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這個交警也聽說過自己的名字,也許,他也知道自己和李奮進的關係不錯,所以纔會嚇得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依法辦事嚴格執法到什麼地方都沒錯兒,可問題是從他的嘴裡楊小年也聽出來了,他們“執法”爲的就是罰款。楊小年其實也聽說過,像什麼交警隊、工商局、稅務局等部門,只要是手裡有行政處罰的權利,就都給下面的各個部門下達了罰款的任務,完成任務的有獎金提成,完不成任務的扣發工資。
明知道這樣做不對,可這件事情要追溯起來,其實也不能全都怪這些“吃法”部門。區裡的財政不景氣,單位還要蓋大樓,單位的頭頭還要吃喝玩樂,下面的弟兄也要養家餬口,沒奈何,也就只能從自己分管的“權利”上面打主意了。
手裡面要是沒錢的話,這單位的一把手也不是好當的,自己再過元旦的時候,不也是給大家發了一筆獎金麼?大家跟着你喝西北風誰願意啊?
現在籌備處算是土財主,有錢人,可區裡面很多單位卻是寅吃卯糧,沒有多少錢的。
原來還能靠銀行,可自從今年六月份過後,國家實行了“十六條”,銀行的錢已經不那麼好拿了。這些手中握有實權的部門,也就只能把眼光盯緊了老百姓。
從1993年夏天開始,提高存貸利率和國債利率;收回超過限額的貸款;股份制公司掛牌上市;削減基建投資;削減行政費用百分之二十;重新審查開發區;改革外匯留成制度;停止用“白條”支付農民的糧款;停止地方當局向企業和農民集資;停止出臺新的價格改革措施;如此等等。這些方針都具有極其鮮明的個性和針對性。
6月24日,這些辦法由中央和國務院聯合頒發全國執行。
7月份,國務院又派出了十個督察組派到二十個省區(後來又嫌不夠,再增加七個省)。“督察”的意思,就是監督和檢察,其成員不僅僅來自中央政府的經濟部門,也包括專司人事和黨紀的中央組織部和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與此同時,內外輿論一致呼籲,局部服從整體,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保證中央政府政令暢行。這種將經濟與黨紀聯繫在一起的辦法,讓那些地方的官員不敢放膽胡來。
副總理自任銀行行長,司法部門也迅速介入進來,大力穩定金融秩序。現在銀行都是光回收貸款,不在往外放錢。誰要是不還錢,就別想再做生意。銀行是“見錢就收”,只要你的貨款一進賬戶,立即被銀行划走。
到7月底,銀行不僅收回拆借出去的資金三百三十二億元,還增加了四百零五億元的儲蓄。
國庫券又有人買了,財政部不再厚着臉皮找銀行借錢發工資了,股市也止跌啓穩了……可下面的公司、企業卻舉步維艱,資金鍊都斷了,還玩什麼玩啊?
這種艱難的局面支撐到了1993年的年底,尤其是那些設備陳舊的國營企業率先支撐不下去了,買原料的錢都沒有了,工人長期放假的比比皆是,雖然還沒有下崗,但已經和下崗沒有什麼兩樣了。
人們普遍寄希望於新的一年國家會出臺利好政策,可是,現在已經到了1994年的一月底了,局面依然嚴峻,國家財政和金融政策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經濟過熱的局面雖然得到了緩解,但物價上揚的局面並沒有徹底根除,通貨膨脹依然持續。
所以,這個時候誰的手裡抓着大把的票子,誰就是一塊閃閃發光的金子,大家的眼光也就會緊盯在誰的身上。
籌備處有錢,現在的楊小年同志就格外引人矚目。上面有些領導談起來的時候對楊小年同志那是充滿了羨慕,下面的人被楊小年這個名字在耳朵裡面磨出繭子,也就沒有什麼讓人好奇怪的了。
更何況,這一次楊小年阻止了軍隊衝擊公安局大樓的舉動,在公安局門內部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要說一個小交警得罪了他,心裡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種害怕,卻讓楊小年高興不起來。
車子到了龍泉山莊,楊小年才知道陳冰婧早就已經回家去了,程明秀也已經回了招待所。至於答應程明秀晚上欣賞風景的事情,楊小年早就已經被交警氣的忘掉了,在李霞的臥房裡面吃了一點東西之後,楊小年就抱着李霞上了牀。
李霞在牀上的表現還是和以前一樣,既讓人沉醉又讓人癲狂。發泄完了之後,楊小年才覺得壓抑在心底的那股子怒氣慢慢的消散,李霞卻靠在楊小年的懷裡喘息着,房間裡面頓時就沉悶起來,氣氛顯得有點不太對。
楊小年能感覺的到,李霞自然也能感覺到到,兩個人幾乎是在同時開口:“怎麼了,你有心事?”
終究是敵不過李霞的溫柔,楊小年甩了甩頭髮,把拿來的路上發生的事情對李霞說了一遍,然後伸手捻住了她胸前一顆紫紅色的櫻桃,笑着問道:“我已經想通了,根本就不值得爲了這種小事而生氣。你呢,你又是因爲什麼?”
“嗯!”李霞蛇一樣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實在忍不住他的揉搓,就伸手按住楊小年使壞的手,悠悠的說道:“老爺子八十整壽,我必須要回京城一趟的……”
“我以爲什麼事兒呢?這種事情你自然要回去了,難道是捨不得我啊?去了之後趕緊回來就是了……”楊小年笑嘻嘻的說道。
“你懂什麼啊,老爺子每次見到我,都催我解決個人的事情呢,現在他都八十歲了,身體又不好,他要是在問起來,你可讓我怎麼說啊?我要是說我有男朋友了,他肯定是要見一見的……”李霞幽幽的說道。
李霞的話語中透着一股怯意,生怕眼前這個小男人不高興。雖然剛纔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的,可自己這也是有點向他逼婚的嫌疑啊。
沒曾想楊小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既然這樣的話,如果實在躲不過,那就見見好了,總不至於你是認爲我拿不出門去吧?你看咱這幾塊頭,你看這一身腱子肉,誰看了能說配不上你?”
李霞就氣惱的寧了他一把:“你胡說什麼啊?我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我就是發愁老爺子問起來我該怎麼說纔好,我要是給他說現在我依然沒有對象,說不定他還要那些人給我介紹男朋友。真是煩死人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就見機行事了。老人家如果逼問得緊,那你就把我拿出來當擋箭牌嘛,反正我未婚你沒嫁,就說我是你男朋友怎麼啦?”
李霞有點迷離的目光瞬間綻放出熠熠的神采來,嗖的一下坐起來,看着楊小年問:“真的可以麼?那陳冰婧怎麼辦?”
“呵呵,我說過的,你們在我心裡的地位是一樣的,我不會厚此薄彼!”楊小年伸手撫弄了一下李霞散落的長髮,淡淡的笑着說道。
“哼,我看你這人臉皮實在是夠厚的啊?得隴望蜀,你已經有了我和孟秋麗,夏清涵,卻還是割捨不開陳冰婧。李媛媛,阮鳳玲那兩個女人和你也有關係吧?就連那個程明秀,她既然自己送上門來,我看早晚也是你盤子裡面的菜。”李霞滿意的往楊小年的懷裡一躺,卻又帶着一絲的幽怨,低聲說道。
“看你說的,怎麼把我看得跟……跟飢不擇食的那啥似的啊?夏清涵那丫頭走了之後可沒怎麼和我聯繫過,她派來的那些人一天到晚的鑽在溶洞裡面,也不知道在搞什麼玩意兒。這段時間我可是在你這邊的時間最多啊。”楊小年嘿的笑了一聲說道。
李霞卻哼了一聲翻了翻身:“哼,你以爲人家就想着和你這樣啊?煩都煩死人啦……”
楊小年的手繼續在她胸前的綿軟上面肆虐着,一邊說道:“真的假的啊,你真的不喜歡?那我走了……”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楊小年厚實的屁股肉上面出現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兒:“你敢,你走一個試試?我咬死你……哎呀,不要碰那裡,我今天沒洗澡呢!”
不過,李霞這話說的晚了一點兒,楊小年的一根手指已經刺入了菊蕊。一聲輕呼過後,楊小年翻身而起,黑暗中只聽女人怯怯的哀求,“你輕一點,哎呦…別動……”接着,房間裡面又想起了男人急促的喘息聲音,和女人嬌滴滴的囈語交錯在一起。
天色微明,晨露猶濃。在山坡到大門口的這條坡道上,楊小年已經來來回回的奔跑了十幾個來回了。額頭上有點輕微的汗水,可他的情緒卻相當的不錯。自從住院開始,自己就沒有這麼痛快的活動過腿腳了,乍然一跑起來,身子還真的有點不適應呢。
一日不練手生,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我在董莊那邊買了幾棟房子,院子都是相連着的,打算從京城回來就搬過去住……”李霞披着一件狐裘大衣,慵懶的靠在小亭的廊柱上,看着楊小年跑過來,悠悠的聲音說道。
董莊是城中村,靠近城區的西部,既不算城市也算不得鄉村。李霞居然在那裡買了房子,還打算搬過去住,楊小年稍微一想,就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看到自己經常跑過來住,又不好意思趕自己出去,還怕別人看到了惹出事若非,所以乾脆就在西郊買了房子,那地方即算是城市,又算是城郊,環境優美,位置偏闢,自己出來進去的也不怕被人發現了。
“行啊,你看着辦就是了,我光管大事,家裡的小事兒你做主就是了。”楊小年一邊在原地蹦跳着,一邊說道。
“美死你……你怎麼就不知道累呢,我現在身子還乏着呢,不陪你了。趁着現在外面還沒有人,你也趕緊的走吧,我再睡一會兒去,等收拾好了讓小麗把鑰匙給你……”李霞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向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