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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鈺去拜見杜若, 若是想要奪得皇位,拉攏朝中勢力是必須做的,杜雲歡雖與景鈺交好, 可身爲六部尚書之一的杜若卻是立場中立。

景鈺一直沒下定決心與景玦決裂, 可因爲這次事件, 讓他明白, 優柔寡斷只會讓事情越拖越麻煩, 他念着的,景玦可絲毫沒念。

杜若被景鈺鄭重其事的登門拜訪,指名道姓的求見, 從書房出來見他時,依舊冷着一張臉:“你這麻煩怎麼又來了?”

杜若對景鈺, 從來不是臣對皇子。

景鈺被光明正大的嫌棄了也不惱, 笑眯眯的行了一禮:“因爲有個麻煩想請伯父幫一幫。”

這下好了, 杜若臉色更臭了:“誰要幫你了。”

景鈺笑着,溫和的聲音:“我明白伯父怪我, 但是伯父何不聽聽我來此的目的?”

杜若直接回絕:“你別說了,你光是來我就知道不是好事。”

“呵...”景鈺輕笑:“那伯父是幫還是不幫?”

杜若沉默了,景鈺也給了時間他沉默,沉默許久後,杜若只能嘆氣:“我只要你答應一件事。”

“何事?”

“娶雲煙爲妻。”

“伯父...。”

“我杜家世代清白, 從不幹拉攏結派之事, 今日到了我這不能壞了祖宗的規矩, 再則, 雲煙愛慕你, 你小子雖然是花心了點,愛玩了點, 可責任心還是有,把雲煙交給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我還能過得去。”

景鈺嘆:“既然這般嫌棄,伯父不如再考慮考慮。”

聽見他嘆的杜若不樂意了:“你敢嘆氣?我家雲煙哪不好了,你小子敢嘆氣。”

杜若擡手就往景鈺身上拍,景鈺不敢還手,只好躲避:“是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

“哼...娶了雲煙什麼都好說”杜若怒道。

“是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景鈺試探的問

“難不成你還想把雲歡也娶了?”杜若瞪他。

景鈺知道是沒轍了:“我明白了,明日上朝我便跟父皇求親。”

“你可要掂量着點,皇上不一定能允你。”

景鈺就好奇了,帝都到底有誰是不知道他不招皇帝待見的,這一定是寶貝!

景鈺心事重重的出了杜府,他想到一個人,想起這個人,景鈺的心就漲漲的,走進街市時,有個壯年在賣兔子,景鈺瞧着那兔子乖巧可愛,全身白毛,眼睛像是紅寶石,用了碎銀買下,抱着回去送豔骨、

豔骨正在東廂房的涼亭上的躺椅躺着,忽然被人塞了物什進懷裡,驚訝之際睜眼見是一隻小白兔,而看向來人,正是景鈺。

“好看吧。”景鈺擡手去逗兔子。

豔骨將它抱在臂彎裡,小心翼翼的:“你買的?”

“嗯。”景鈺摸着小白兔的腦袋:“見它孤零零的,於是買回送你,你會養嗎?”

豔骨也思考起來,兔子他見過,廣寒宮就有,但是要說養,還真是沒經驗:“不會,你呢?”

景鈺頓住了,但是一會後又說:“無礙,府裡有人會養。”

言下之意是他也不會,豔骨聽後想笑,於是笑道:“你該不會是一時興起,買它回來餓肚子的?”

這話從何說起了:“我想着你會養,誰知高估了你。”

“那我試着學學,應該沒問題。”見豔骨軟聲應下,景鈺的心忽然發漲,覺得很滿足

“豔骨...”

“嗯?”

“沒事...呵...”景鈺傻里傻氣的笑,將那話頭嚥了回去。

豔骨罵道:“傻。”

隔日早朝,皇帝面色隱有黑色,若不是景鈺站在最前面且眼力好,也不一定能發現,這纔多久?景鈺想着。

皇帝本想又說有本啓奏無本退朝,幾位大臣出來說了幾句後,皇帝以爲能退朝了,正想揮手時,卻見景鈺從隊列走出,踏着大步,方方正正走到了殿中央,下襬撩起,對着皇帝跪下:“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看見這兒子已經是不由自主的蹙眉了:“說吧,什麼事。”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他也不好發火。

景鈺直起上半身,道:“兒臣欲求杜大人之女杜雲煙爲妻,求父皇擬下聖旨賜婚。”

皇帝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景鈺不卑不亢又說道:“求父皇賜婚兒臣與杜雲煙。”

景玦側眸看他,這是下定了決心要跟他鬥了嗎?

皇帝覺得景鈺是癩□□吃天鵝肉,杜雲煙是誰,禮部尚書千金,更是帝都第一美人,杜若這個老古板會將女兒嫁給他?皇帝等着看笑話,但是卻裝出仁君慈父模樣:“此時得問問杜大人,杜大人,你可同意?”

杜若從隊列中走出,拱手拜道:“能得二皇子垂青,是小女的榮幸。”

皇帝再一次以爲自己聽錯了:“你同意了?”

杜若點頭:“求皇上成全。”

還成全哩,見這樣都不能羞辱景鈺,皇帝又將矛頭轉向景鈺:“鈺兒啊,不是父皇不肯,只是雲煙那丫頭天生麗質,純潔無暇,而你那些過往功績不說,現如今,你府上還有個豔骨,你這娶了雲煙,能好好對她嗎?”

景鈺保證道:“父皇請放心,兒臣一定痛改前非。”

又羞辱不到他的皇帝接着說:“不行,你必須把豔骨送出府去。”

“此事兒臣會考量。”景鈺道。

見他不卑不亢,皇帝又想說什麼,高博走了出來,說道:“皇上,既然二皇子承諾痛改前非,我們不如給他個機會。”

都是你的人你說了算,皇帝面色僵硬,但是卻不得不擬旨...詔書下來,景鈺與杜雲煙的婚事如板上釘釘,再反悔不得。

景鈺沒把此事對豔骨說,他想着能瞞一會,這是他的私心,可是豔骨終會知曉,詔書下達後的第三日,婚事也定了下來,是在開春後,府上下人都聽到了風聲,感嘆自己少主子終於定下心性肯成婚時,爲他高興時也在想象着女主人嫁進來後的日子。

豔骨找到景鈺時,他正與杜雲歡商量事情,房門忽然被推開,裡邊的說話聲戛然而止,紛紛側目望向他,杜雲歡瞧着豔骨臉色鐵青,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於是咳了一聲說道:“看來豔骨公子有事找你,我先回避一下。”

他走出去時,還不忘帶上房門,杜雲歡走後,景鈺也站起了身,走到他身側引他坐下,豔骨拒絕了,景鈺嘆口氣,說道:“坐下來再說。”

豔骨不情不願的坐下,語氣僵硬:“你要娶杜雲煙。”

他忽然推門景鈺便知曉他知道了:“是的。”

“你...”豔骨被氣的頓住了話頭,因爲他發現他沒資格去指責他。

“娶雲煙是權宜之策。”景鈺道。

豔骨覺得氣息順暢了些:“有何事是你不能告訴我的?”

景鈺笑道:“你是不是在關心我?”

其實現在回想起這些來,流景才覺得,那時候景鈺真的很傻!

豔骨轉開了眸:“愛說不說。”

景鈺去握他的手:“我有我必須要做的事,你可不可以等到那一天?”

豔骨不說話,只是回握住他的手,一會後才說:“你會騙我嗎?”

景鈺想,會嗎?那時的答案:“不會。”豔骨舒口氣後,沉默着不說話,兩人靜默了會,豔骨說道:“你不必擔憂,萬事我護着你。”這是他的承諾,雖然簡短,卻讓景鈺心滿意足。

杜雲歡瞧着豔骨離開時沒有來之前的那幅臭面色,心驚景鈺的厲害:“你與他說了什麼?”

景鈺微笑着搖頭:“沒什麼。”

杜雲歡瞧着他這與往時不同的笑容:“沒什麼纔怪,景鈺,別說我不提醒你,你要娶的是我的妹妹。”

“是朋友纔不瞞你,我可能...”

杜雲歡連忙打斷他:“別說了別說了,我寒磣,都是什麼事,不管如何你不能對不起雲煙。”

景鈺暗歎,只要愛的不是雲煙,不管怎麼做,都是愧疚吧!

“那不說了,你來說說,宮裡邊的情況如何?”

杜雲歡馬上回到正題:“具體如何還不清楚,只是託人去查神曲身世時,才發現丁點端倪,這神曲會媚術。”

媚術?怪不得皇帝如此流連他:“真是諷刺,一生小心謹慎的皇帝居然會栽在一個會媚術的男人身上。”

杜雲歡聳聳肩:“景玦也是夠狠的,想讓自己的父親死在溫柔鄉里邊,下一步他打算如何?假造聖旨?”

若是皇帝心志堅定,又怎會受媚術影響,本來就是愛風花雪月之人,又豈能怪別人心狠:“那日見父皇已是面帶黑色,父皇便是身子強健又如何?能敵得過這如日中天的小妖精?”

“聽你一口一個小妖精的,這神曲當真這麼厲害?”杜雲歡雖是禮部尚書之子,卻也不能隨意進入宮中,何況是後宮?

想起那個聲音軟眼兒媚的神曲,景鈺就覺得自己被蘇了:“比起那九尾妖后,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九尾妖后是書上記載的禍國妖姬。

“呵...好玩多了,那你下一步打算如何?”杜雲歡笑道。

景鈺啜了口茶,思索着:“不如何,等着過年。”

“你啊...”杜雲歡嘆道。

景鈺笑,反正不是個好父皇,惦記着有什麼用?說是這麼說,景鈺在朝堂上還是留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