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刺入血肉,人卻不至於立時死去。
地上哀嚎的頭領擡起頭來,聲音顫抖道:“你是誰?”
那白袍男子駕車繞過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刺客,沒有說話。
“你到底是誰?”那頭領又不甘心問道,“你肯定知道,我們也是有主子的。若能活着回去稟報,也好讓,讓主子知道我們遇到了誰。”
那白袍男子的聲音冷冷的,似乎不耐煩道:“我只是個掃地的。”
“掃……地?”頭領吐了一口血,疑惑道。
“是的,掃地。”白袍男子聲音冷淡,“掃除渣滓,好讓人通過。”
“難道你不是爲了救人嗎?”頭領問道。
“不,”那男子淡淡的,“救人是別人的事。”
說完這句話,他便徑直向前而去。
馬車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
噠噠,噠噠。
……
……
“真腥,”馬車內的崔澤捂了捂鼻子,“這是什麼味道。”
“你不知道嗎?”林鈺掀開窗簾看了看外面的夜色,“是血腥味,腥裡隱隱有些發臭,是很多人很多人的血混在一起,纔會是這種味道。”
她聞過這種味道的。
前世時葉城被破,這種味道曾經遍佈大街小巷。
“說的好像你知道一樣,”崔澤在昏黃的燭光中定定看了她一眼,“是蘇大人在前方開路吧,可真狠啊。”
林鈺攥了攥身邊的窗櫺,“他不會有事吧?”
“不會,”崔澤道,“是魏少爺同意的,魏少爺說他可以,便肯定是可以的。”
“你倒是信魏青崖。”
“不,”崔澤搖了搖頭,“我是信蘇方回。”
從官道進入小路不遠,又有一灘血跡。留下這些血的人已經不見了,只聞得到那種腥臭的味道。
又前行一里,前方儼然一座大大的庭院。從外面看,隱隱可見樓閣高低錯落,屋檐高聳,是富貴人家城外別莊的樣子。
林鈺再掀開車簾看時,不知道什麼時候,林氏的馬車外已經有二十幾人騎馬而行。爲首的那個遠遠在前,從後面看,正是魏青崖。
林鈺從馬車上跳下來。
快步走到那扇大門前。
門前已經沒有護衛,門內的情形看不到。
“辛苦了。”林鈺朝着剛剛下馬的魏青崖淺淺一禮,凝神看向這扇大門。
燈光下魏青崖的神色不太好,他點了點頭,輕聲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好辦,”林鈺向左右看了一眼,“你和世子爺都不適合出面,人手給我便好。餘下的,就交給我吧。”
魏青崖如今是太子的人,他若參與,會牽扯出太子來。到時候林氏的事情被有心人跟奪嫡扯上關係,便更麻煩了。
崔澤身後是整個輔國公府,他若出面,等同於輔國公出面。家族裡可不只他一個人,他也不能全無顧忌,給國公府惹事。
魏青崖自然知道輕重,他點了點頭,“我會在暗處護着你。”
說完整個人退入夜色中去。
林鈺轉身交代崔澤,“你也跟着魏少爺出去吧,國公府那邊,實在不能跟皇族相抗……”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見“duang”的一聲!
二皇子別院的門轟然洞開,門口站着剛剛踹出一腳的崔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