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我都不認識的女人,你叫我承認什麼?如果隨便找一個懷了孕的女人過來,叫我負責承認,我豈不是太忙了!”葉弘城一步步的朝我走來,圍着我轉了一圈,戲謔的對白澤道:“我不記得這個女人!更不記得睡過她!你如果沒什麼正事的話……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葉弘城邁步往裡面的房間而去,一邊繫上襯衫的鈕釦,一邊冰冷得言道:“對了,你走的時候,請勞煩你把這個女人帶走!”
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了,所有的期盼,所有的憧憬……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全都消失不見了!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我轉身衝了出去。也許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淚水奪眶而出。
白澤低聲咒罵了一句,急忙追了上來,一直來在大門口,白澤一把將我拉住:“可源……”
我深深垂下頭,還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就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不斷的抽泣,讓白澤萬般的心疼。
他沒有說什麼,拉着不住低低哭泣的我,帶到車上,驅車帶我離開了府邸。
一路上,我和白澤誰都沒有說什麼,我凝視着自己的小腹。原本期望,見到葉弘城的那一刻,他會無比興奮衝上來,對我訴說那些曾經的情話!或是告訴我,我不在他身邊的這段時間,他會有多想念我。
結果……我看到的,卻是那樣一幕!我甚至沒有力氣去質問他!他的眼神,看我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他根本就不認識我!
我沉浸在自己內心的傷痛之中,當淚水不再滑落之時,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回到鬼宅。
白澤停穩車子,熄滅了引擎,並沒有急着下車,沉默了半晌,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伸出手,牽住我的手。
“可源……他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你真的沒有必要再選擇跟他在一起!”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抽噎着,尤其是回憶起葉弘城和顧薇那相互曖昧的笑容,更讓我覺得錐心的痛。
“其實……我沒騙你……只是……我沒有把實話都告訴你!”白澤無奈的搖搖頭:“當時,葉弘城的確死了!我也認爲他死了!畢竟是他自願獻出的命脈!那蠱也只是個引子!你可以把命脈理解爲妖族的妖丹,尤其是葉弘城,只要不是他自願的,沒人能取得他的命脈。”
白澤頓了頓,看向車窗外漫漫夜色,幽幽道來:“畢竟你是人,直接把他的命脈度給你,陰氣太重,對你和孩子只會帶來更大的傷害。所以利用蠱過渡了一下,才能既能保存命脈的完整性,還能保住你和孩子的性命。在我打算帶你離開的時候,發現從鬼璽之上,伸出了密密麻麻的線狀物……”
經白澤這麼說來,我才知道了真相。原來當葉弘城死的那一刻,並沒有立即灰飛煙滅,與此同時,鬼璽上做出了反應。有可能是因爲葉弘城是鬼璽的主人,鬼璽又是上古邪靈死後幻化之物。
一旦葉弘城死去,邪靈也會跟着失去所有的強大陰鷙之氣,畢竟上千年來,鬼璽一直在葉弘城的手中,它附着於葉弘城。在白澤看來,他認爲鬼璽是想要葉弘城活。所以鬼璽周身散發而出的陰氣,攀爬而去。
白澤發現這一點,當即得知,葉弘城也許還有活命的機會!但是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葉弘城想要活命,就必須和鬼璽融二爲一!
鬼璽會成爲葉弘城新的命脈,填補上他命脈上的空缺。鬼璽雖然是一個物體,但是它也許未必只是個死物,這讓白澤猶豫了下來。有一點是需要擔心的,那就是鬼璽一旦主動要和葉弘城融合,那後果是怎樣?結果誰也無法預料!
也許,葉弘城的身體,會變成一個傀儡!靈魂被附着成邪靈!那樣一來,萬一邪靈通過這種途徑復活,那葉弘城就只是一個空殼!
鬼璽是上古邪靈死後幻化之物,既然會幻化,那本質上,邪靈也就是並沒有真的死!只是通過別種方法,來存活下來。而在葉弘城自願付出自己命脈之後,白澤看到鬼璽上會有這樣的反應,當即頓感不妙。
不過轉過來一想,這也不是絕對的事情!葉弘城不只一次的使用過鬼璽,白澤是看在眼裡的,每一次使用鬼璽之後,葉弘城的脾氣都會暴躁不少,那是因爲鬼璽對他的影響,所以才導致如此。
但葉弘城對於鬼璽,並沒有過多的依賴,這也是基於葉弘城自身的強大。不然換做是他人,也許早就會被鬼璽侵蝕。往好處想的話,也許鬼璽和葉弘城融合,葉弘城並不會被鬼璽之內的邪靈所控制。
那樣的話,葉弘城不僅會復活,還可以更強大!
當時的情況也很是緊急,葉弘城馬上的就要魂飛魄散,白澤必須馬上做出決定!要麼就是阻止鬼璽,不讓它和葉弘城融合,要麼就是讓鬼璽和葉弘城融二爲一!
白澤的決定,可想而知,他不想讓他的親弟弟就這麼死去!選擇賭一把!
白澤告訴我,當那鬼璽和葉弘城融二爲一之前,他也從未聽說過,鬼璽還有這般的能力,也是按照已知的學識和猜想,纔會有的這種猜測。畢竟只是猜測,這也算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當鬼璽絲絲縷縷如黑煙,又如黑色瀝青般的物體,像爬山虎一樣,蔓延在葉弘城的身體之時。
老和尚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誰都沒有想到,鬼璽的速度那麼快,且侵入葉弘城的身體,便無法阻攔。
這也就是我朦朦朧朧之中,好像聽見老和尚怒斥白澤的聲音。老和尚考慮到事態的危險性,擔心上古邪靈會重生,一旦重生,只會生靈塗炭,後果不堪設想。
我的命雖然因葉弘城的命脈而保了下來,但身體一時間還無法完全接受那命脈所帶來的衝擊。必須適應一段時間,才能讓我甦醒過來。
所以在老和尚的決定下,讓白澤帶着我先離開了榮城。
白澤回到九陽觀,心裡一直對於葉弘城的情況耿耿於懷,不知葉弘城現在的情況究竟如何。也想辦法聯絡了葉弘城,只是不曾想到的是,第一次和葉弘城聯絡之後,葉弘城的話語和表達出來的狀態,讓白澤開始擔憂。
白澤深知葉弘城對於我極其的在乎,但葉弘城第一次接聽白澤的電話後,從未提起過我的名字不說,就連對於我的記憶,似乎都憑空消失了!
白澤不是很確定,曾從側面,想試探着提醒葉弘城。發覺他記得白澤是他前世的哥哥,也記得全致南一干人等!只是對於我的記憶,不見了!
他不記得我是誰,更不記得曾經和我發生過的所有一切。前世的記憶,都跟着煙消雲散,成爲了丟失的記憶。
也就是後來,白澤爲什麼要所有人都騙我,說葉弘城已經死了!在白澤看來,葉弘城不記得我,那對於我來說,葉弘城活着還是死了,也許都是一樣的結果!
他不想我再牽扯進所有的一切,也不想我再跟在葉弘城的身邊,人鬼殊途,這是不會被看好的!更不會有好的結果!
當我發覺了所有的一切,執意要來榮城找葉弘城,白澤極力的反對,希望我能留在他的身邊,原本以爲曾經和我的關係,莫名的好感,能促成這一世的因緣,結果事與願違。
今天,我看得清楚,看得真切!葉弘城的確不記得我了!那種所有的事情和人都記得,卻只是忘記了我的那種感覺,一度讓我覺得真是諷刺!爲什麼只忘記了我?
我的呼吸都跟着心痛而顫抖,張張口,才強忍着眼淚道:“那……現在的……葉弘城……是邪靈還是……他自己?”
我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奇怪,加上心情鬱結,都無法表達出自己具體想要問的問題。
“我不知道……”白澤搖搖頭,似乎這是一個無法證實的問題:“可源,他……已經這樣了,雖然他記得我,但……也許……他已經不是葉弘城了!或者說,葉弘城和邪靈共用一個靈魂和身體!那邪靈……或許早晚都會徹底將葉弘城吞噬,到時候……興許他連我都不會記得吧!”
我明白他現在對我說出這番話裡,其中的含義,白澤是想勸說我離開,徹底離開葉弘城。
“爲什麼……他只忘記了我,卻沒有忘記你?爲什麼?”我悲痛欲絕的閉上雙眼。
“這可能是因爲時間的問題吧!你和他才認識了幾個月,但我和全致南,至少都和他認識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也許……”白澤溫柔的將我的手,捧在手心:“我知道這個理由或許牽強,但這也許是天意……天意不可違,你可以擁有……更好的生活!我會照顧好你!我對你的愛,從來都不比他少!曾經我是做過錯事,但是一切都過去了,我也爲一切付出了代價!”
白澤的勸說,其實很有道理!如果我現在選擇和白澤離開,也許還有機會脫離危險的境地。就像白澤所說,我們可以有屬於我們自己的家!過上平穩安定的生活!白澤也是個信守承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