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中國？在哪？”夏瑜皺起了眉毛，她頭一次碰到有人在境外遙控犯罪的。
不過，仔細想一下，其實也不是不可能，因爲她們現在辦的這個案子，是互聯網詐騙案，只要有網絡，不管詐騙團伙的老窩在哪裡，同樣能騙錢！
“在菲國，他們的IP鎖定在了菲國。”楊言很肯定地重複了一遍，“我給他們的電腦都下了木馬，經過檢索，聶女士的相關資料還在他們其中一臺電腦中找到了，所以基本上可以確定那裡就是他們的窩點。”
這還是最基礎的檢索，楊言覺得，這些電腦裡面，還有很多關於這些詐騙團伙的秘密——或者，對於警方來說，都是證據！
夏瑜相信楊言的判斷，可是，這樣一來，這個案子就棘手了！
“如果是在菲國，我們怎麼抓人？怎麼才能幫受害人追回損失？”夏瑜爲難地說道。
楊言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抓人可是警察乾的事，他一個搞技術的，只負責找線索啊！
還好，就在楊言和夏瑜都愁眉不展的時候，旁邊湊熱鬧的林湘嫺開了口：“我記得，咱們中華有跟菲國簽了逃犯引渡的條約吧？”
楊言和夏瑜都齊刷刷地看向林湘嫺，尤其是夏瑜，她的眼中彷彿迸發出了光芒，驚喜地問道：“真的嗎？嫺姐，我們能請菲國警方幫忙抓人，然後將他們引渡回來嗎？”
“具體怎麼操作我不太清楚，但我記得前幾年有一個緝毒那邊的案子，就是派人去了菲國，在菲國那邊把毒販抓了，然後引渡回來。當時咱們省廳爲了震懾毒販，還搞了一個儀式，請新聞記者來報道，挺大的一個新聞！”林湘嫺微笑着說道。
別看林湘嫺只是坐辦公室的，基本沒有參與過一線行動，但她的消息很靈通，當初那個大事件，她還通過小道消息瞭解到不少內幕！不過，跟夏瑜和楊言他們現在討論的詐騙案相關的，也只有引渡這一塊。
“肯定會有人知道怎麼做，我可以去問一下我老師！”夏瑜興奮地握了握拳頭，說道，“這些人肯定不知道，他們以爲躲在國外組織網絡詐騙就可以逍遙法外了，沒想到我們一樣可以把他們從國外揪回來！”
“夏瑜，你別急，現在這個案子應該不小，而且涉外，我們要先跟何主任還有處長彙報一下！抓人肯定是要抓的，但必須要羣策羣力，咱們不能擅自行動！”林湘嫺連忙拉住夏瑜，輕聲勸道。
夏瑜剛纔着急了一點，但她並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經林湘嫺委婉地提醒，夏瑜才醒悟了過來，自己差點犯了越級上報的錯誤。
“嫺姐，謝謝你！”夏瑜感激地跟林湘嫺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中午過後，我先跟和何主任彙報一下，看怎麼安排。”
楊言太瞭解夏瑜了，她不是立功心切，而是擔心會貽誤時機，讓詐騙團伙跑了，他笑着說道：“其實不用着急，我剛纔粗略地看了一下這些人的電腦，他們並不是只騙聶小姐一個人，事實上，在他們電腦上，還有很多檔案，有已經被騙的，還有正在哄騙着的……”
這些檔案裡面，受害人有男有女，楊言估計，被騙的那些男人，可能都不知道在網絡另一頭的“美女”是真的女人，還是僞裝成女人語氣的摳腳大漢——但這樣的情況，在網絡世界上還少了嗎？
“我看到他們內部都是用中文交流，說不定還是咱們國內的人到那邊組織的犯罪，不然也不會對咱們國內的情況瞭解得那麼清楚！”楊言分析道，“然後他們管這個生意叫‘殺豬盤’，看這規模，還有他們一直聯繫的那些名單，我估計他們不會那麼輕易就收手的，肯定還會騙上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我們應該有充沛的時間抓住他們。”
殺豬盤，顧名思義，就是有人設置了這樣的局（盤），故意放長線養“豬”，等到時機成熟了就“殺”掉——狠狠地騙上一筆就消失掉。
像聶女士經歷的期貨交易平臺詐騙只是冰山一角，楊言後來才從別的電腦上找到另一種“殺豬”方式——先是假意網聊網戀，然後騙人上虛假的賭博網站去賭錢，騙光了錢就消失不見！
套路都一樣，只是手法不同而已！
“你能查得到都有誰參與詐騙嗎？”夏瑜站在楊言後面，看着他打開一個個受害者檔案，這才意識到，自己還低估了自家男朋友的厲害程度，她忍不住問道，“如果有一個名單，那隻要沒有人走漏風聲，他們就絕對逃不掉！”
“應該能找到，不過可能不全，如果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黑了他們所有的監控錄像，這樣以後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眼裡！有哪些人蔘與了犯罪，我都可以用系統截取他們的照片，給你們整理出來！”楊言摩拳擦掌，眼裡透出了一絲狂熱的光芒。
雖然只是幫夏瑜破案，但楊言也有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啊，在網絡上叱吒風雲，掌控雷電，這種感覺可不要太好！
而且還是官方授權的黑客行動，楊言也感到有些技癢難耐了！
“那還等什麼？你趕緊黑了他們的攝像頭，我們現在就是在蒐集證據，以後他們跑都跑不掉！”夏瑜和楊言你一句我一句地在那兒聊着，聊得太投入，都忘記了他們後面還站着一個林湘嫺。
林湘嫺插不上話，但她沒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案子上面。
“這兩人，難怪成了兩公婆，性格都是一樣一樣的！”林湘嫺看到了楊言和夏瑜兩人眼中的熱切，她嘴角輕輕一翹，好像看到了什麼美好的事物一樣，微笑了起來。
落落還沒睡着呢！
小姑娘本來有些困了，如果媽媽再安安穩穩地抱她一會兒，她可能就要睡着了！
可是，現在媽媽一直抱着她動來動去的，還跟爸爸聊得熱火朝天的，落落都被顛醒了！
怎麼回事呢？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窩在媽媽的懷裡，發了一會兒呆後，她才擡起小手，一邊啃了啃手中只剩下半截了的芝麻糖，一邊眨着有些沉重的眼皮，大眼睛有點茫然，跟正在微笑着的林阿姨對視了一眼。
還是先吃點東西壓壓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