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清靈、屎強回到金華寺後,在客房吃了寺裡的齋飯,雖然清淡,但別有一番風味。
吃完飯我待在房間裡捋了一遍這些天發生的事,屎強想到寺裡到處溜達溜達,被我拒絕了。
初來乍到這佛門淨地,人生地不熟的,儘量不要給他們和自己添麻煩,尤其這是在寺裡,和道觀裡的規矩又不一樣,萬一去了不該去的地方,看不了不該看的東西,解釋不清楚。
聽我分析完,屎強便作罷了,這時我將萬壑鬆傳於我的幾味藥材謄寫在了紙上,分別給了屎強和清靈,讓他們各自幫我打聽。
龍血藤、地陰寒涎、萬年魔蠶繭、肌脈幽冥花。
我也沒抱多大希望他們能幫我找到,這幾味藥材有一半我聽都沒聽過,另一半在《神農本草經》裡有記載,但都是極罕見之物。
當今社會的城市化建設徹底改變了自然環境,加上人類的貪婪開發和無度索取,把原本極具靈氣的大自然毀壞的千瘡百孔,這些天地靈物幾乎可以說是絕跡了,如果真還有存世的話,恐怕只有在山高水險的深山老林裡去找了。
兩人倒是利索,各自拿出手機便開始聯繫,只不過按照這些藥材的珍稀程度,他們直接就能找到的概率幾乎爲零。
果然不出我所料,幾分鐘後兩人都放下了手機,衝我搖了搖頭。屎強說他這邊要等等消息,託人在特殊渠道幫我打聽了,稍安勿躁。
我自然是不會急躁,因爲師父說過,機緣未到,不必煩惱。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剛收拾好就得到了師父和澄觀大師回寺的消息,淨空師兄過來叫我們三個到大雄寶殿的偏殿去跟他們匯合。
在淨空的帶領下,我們一行人在偏殿見到了師父二人,師父看見我之後,臉上露出了一抹愧疚之色。
我的心裡也多少猜到了一些結果,於是並未多言,向澄觀大師施了一禮,分別介紹了清靈和屎強。
清靈也向澄觀大師和師父深施了一禮,然後對師父說到:“歸塵師伯,當年您對我們一家有救命之恩,清靈卻少有拜訪,還請師伯恕罪。您對清靈有再造之恩,我在岐山修得的這一身本事也是師父她老人家因爲您的緣故纔對我特別的照顧,清靈真的無以爲報。”
說罷對着師父又行了一個大禮。
“清靈有這份心就行了,你這一身本事倒是不俗,也沒有對不起妙緣對你的悉心培養,這就夠了。我與你爺爺也是興趣相投,修道之人本就應該救死扶傷,談不上什麼救命之恩,再說了這些年也沒少喝你家酒,哈哈哈······”師父看着清靈笑眯眯的回答到。
清靈也被師父的話給逗笑了,便紅着臉點了點頭,退到了一邊。
澄觀大師看着我說:“小風已經是個精神小夥了,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在上小學,一轉眼就這麼大了。”
“還要多謝當年澄觀大師慷慨傳授大日金剛掌,對我而言也是救命之恩,小子必不敢忘!”我恭聲回到。
澄觀大師聽我這麼說,也是幽幽的嘆了口氣:“只可惜此行並沒有得到解決厄難死氣的辦法,不過事情仍有轉機,過幾日天下高手將齊聚岐山,到時或許會有解決辦法。”
師父也是點了點頭,說:“遺蹟之行誤打誤撞遇到了一件道家大事,非同小可。屆時看能否請到青衣老祖,他是當今世上最有可能知道如何解決厄難死氣的辦法之人,爲師三日後再上岐山,若是有緣,到時我會求他出手。”
“師父,您爲我的事做的夠多了,您不必有什麼負擔,人各有命,若是無緣破此劫難,也是天命該然。”
師父聽我這麼說,也是默然無語,神情也變得有些暗淡起來。
這時澄觀大師站起身來:“現在也不必太過悲觀,佛法和道法都講究一個‘緣’字,萬般皆有定數,該來的總會來,不必糾結於此。好了,老衲先去安排一下寺裡的事務,你們師徒好好聊聊吧。”
等澄觀大師兀自離去之後,我便和師父講起了前幾日發生的事。
從嶺西村凶宅詭異的壁畫,到三水散人設計奪圖,最後在洛陽車站被一羣當兵的把圖片給搶走。
當我講到三水散人和軍官可能都是滅仙宮的時候,師父也是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竟然是滅仙宮?!他們當真苟存於世,看來那太虛宗掌教所言不虛,這滅仙宮的勢力已經不容小覷了!”師父皺着眉頭說到。
“師父您也知道滅仙宮嗎?”我問到。
“我也是在遺蹟之中才第一次聽說滅仙宮的名字,它們竟能暗藏於江湖如此之久還不被人察覺,當真是可怕!”
師父說罷便將遺蹟之中發生的事情與我講了一遍,聯繫到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們終於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壁畫中那玄天五芒星陣中被困的應該就是滅仙宮的妖祖無疑,他們企圖在伏羲帝的通天造化徹底消散前救出妖祖,但是由於太初八卦盤的鎮壓與隱匿之能,滅仙宮餘孽找不到妖祖的鎮壓之地。
這玄天五芒星陣是藉助天星地脈之勢,以天地之氣爲力量進行鎮壓,所以滅仙宮纔會想到在風水眼上設置凶宅,通過地脈風水的關聯來窺探妖祖的鎮壓之地。
雲陽鎮屬於伏牛山脈,伏牛山脈又屬於秦嶺支脈,地脈之氣互相貫通,滅仙宮餘孽應該已經大致猜到了妖祖應該是被困於秦嶺之中,但好在八百里秦川綿延無盡,其中與世隔絕的深山老林數不勝數,僅憑一張壁畫就想找到妖祖被困之地也絕非易事。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重要了,看來我得儘快把消息反饋到岐山去,提醒這些名門正派,留給他們的日子應該不多了!”師父蹙眉說到。
我在一旁點了點頭。
這時一旁的屎強早已被我和師父的對話驚得目瞪口呆,本以爲昨日古董店之事已經足夠離奇,沒想到跟我和師父之前的遭遇一比,簡直讓屎強有些崩潰。
看到屎強的樣子,我也是一臉無語,對清靈說到:“清靈,你和李強先回客房吧,我和師父有些話要說。”
清靈乖巧的點了點頭,拉着事屎強跟師父告退了一聲,便離開了大殿。
二人走後,師父嘆了口氣說:“本想離開這些世俗雜務,尋求一方寧靜,讓你遠離這些紛爭,沒想到你還是被捲入其中,看來他們說的不錯,一切皆有定數。罷了,看來此事你我師徒二人是躲不掉了。”
“師父,有些事情刻意的逃避反而會適得其反,若不是我體內這厄難死氣的緣故,你又怎麼會得到太玄遺錄,所以這就是天命如此!”我說道。
“師父,你知道萬壑鬆嗎?”
“北宋道家奇人,道號白石散人,一手編纂了道家典籍《萬壽道藏》,被譽爲大宋智囊,可惜最後因爲謀私被宋徽宗斬首了。”師父略一思忖便說到。
我暗自汗顏,幸虧萬壑鬆現在在沉睡,不然他聽到後世對他的評價之後可能要跳出來咬人。
“額…那個…師父,萬壑鬆他現在就在我的陰丹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