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作是別人,是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可是我不同,因爲我是一個經歷了許多怪異事情的人,因此我的想法,也開始變得怪異了起來。
如果有人說,一個人的靈魂可以離開自己的軀體單獨存在,而且還可以依附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甚至喧賓奪主,把被依附者的靈魂趕走。你一定會認爲他在開玩笑,或者是在宣揚封建迷信。可是我告訴你,這樣的事情我相信。因爲在我的身邊,就實實在在的存在着這樣一個人。
江浩的女朋友姜妮,現在叫做豆漿的女孩子,就是這樣一個人。
上一次江浩和豆漿把我從漢墓中救出來,曾經在我這裡逗留了一個星期。在那一個星期中,我對豆漿作了深入細緻的觀察,我可以百分百的確信,豆漿是姜妮和竇綰的結合體。雖然竇綰的靈魂切入了姜妮的身體,但是因爲姜妮是一個有法力的人,一次竇綰的靈魂不能徹底佔據姜妮的身體,只能處於一個從屬的地位。如果姜妮願意,竇綰可以暫時使用姜妮的身體,如果姜妮不願意,竇綰的靈魂只能在姜妮的身體內沉睡。
因此可以說,現在的豆漿,是一個具有兩個靈魂的人。
我對張靜宜的懷疑,就是基於這樣的一個事實。
我認爲,現在的張靜宜只是以前那個張靜宜的身體,而她的靈魂,已經被別人的靈魂給驅趕走了,或者給封閉起來了。對於我來說,這樣的想法一旦在腦海裡出現,也就預示着痛苦日子的開始。我整天都在思索,這個佔據張靜宜身體的靈魂究竟是誰,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張靜宜的靈魂去哪裡了?
因爲沒有確鑿的這個證據,我不敢貿然對現在的張靜宜提出質詢,我害怕萬一她知道我在懷疑她,會給真正的張敬宜帶來某種危險。
人就怕認真。當我認真觀察觀察現在的張靜宜幾天後,我發現了許多反常的現象。首先是穿着打扮上,原來的張靜宜喜歡蘇雅的顏色,衣服強調簡單實用,而且幾乎不化妝,也不佩戴首飾。可是現在的張敬宜則喜歡鮮豔的色調,化濃妝,即便是在家裡也至少會戴四五件首飾。
其次是在飲食方面,以前的張靜宜喜歡甜食,經常給我做水果沙拉,或者買一些小糕點。可是現在的張靜宜喜歡吃辣椒,每天讓保姆給她做四川菜吃。每當我在一大堆紅通通的辣椒中翻找那可憐的幾片綠葉子的時候,我的心情也像辣椒一樣,幾乎要噴出火來了。
另外以前的張靜宜生活很有規律,每天六點半起牀,給我做完早點之後去上班,晚上十點半入睡。以前的張靜宜很少上網,即便是上也只是查閱一些資料。可是現在的張靜宜經常是接近中午的時候才起牀,晚上上網聊天一直到深夜一兩點才睡覺。
促使我下定決心,對這件事情進行徹底調查的原因是爲我和張靜宜見到了胡漢。
胡漢是一個商人,在本市開了一家燈飾城,算是比較有錢的那種人。兩年前一個南方客商在本市承包了一棟大廈的裝修工程,因爲發包方的資金遲遲不到位,那個南方客商難以爲繼,從胡漢那裡借調了一批燈具,價值一千多萬。胡漢也是一時大意,認爲有工地在那裡擺着呢,因此局把燈具給了他。可是,當工程結束,發包方全額結清了工程款的那一天,那個南方客商卻神秘失蹤了。
胡漢在通過多方渠道尋找未果的情況下,只好找到了我們三T公司,吳大維把案子交給我來辦理。我三下廣州,歷時一個月,終於在一家洗浴中心中找到了那個南方人,給胡漢挽回了八百多萬的經濟損失。胡漢感激涕零,不但加倍支付了我的酬金,而且還經常請我吃飯。我和張敬宜認識以來,曾經帶着張靜宜參加過胡漢的宴會。在酒桌上,胡漢看到張靜宜驚爲天人,執意要認張靜宜爲妹妹。因此,張靜宜不但認識胡漢,而且還很熟悉。
那時六月底的一個下午,現在的張靜宜非要拉着我去逛街,我們兩個在中華路上走。這個時候,一輛紅色的跑車擋住了我們的去路,胡漢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胡漢瞟了我一眼,然後對着張敬宜露出一種街頭小混混的嘴臉,吹了一聲口哨,說道:“妹妹,陪哥哥去兜風怎麼樣?”這是胡漢的一貫作風,見到張敬宜之後總是叫妹妹。我知道這是玩笑話,因此並不在意。
“啪”的一聲脆響,胡漢的臉上多出了五道指印。張靜宜怒斥道:“色狼,耍流氓耍到姑奶*上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我和胡漢都驚呆了。胡漢捂着臉,詫異的看着張靜宜。旋即,胡漢憤怒了:“別他媽給臉不要臉,老子叫你妹妹,是看你男朋友的面子,你還真把你當作仙女了啊!”
大凡胡漢這樣的老闆,都是從市井中打拼出來的,身上都帶着痞性,斷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胡漢反手一掌,把張靜宜打倒在地上。當胡漢準備在踹上一腳的時候,被我攔了下來。
我一直手摳着胡漢的腕關節,賠禮道歉道:“消消氣,給兄弟一個面子。”
看到我制服了胡漢,張靜宜從地上一躍而起,掄起手中的手袋,就往胡漢的腦袋上咂:“打死你個臭流氓!”
我一把奪下張靜宜的手提袋:“靜宜,你瘋了,這是胡哥啊!新華燈飾城的大老闆,胡漢胡總經理。你不要再胡鬧了。”
“胡哥?”張靜宜一愣。
我很清楚地看到,在張敬宜的臉上掠過一絲惶恐。雖然張敬宜的臉色恢復得很快,馬上就正常了,但是我已經可以確信,這個張敬宜剛纔絕非認錯了人,而是她根本就不認識胡漢。張敬宜在四月底的時候還見過胡漢,我們三個人不但吃了燒烤,而且還一起打了保齡球。時間只過了兩個月,除非張靜宜得了失憶症,否則絕對不會認不出胡漢的。
“原來是胡哥啊,小妹剛纔是鬧着玩呢。”張靜宜的變化太快了,只過了三四名秒鐘,笑容就開始在臉上堆積。張靜宜伸手在胡漢的臉上摸了一下:“疼嗎,我給你揉揉。”
胡漢的手腕被我扣着,掙扎了幾次都沒有掙脫,雖然對發生這樣的事情感到莫名其妙,不過總算有了一個臺階可下。“不疼,不疼,剛纔我也打了你一下,我們扯平了。”
“哇,胡哥的車好漂亮,什麼牌子的,一定值很多錢吧?”張靜宜像發現了新大陸,撲到胡漢的跑車前興奮得大聲尖叫。
胡漢很得意地說道:“法拉利,才兩百三十多萬。想不想坐一坐,我帶你去郊外兜風。”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坐坐這樣的車了。”張靜宜高興得跳了起來,拉開車門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靜宜。”我說道:“胡老闆很忙,沒時間去兜風。何況這輛車只能坐兩個人,我們還是回去吧。”
“誰說我要帶你去了。”胡漢跳上汽車,發動引擎說道:“老弟,你就把弟妹交給我半天,你放心,晚上我一定把弟妹送回去。”
望着絕塵而去的跑車,我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汽車上的那個女人,雖然擁有張靜宜的身體,但是他絕對不是張靜宜。真正的張敬宜在哪裡?
我拿出電話,撥通了江浩的電話:“耗子,馬上到我這裡來一趟,帶上豆漿。”
“峰哥,是不是有什麼大案子了。”電話裡傳來汽車喇叭的鳴叫聲,似乎江浩正在一輛汽車上:“我現在很忙,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啊。”
“少廢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如果是我的朋友,就立刻帶上豆漿去飛機場,乘坐最快一趟班機過來。”我把江浩當作自己的弟弟看待,因此說話從來不拐彎抹角:“記住,必須帶上豆漿。到了之後,只准和我電話聯繫,標準見任何人,也不準去我家裡。”
“明白。我馬上就出發!”江浩意識到問題很嚴重,立刻答應過來。
我之所以想讓豆漿來,是因爲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只有豆漿和她的媽媽擁有控制靈魂的力量,也只有豆漿曾經經歷過靈魂轉移的事情。我懷疑現在的張靜宜和豆漿一樣,是一個擁有雙重靈魂的人。要想找到真正的張靜宜,我只能依靠豆漿擁有的超自然能力了。
我本來以爲,西安和B市之間相距八百餘公里,即便是江浩十分幸運的趕到機場,那裡恰好有一趟飛往B市的飛機,他最快也需要兩個多小時才能趕到。如果不湊巧的話,他應該在明天上午抵達。
可是剛剛過了半個小時,我就接到了江浩的電話:“峰哥,五四路,藍月亮咖啡廳二樓憶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