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宜的聲音很低,但是卻如同一聲炸雷一般把房間裡所有人都震暈了。一個機靈的親戚慌忙奔到門口,把虛掩的房門死死關上,生怕驚動了外面的賓客。
胡佳的父親一個踉蹌險些栽到,右手高舉想要打張靜宜。可是當胡佳的父親看到張靜宜掛滿淚水的臉之後,卻突然長嘆一聲,右手無力的垂了下來:“佳佳,不行啊!”胡佳的父親幾乎是在祈求。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因爲張靜宜的臉轉過來了,我終於看到了那張另蕭童驚訝的面容。那不是張靜宜,也不是胡佳,而是……一個魔鬼頭!
從臉部的輪廓上看,這的確是胡佳的臉,但是本來潔白細膩的額頭上,卻出現了一塊核桃大小的黑色魔鬼頭,一張美麗的臉立刻就變得猙獰可怖了。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個魔鬼頭的樣子和體積同那根項鍊吊墜一模一樣。我面前的這張臉,就如同是把胡佳的額頭挖了一個大洞,把那個吊墜硬生生地安裝在上面一樣。
怎麼會這樣?我差點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砸在胡佳父親的頭上。胡佳也好,張靜宜也好,我都不希望她們變成這個樣子啊。雖然我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我知道張靜宜一定發生了某些改變,但是我卻實在想不到,改變的竟然是容顏。
靜宜是一個十分愛美的女孩子,她也爲自己擁有一張美麗的面龐而自豪。如果說她的臉變得和胡佳一樣,她是可以接受的,畢竟胡佳也是一個美女。但是如果在她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塊黑色的恐怖地疤痕,這比殺了她還令她難受啊。我簡直無法想象,張靜宜這兩個月是怎麼過來的!
“孩子!”胡佳的父親老淚縱橫:“伯濤是一個好孩子啊,他從小就喜歡你。上中學的時候你總是戲弄人家,人家不但不記仇,而且經常給你買好吃的。你去城裡打工這幾年,伯濤沒有少幫助咱們家。你如今變成這個樣子了,可是人家伯濤一點也不介意,依然把你當作一個寶貝一樣看待。這樣的好男人你不要,你難道非要去城裡去嗎?”
有勇氣娶一個像魔鬼一樣醜陋的女人,並且擡來了這麼多聘禮。這個叫做伯濤的農村青年地確值得稱讚,也的確有勇氣。真的難以想象,向胡佳這樣刁蠻任性的女孩子,竟然有這樣死心塌地的追求者。人類的感情真的很奇怪啊!
“爸爸,他快要死了!”張靜宜指着電腦屏幕上的那張照片:“我必須見他最後一面。”
“胡鬧!”胡佳地父親氣得渾身顫抖:“佳佳,你從小就很任性,我一直寵着你。你闖那麼多禍事,我也一直縱容你。六月份你回來的時候心情不好。我給你買電腦,讓你上聊天。可是你總不能因爲一個你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男人悔婚吧?你這樣做,讓我和你媽的老臉往哪裡擱?”很顯然,胡佳把我當作了他女兒的一個友。
“爸,他是一個電腦黑客呢。比姐夫厲害多了。”胡良想要幫助姐姐,不識時宜地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就讓姐姐去吧。”
“啪”的一聲,胡良被父親一巴掌拍倒在地上。胡佳的父親真地氣瘋了,一腳踢斷電腦的電源線。指着張靜宜吼道:“給你三分鐘時間,馬上擦乾眼淚出來跟伯濤走,要不然,你我斷絕父女關係。”胡佳父親說完,惡狠狠的瞪了張靜宜一眼,摔門而去。
“姐,怎麼辦?”胡良揉着痛處站立起來。我看得出,這個胡良對於張靜宜的事情多少有些瞭解。因此他並不像他的父親那樣態度堅決。
張靜宜淚流滿面,看着胡良,以及房間內幾個驚恐萬狀的女人,臉上全是絕望的神色。無論她的靈魂是屬於誰地,但是這具軀體卻是胡佳的,是胡佳的父母給的。兩個多月以來,張靜宜在胡佳父母的家裡生活,胡佳的父母不但沒有嫌棄她變得醜陋的臉。反倒百般呵護。而且想方設法給她張羅婚事。如果說張靜宜對胡佳的父母沒有感情,她就不是張靜宜了。
面對這種局面。張靜宜地確難以決斷。
然而張靜宜爲難,我卻意志堅決了起來,我必須有所行動,幫助張靜宜擺脫面前地困境。我決定依靠我隱形的能力,把這場婚事攪黃。這樣做雖然卑鄙了點,但是我實在沒有其他地辦法,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張靜宜爲難,眼睜睜的看着她嫁作他人婦,從而留下一生的遺憾啊!
客廳內,胡佳的父親強顏歡笑,正在和迎親隊伍中的幾個人聊天。迎親的人除了新郎和送聘禮的人之外,自然少不了一兩個新郎的長輩。此刻和胡佳父親並排而坐的一箇中年男子就是新郎的本家叔叔,他手裡拿着菸捲,臉上帶着微笑,對孃家人極盡諂媚之色。不過我看得出,他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中有焦急的意思。他們到新娘家裡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新娘子卻不出來,眼看着吉時就要錯過了。
“親家,佳佳準備好了嗎?”新郎的叔叔焦急地問道:“時候不早了。”
“馬上,馬上。”胡佳的父親臉上掠過一絲驚慌,尷尬地說道:“哎,孩子自小被我慣壞了,在裡屋哭呢。我剛纔去看了,讓她補補妝,很快就出來。”
“親家,是不是……彩禮方面佳佳有不滿意的地方?”大凡聘閨女,女方家裡爲了索要更多的彩禮,有的時候會故意刁難男方。這是經常發生的事情,因此新郎的叔叔纔有此疑問。
“沒有,沒有。佳佳的臉成了那個樣子,你們家伯濤還願意娶她,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胡佳的父親更驚慌了,連忙拿出一根香菸遞過去:“再抽根菸就走。”
看到這裡,我知道我不能再等待了。我立刻從空中撲了下去。在我早就選定的幾個女孩子地身上各自推了一把。我之所以選擇女孩子,是因爲她們的膽子小,更容易造成混亂。幾個女孩子被莫名其妙的推了一下,紛紛撲倒在地上。
“誰推我?”因爲事發突然,她們沒有多想,以爲是別人的惡作劇。
喜慶的日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雙方自然會刻意控制自己,在一片鬨笑聲中。孃家人向婆家人道歉,而婆家人也向孃家人道歉。然而,他們的笑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全部變成了尖叫聲。因爲他們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子竟然雙腿懸空,飄了起來!
我用雙手控制住這個小女孩子地頭部,不讓她往身後看。因此這個小女孩子以爲是熟人在開玩笑,哈哈笑着用力掙扎。我用力一扔,把女孩子扔到柔軟的沙發上。然後縱身一躍,潛伏在天花板上觀察。
“鬼啊!”第一個明白過來的人是這個小女孩子的夥伴,她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發瘋似的逃離了胡佳家的客廳。
如同羊羣發現了惡狼一般,客廳裡的二十多個人立刻炸了營。紛紛呼喊着向外跑。桌子翻了,椅子倒了,茶水點心灑落一地,客廳地房門被十多個人用力一擠。竟然被擠掉了一扇門板。有幾個膽子大的,或者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的人落在最後,他們遭受到的驚嚇更可怕,因爲我在他們每人頭頂上輕輕踹了一腳。
我不想贅述當時的場面,總之我成功地製造了一場恐慌。這是我第一次利用我擁有地超能力爲非作歹,內心雖然非常愧疚,但是依然狠下心來把人羣驅散了。短短几分鐘過後,本來熱鬧非凡的一座大宅院。竟然人去屋空,各種雜物扔得到處都是。恐懼的氛圍從胡佳家裡蔓延開來,整條街道都人跡絕無了。
我相信,即便是經過幾十年的變遷,這裡地人依然會記得這次事件,**或者鬼屋的傳說必將成爲這裡的人們津津樂道的傳奇。
我要聲明一點的是,我在製造混亂的過程中,並非只針對一家。而是對雙方的人都進行了襲擊。我這樣做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這兩家人家不要自此結下冤仇,畢竟這兩家人是無辜地。我爲了一己私利從中搞破壞已經很無恥的了。更重要的是我認爲胡佳也是一個可憐人,她雖然在道德操守上面有所缺欠,但是上天已經給了她應有的懲罰,她的臉上出現了一塊恐怖的疤痕。我相信,通過我和喬秀姑的努力,早晚有一天真正的胡佳會使用這個身體地,到了那個時候,真正地胡佳或許還有與新郎結合的一天。
鬧鬼了,婚禮自然無法正常進行,我地目的也算達到了。然而,當我返回小房間的時候,我卻發現張靜宜也不見了。我想,張靜宜可能趁着混亂之際,也隨大家一起跑掉了。因爲外面有陽光,我不敢出去,因此我決定在屋子裡面等。
這一等,就是一整天。其間陸陸續續的有膽大的人回到這座房屋裡面,甚至還請來了一個高人做法事。我從他們之間的談話中得知,張靜宜和胡良不見了。對於這樣的結果,我心中竊喜,我認爲張靜宜一定是和胡良一起離開了宋村,去b市去了。
然而我對我的判斷並不能完全肯定,因此我又在宋村多停留了一天,直到確信張靜宜的確不在宋村,也沒有去新郎家裡之後,纔在我來到宋村的第三天晚上飛回了b市。
可是,當我返回八號別墅,卻沒有發現喬秀姑和豆漿她們,那兩個影子和胡佳也找不到了。我又來到卓正大廈,發現蕭童竟然退了房。
所有人都不見了,他們究竟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