一聲,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鬼也曾經是人。人有善惡,鬼自然也有善惡。看樣子這些鬼挺善良的,咱們可以找他們問問路。”
錢院長觀察了一下,選了一個面相老實忠厚的鬼魂,他硬着頭皮說:“勞駕問一句,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鬼魂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沒有搭理他。
錢院長有點納悶,又伸手捅了捅這鬼魂。結果鬼魂輕飄飄的向旁邊挪了一段,還是沒有搭理錢院長。
錢院長撓了撓頭,又拍了拍旁邊的另一個鬼魂。結果這個鬼魂同樣面無表情,沒有回答。
王萌疑惑的說:“這些鬼魂,好像都沒有意識啊。”
老劉說:“他們沒有意識的話,爲什麼要進這間屋子?”
王萌說:“我怎麼感覺,他們不是自己進來的,倒像是被關進來的?”
老劉將信將疑的站起來,想要開門出去,但是那扇門紋絲不動。
老劉摸索了一會,對衆人說:“這扇門,只能從外邊推開。”
王萌無語了:“這裡還真是一間牢房啊。”
司機欲哭無淚,問錢院長:“咱們是不是自投羅網了啊?”
錢院長說:“放屁,我們這是將計就計。這裡的厲鬼打死也想不到,我們藏到牢房裡了。”
…………
李聞帶着晴兒和小喬走了很久,始終沒有找到主墓室,一直在甬道之中轉來轉去。
一座古墓,面積再大,這時候也應該走完了。但是李聞發現,前面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Www ▪тт kan ▪¢○
這隻能有一個解釋,這裡被施了障眼法。
李聞現在是四級,障眼法能瞞得過他,對方至少五級以上。李聞心裡有點不安:淮城出現五級以上的厲鬼了?幸福村的人知不知道?這隻厲鬼藏在這裡,有什麼目的?
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李聞一路走,一路思索。
忽然他有點懷疑,自己尋找主墓室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如果主墓室裡面躺着那隻五級厲鬼,自己不是自投羅網嗎?
就在這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李聞連忙帶着晴兒和小喬藏到了黑暗中。
那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李聞發現是屍體。
這些屍體身上穿着寬大的袍服,列成了一隊,正向一個方向走過去。
這幅景象在甬道之中看起來很詭異,彷彿幾千年前的死人又活過來了。
李聞粗略的看了一下,這是屍體身上都沒有傷痕,他們應該是直接被取出來了魂魄。
在隊伍當中,也有零星的肉身還活着。
他們的魂魄被取出來不久,只要及時回到肉身當中,人是有可能恢復正常的。
忽然,晴兒指着其中一具屍體說:“是趙如意。”
李聞仔細看了一眼,果然是趙如意。她的肉身還活着,只要能找到她的魂魄,就能讓她復原。
李聞想了想,魂魄從肉身當中鑽了出來。然後指揮着肉身,跟上了那些屍體。
至於他的魂魄,則帶着小喬和晴兒,繼續尋找趙如意的魂魄。
他們打開了一個又一個小門,也在某些房間之中,看到過一些失去意識的魂魄。但是這些魂魄無一例外都離開肉身太長時間了,無法活過來了。
十五分鐘後,李聞的肉身倒是有了收穫。他看到了一隻厲鬼。
這厲鬼手裡面握着一個銅鈴鐺,像是招-魂一樣,指揮着屍體向一個方向走去。
當李聞走到厲鬼身邊的時候,忽然出手,一下攥住了厲鬼的脖子,然後抓着他走到了角落中。
後面的屍體稍微停滯了一下,就又跟上了前面的屍體,像是有了慣性一樣,繼續前進。
李聞問那厲鬼:“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厲鬼忽然冷笑了一聲,隨後消失不見了。李聞的手裡面,只有一隻木俑。
李聞直接開了天賦,在窄窄的甬道之中尋找。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具屍體身上:這屍體有魂魄。
李聞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去,伸手在屍體頭頂上抓了一下,然後把厲鬼抓了出來。
那厲鬼疼的撕心裂肺的慘叫。
李聞罵了一句:“別出聲,想叫人啊你。”
他重重的在厲鬼嘴上打了一拳,然後捂住了他的嘴。
厲鬼疼的兩眼上翻,看樣子可能會憋出內傷來。
李聞抓着厲鬼換了個位置,然後放開他的嘴,惡狠狠的說:“現在你的寄身木俑已經沒了。你最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的話,我讓你魂飛魄散。”
厲鬼滿臉痛苦:“取魂不是這麼取的。”
李聞沒搭理他的抱怨,直接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厲鬼不說話。
李聞掏出板磚,一磚砸扁了厲鬼的右腳。
厲鬼疼的張嘴要叫,李聞又把他的嘴砸扁了。
三分鐘後,厲鬼終於緩過勁來,勉強把魂魄復原了,然後老老實實的回答說:“這裡是一處古墓。”
李聞問:“誰的古墓?”
厲鬼說:“趙夫人的古墓。”
李聞有點不耐煩:“誰是趙夫人?我問一句答一句,你在故意浪費我的時間嗎?”
厲鬼看見李聞又揚起板磚來,有點害怕,他老老實實說:“趙夫人,就是姓趙的一位夫人。是一位古人,具體什麼時候的人,我也不清楚。我就是一隻小小的厲鬼而已,什麼都不清楚。”
李聞又問:“你們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厲鬼說:“抓魂魄,然後餵給趙夫人。”
李聞咦了一聲:“這麼說,這個趙夫人,是一個吃魂魄的大魔頭了?”
厲鬼戰戰兢兢的說:“可能是吧。我們只管把魂魄抓來,還沒有見到過趙夫人的真面目。至於趙夫人是不是大魔頭,我們也不知道。”
李聞又問:“這趙夫人,實力怎麼樣?”
厲鬼搖了搖頭:“不清楚。”
李聞目光有些懷疑:“你可別騙我,你不知道趙夫人的實力,爲什麼要替她辦事?”
厲鬼無奈的說:“我們醒來的時候,身上都被種了東西。只能按照吩咐做事,否則的話,要承受鑽心之痛,三天之後,還會魂飛魄散。”
李聞看查了一下厲鬼的魂魄,他的魂魄當中,似乎確實有東西。看形狀,像是一個小樹枝。
李聞嘗試着要把那小樹枝取出來,結果厲鬼的魂魄頓時不穩,差點散掉。
李聞放棄了,他有一種感覺,厲鬼魂魄中的小樹枝,並不僅僅是爲了控制厲鬼,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幫助厲鬼穩住魂魄。如果沒有小樹枝的存在,厲鬼可能早就魂飛魄散了。
厲鬼癱坐在角落中,一臉生無可戀的看着李聞。
今天晚上他被折騰慘了,已經沒有什麼反抗的意思了。
他也看出來了,李聞這傢伙,做事沒什麼章法。自己隨時可能被他折騰的魂飛魄散。現在厲鬼只求,魂飛魄散的時候,能夠少一點痛苦就行了。
李聞問厲鬼:“你們害了多少人?”
厲鬼老老實實的說:“五個人。”
李聞呵呵冷笑了一聲:“你這不是扯淡嗎?這裡有這麼多屍體,你們只害了五個人?”
厲鬼說:“這些屍體,都是以前抓來的。被妥善的封存了起來,最近統一取出來了而已。我是在十天前甦醒的,這十天只抓了五個人。”
李聞問他:“甦醒?這麼說你們沉眠了一段時間?”
厲鬼說:“我們沉眠了很長時間。我陷入沉睡的時候,大宋還沒有亡。”
李聞好奇的問:“那你又是被誰喚醒的?”
厲鬼說:“被陰氣喚醒的。這裡的陰氣越來越濃郁,所以我們挨個被喚醒了。”
厲鬼指了指身體裡面的小樹枝:“這個東西,好像有思想一樣,控制着我們做事。我們按照它的要求。把古墓裡面儲存的魂魄,送到了趙夫人的主墓室裡面。然後又去外面抓新的魂魄。”
李聞緩緩地點了點頭,他忽然有一種感覺。這裡的趙夫人,可能不止是吞噬魂魄的大魔頭那麼簡單。
這裡的厲鬼,爲什麼在陰氣濃郁的時候甦醒?淮城的陰氣,爲什麼變得濃郁?會不會和陰間的入口有關?
李聞壓下亂紛紛的心思,問厲鬼:“你們抓來的五個人,他們的屍體在哪?魂魄在哪?那件袍子是幹什麼用的?”
厲鬼忽然說:“我告訴你了,你能饒我一條命嗎?”
李聞指着厲鬼身上的小樹枝說:“你都被這東西控制了,活着有什麼意思?”
厲鬼說:“那也總比死了好。”
李聞點了點頭:“行,只要你說實話,我不殺你。”
當然,李聞也就是那麼一說。這種害人的厲鬼,留下了絕對是禍害。
結果厲鬼又拿出來一個缺了口的小碗:“你能不能發個毒誓?再滴點血,和我定一個人鬼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