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消回到自己的房子，已經發現小區內增加了一些隱蔽攝像頭，正好佈設在他的必經之路上。這套房是他後買的，也是杜宛適流淚那天，他纔將之暴露出來，看來王副局對自己的功課做得很足呀。
來吧，既然是周旋，總要把自己隨時暴露在你們面前，省的你們老是惦記九院的母女。
王副局手環的定位透露，他正在林大人的辦公室。從智能手環拾取的音頻分析，那裡只有三個人。王副局長將與萬消的對話還原，很客觀，就連萬消的舉動，也只是點到爲止，沒有作說明。
“他還是懷疑勞動保護條款。”林少的聲音。他的語速依舊很快，說明他還在興奮中，與跨國集團MP公司合作呀，誰不自得！
“是的。但是，他對派代表進去檢查，也沒有拒絕。”王副局長回答，聲音中，有些恭維的調調。他總是把自己定位得讓人非常舒服。
“那是沒辦法。”林大人開口了，萬消一下子想到了他的一夜白頭。 “他怎麼會和火箭軍的高層有關係？背景有些複雜呀。”
“也能理出一條脈絡。”王副局長恭敬地回答。講完這句，他停頓了。
“王叔，你就直接說，別賣關子。”林少笑着催道。
“不是賣關子。”此時的王副局應該是看了林大人一眼，“杜石犯事時，杜宛適正好在新西蘭遊學，這點和萬消今天提到的，在新西蘭遇到杜宛適正好相符。他們在那裡相識相戀，保持了聯繫。”
“杜家的情況急轉直下，萬消決定從瑞士回來幫她。碰巧她們家的股份，在程羣龔手上，或許是萬消猜測到了，或者是程羣龔放出了風聲，萬消和程羣龔，在國外完成了股權交易。”
“誰主動的可能性大？”林少插嘴問道。
“程羣龔！”王副局回答很快，“他的兩個兒子早就在國外，而且他們要了萬消的音樂版權分紅。在海外的人，對於成名的華裔人士有天生的親近感。或許他的兒子牽線搭橋，和萬消一拍即合。”
“孃的，白眼狼！”林少狠狠地罵了一句。
“萬消回來後，和杜宛適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就發生了她被綁架事件。從現在得到的信息分析，應該是JP公司收買了黑澀會所爲。或許杜家材料，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出彩之處。”
“我知道，是耐高溫，特別耐。”林少感覺已經是一個材料達人的模樣。這句插話，將王副局還想表達的意思堵了回去，他是不會當面得罪林少的。
“超高速列車項目，畢竟第一次測試很成功，用的是杜家材料，其性能可能引起了火箭軍的興趣。目前杜家材料，只有一個萬消是活人，他們找到萬消商議材料事宜，也是情有可原。”
“你是說，萬消這次去TJ，和火箭軍的高官搭上了線？”林少似乎很不相信。
“應該是的，我過來晚了一點，沒參加林少的合作典禮，正是在查萬消的通話記錄。和火箭軍的高官通話，他是第一次。如果早有聯繫，應該在杜宛適被綁架時，就會去求救，而不會失魂落魄地在校園裡轉悠。”王副局長的推理能力，讓萬消省了很多麻煩。就聽到他繼續說道：
“火箭軍的高官，爲了表達誠意，邀請他去超級相控陣的基地參觀。我從他的行程上分析，應該去了那個地方。超級相控陣，正好隸屬於火箭軍。”王副局長沉吟了一下，萬消探測到林大人那特有的喝茶聲音，茶水較燙，他喝時帶有風雨聲。
“或許有導/彈發射車，需要用到杜家材料。你看，那導/彈發射時噴射的高溫，正好需要杜家如此耐的材料。這樣，纔會有在小會議室時，萬消提出20%股份捐獻給火箭軍的反威脅。”
“孃的，杜家材料真是好事多磨，每次快要得手，都會和軍方扯到一些關係。”林少的話語中透着不忿。
“萬消的個人背景，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林大人突然開口。
“沒有。再次覈查，他從小在瑞士長大，父母是華僑，與國內也沒有多少聯繫。”
“那就按原計劃行動。”林大人做出了指示。
“真的？老爸，可以直接搶？”林少好像看到了金錢滾滾而來。
“笨，用手段。不能傷害人身。”林大人罵了一句，“火箭軍是新搭上的線，說明看中的是材料。不像鴻鵠的大校，還可能看中人。那麼，材料從我們手上給，和從萬消手上給，他們不會太在意。”
“哦，明白了！”林少恍然大悟狀。
“但，他們畢竟有了聯繫，因此，也不能過火，一旦引發火箭軍高官的同情，也會帶來很大的壓力。”
“明白，明白，不會死人。”林少語調愉快。
“上次的材料不合格是怎麼回事？”林大人似乎嘆了一口氣，“你要是能真正接手杜家材料，做實業倒不失爲一條好路子。”
“我叫徐生進來，他就在樓下等着。”林少不接做實業的話題，他開始打電話。
“明天，派徐生和幾個便衣再去杜家公司，總要進去看看，形成一個我們有股份的做派，慢慢壓迫萬消，先將10%股份到手。有了10%的突破口，再慢慢蠶食他的股份……”王副局向林大人彙報着。
林大人應該是同意的，這點從他不打斷王副局的講話中，可以推斷出來。萬消也是頭大這個事情，勞動部門的證明材料，相信是蓋着大章的，林大人一句話，肯定給開嘛。
哪怕萬消搬出更大的靠山，勞動部門也會以臨時工自主出具材料爲由，推掉責任。然後出一份管理不嚴的道歉，開除一個倒黴蛋，自己就抽身事外，既示好了林大人，也不得罪萬消搬出的靠山。
可是萬消清楚，他沒有靠山。
“應該是溫度控制的問題。”徐生在這種場合，非常緊張，直接說着原因，“爐內的溫度有偏差，幾次溫度的調整也不到位。”
“杜家材料怎麼成功的？”王副局這句問在點子上。
“他們使用特殊的熱電偶，時間上控制也精確……”
“哪裡有這種熱電偶？”林少打斷徐生的專業講解。
“杜家公司。”
林少揮揮手，徐生走了出去。他看着林大人說道：“老爸，這盆肉不得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