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措手不及

表情可以僞裝,但身體的反應不是雲居雁可以控制的。陸氏明顯感覺到了她的變化,不由地側目,問道:“怎麼了?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雲居雁不知道陸氏知道了多少,不敢冒然回答,只能假裝焦急地問:“三嬸孃,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事?”她在心中祈禱,不是沈君昊在離開雲家的時候被發現了。

陸氏細細觀察着雲居雁,反問:“你不知道那人是誰嗎?”

“不知道。”雲居雁搖頭。陸氏明顯是試探,她不能不打自招。依她看來,如果沈君昊被發現了,不可能隔了這麼長時間沒有人來找她,陸氏更不可能是現在這樣的態度。

陸氏輕輕嘆了一口氣,往前走去。

雲居雁急忙跟上她的腳步,思緒千迴百轉。雲凌菲被支開,陸氏又在試探她,爲了什麼?她拿不準主意,不過有些事情是瞞不了,她索性直接說了,或許還能在許氏面前博個好感。“三嬸孃,是不是二弟又與那邊有往來了?”她問得很急,很懇切,接着又補充:“這事我本不想說出來讓您跟着煩惱的,只是我實在擔心。三嬸孃可知道剛剛與二弟在一起的是不是那邊的人?”

陸氏並不知道與雲堇在一起的是沈君昊。她只是聽下人說,雲堇在府裡見了一個生人,臉上有傷,穿着雲府下人的衣服,但很明顯不是府裡的人。她第一反應是雲堇的親生父母又欠了賭債,被人打了,可得知女兒藉着她的名義把雲居雁叫了出來,又想起了沈君昊受傷的事。這才決定探一探情況。看雲居雁當下的反應,她相信不是她做出了大膽妄爲的事,不過穩妥起見,她還是要回去問一問女兒。

雲居雁看陸氏並沒有否認,稍稍安心,不禁感激雲堇的安排,因爲她知道,雲堇選那邊的側門帶着沈君昊進出,因爲在那裡出入的都不是在前院伺候的人,應該不會因爲在雲輔的壽宴上見過沈君昊。而把他認出來。

雲居雁心知以陸氏的謹慎,即便現在相信了她,回去還是會問雲凌菲。她按下焦急,問道:“三嬸孃,難道真是那邊的人又來找二弟要銀子?”

“你二弟見的是誰。我確實不知道,只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陸氏說着,輕輕拍了拍雲居雁的手。讚許地說:“我已經聽你母親說了,你想讓那邊的人去你舅母的莊子。這事你想得好,不過他們到了那邊,也要找人多注意着些。省得給你舅母添麻煩。”她想確認,這事是不是雲居雁出的主意;她更想知道。那莊子到底是不是魯氏的。理論上來說,大房與三房之間暫時沒有什麼矛盾,但二房去了通州,而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最重要的,如果眼下才是真實的雲居雁,而真實的她並不似許氏那般直白,那麼女兒與她在一起會不會被她利用?這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不得不防的。

雲居雁一邊搖頭,一邊揣摩着陸氏的意圖。她相信陸氏雖有些自私,但並不會做害人的事。更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因此回道:“不瞞三嬸孃,我已經請舅母在那裡做了一些安排。至於這整件事。我和母親不過是向外祖父,外祖母學習。真要說起來。舅父與二弟的情形很像。我只是希望,將來二弟對母親,能有舅父對外祖父母的一半就夠了。其實母親雖然嘴上不說,但我和她心裡都是感激舅父的。當然,我們也知道,三叔父與三嬸孃對我們也是極好的。”

“都是自家人,怎麼說這話。”陸氏用嗔怪的表情看了雲居雁一眼,心中卻想起了錢氏的話。她知道雲居雁的話是在說,誰對他們好,他們都是記着的。而按錢氏的意思,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事,無不說明雲居雁若真要算計起來,她們全不如她。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陸氏再次瞧了雲居雁一眼,暗暗提醒自己以後一定要多注意着些。

兩人邊走邊說,陸氏決口沒問她和雲凌菲都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待到分手之後,雲居雁匆忙讓鞠萍趕去找雲凌菲,告訴她陸氏已經知道雲堇帶人回來的,但她並不知道那人是誰,希望她不要說漏嘴。

很快鞠萍回來告訴她,雲凌菲承諾今日的事她不會對任何人提起。但云居雁還是忍不住擔心,畢竟堂姐妹的關係,怎麼都比不上“母女”二字,再說陸氏也不像她母親這般直來直往,雲凌菲再小心,也有可能說漏嘴。

雲居雁在忐忑中等待着消息。不過三房那邊一直沒有動靜,錦繡卻來告訴她,在雲輔欲出門之前,縣令突然來說,他請雲輔與雲平昭明日一起去喝茶。

一聽這話,雲居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她希望這事是因爲沈君昊出了雲府直接去縣衙,又怕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而她不知道。

不安的等待中,雲居雁只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晚飯過後,玉瑤入了雲居雁的房間,進門就跪下了,低頭說:“姑娘,奴婢也是在昨日才知道撫琴所爲,奴婢事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說着,她的眼眶紅了。自從知道雲居雁決定只帶着鞠萍、錦繡去祖宅,她就一直處在惶惶不安中。從二等丫鬟到一等大丫鬟,雲居雁出門從來不會不帶着她。

雲居雁低頭看着她的焦急,不言不語。撫琴所爲她實在太生氣了。這次幸好是沈君昊,幸好他願意合作,若是其他人,其他事,她不敢想象後果。玉瑤雖沒有參與,但她沒有在知情的第一時間就告訴她真相,因此她當然也是有錯的。

“姑娘,您怎麼罰奴婢都可以,請您不要把奴婢留下。”

玉瑤的話音剛落,鞠萍在外面說:“姑娘,撫琴想見您。”

“不用了。讓她好好在屋裡反省。等我從祖宅回來。再行處置。”

門外一陣沉默,而玉瑤面如死灰。許久,鞠萍又說:“姑娘,撫琴說,這次的事,玉瑤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姑娘若是要罰,就罰她一個。”

“我做什麼不用她來教。”雲居雁的聲音冷了幾分。這次她處罰她們,一來是給她們一個教訓,二來也是讓別人有個警醒。因此她絕不會改變主意的。

玉瑤還想說什麼,終究還是低頭退下了。雲居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她暗暗提醒自己,待她從祖宅回來,第一件事便是安撫玉瑤。

二更過後。正當雲居雁準備就寢的時候,芷槐院突然來人說,雲平昭請她過去說話。聽到是父親找她。她的心一下子跳得飛快。這個時間,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她朝鞠萍望去。

鞠萍會意,親自送了傳話的人出去,回來之後告訴雲居雁。半個多時辰前,嚴管事急匆匆進了芷槐院。他進去後。原本在屋內伺候的人都被遣了出來。待嚴管事走後,屋內起了爭執聲,不多會兒雲平昭出門,隨手指了一個丫鬟,讓她來找雲居雁過去。

一聽這話,雲居雁顧不得選首飾,隨手拿了一支簪子插頭上,急匆匆往芷槐院而去。原本她以爲是父親明白了程大並非正經生意人。如今看來卻不是這樣。

芷槐院門口,春芽已經在等着了。看到雲居雁的身影,她急忙迎了上去。壓着聲音說:“姑娘,據說嚴管事是見了縣衙的來人才見的老爺。夫人這會兒正在生氣,您可千萬勸着些。”

雲居雁明白。這就是說,連春芽也打聽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敲門。才敲了第二下。雲平昭親自拉開了房門。她看到了他的表情,不由地更加擔憂。

她舉步踏入房間,房門隨之“嘭”一聲關上了。她欲行禮,就聽父親問她:“你老實告訴我,這事是不是你讓沈君昊做的?”

雲居雁莫名,只能朝許氏望去。許氏一臉憤怒,上前拉住女兒護在身後,對着丈夫說:“你不要事事都怪囡囡。這幾天她從未踏出家門,如何能指使他人?再說,就算她想,也要別人願意才行。”

“就因爲你事事護着她,纔會讓她如此肆意妄爲。她都是被寵壞的。”

“你不要出了事就怪我!”

……

雲居雁聽慣了這樣的爭執。在許氏說話的空擋,她問雲平昭:“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雲平昭瞥過臉,哼了一身:“問你母親去!”

許氏生氣地瞪着雲平昭。雲居雁急忙拉住了她,柔聲說:“母親,究竟出了什麼事。”

“有些人就是看我們母女不順眼,現在連那個什麼程大死了,都能莫名其妙怪上你……”

一時間,雲居雁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根本聽不清母親之後又說了什麼。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句話:程大死了,又死了,又是死無對證!

她給沈君昊傳話,就是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可他還是死了,而她給沈君昊惹了麻煩。酒樓的事人人都知道,程大因爲沈君昊的指控被縣令帶走也不是什麼秘密。發生了這兩件事之後,程大突然死了。任何人都會覺得是沈君昊逼死了他。普通百姓最愛聽的就是紈絝子弟欺壓良民的故事,最恨的也是這樣的故事。

想想,淮安郡王的嫡長孫走個親戚也能逼死良民。這麼有衝突效果的事,一旦別人知道了,一定會被傳得繪聲繪色,說不定消息很快就會傳回京城。

“他是怎麼死的。”雲居雁愣愣地問。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重生至今,她雖然很想還債,但每次幫她的都是沈君昊,而她從沒爲他做過什麼,現在她居然還連累了他。

“囡囡,你怎麼了?”許氏急切地問。她沒問見過女人的臉這麼白,彷彿隨時會倒下一般。

雲居雁失神地看着母親。

“囡囡,你別嚇我。”許氏輕拍女兒的臉頰。

雲居雁這才醒悟過來,急急跪在雲平昭腳邊,哀求道:“父親,求你去說服祖父。讓他請縣令大人壓下此事。”

“你這是在擔心沈君昊?”雲平昭質問,接着又厲聲喝問:“你老實說,這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轉瞬間,雲居雁的腦海中晃過無數的可能性。如果她說,是她請沈君昊這麼做的,那麼她如何解釋他們是怎麼互通消息的?她又要如何解釋沈君昊爲什麼願意聽她的?可她不解釋,就像她母親說的,這事與她半點關係都沒有,一切都是沈君昊的錯。

我不能讓他爲我受冤枉!

雲居雁這般想着,重重點頭:“是我不願意父親和程大一起做生意……”

“囡囡。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的。”

“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許氏與雲平昭同時打斷了雲居雁。雲居雁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父親,具體的情況,等您回來我再細細解釋。如今必須求縣令大人馬上壓下這事。否則……沈公子他……”她殷殷地望着雲平昭。

許氏原本是想拉女兒起身的。聽了她的話,她鬆開了手。她知道女生外嚮,但她沒料到自己急着爲她解釋。她卻只想着未婚夫。

慌亂中的雲居雁哪裡能想得周全。她只想着是自己執意要嫁沈君昊,她不能連累他。“父親,這裡是永州。他是代表沈世伯來雲家參加二妹的婚禮的。如果他在這裡出了事,我們如何向淮安郡王交待?父親。現在不是追究誰對誰錯,追究真相的時候。”她苦苦哀求着。

許氏看着女兒。她想說什麼。卻被雲平昭攔住了。

“父親!”雲居雁的眼中蓄滿了淚水。

“程大的身邊有管事,有小廝,縣令如何能壓下消息,更何況,你如何知道,你祖父去求他,他就會答應?”

雲居雁心急如焚,並沒聽出雲平昭語氣中的試探意味。她如實說:“只要縣令大人吩咐一聲,就說程大是犯人,不能探視。他的管事、小廝自然不知道他已經死了。至於其他,我想縣令大人也是不想把這事弄得人盡皆知的。祖父去說一聲,只是告訴大人。若是因爲這事惹上麻煩,自會有我們雲家擔着。”

“你也知道是‘我們雲家’!”雲平昭冷哼。

許氏隨之解釋:“剛剛縣衙的人就是來告訴你父親。消息暫時已經壓下,但最多隻能拖三四天。

雲居雁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擔心。只有三四天時間,張鐵槐是斷斷趕不回來的,如今知能勸沈君昊先行回京,避開事情爆發時的風口浪尖。一旦程大帶來的人鬧騰起來,唯有硬撐着,祈禱張鐵槐能儘快帶好消息回來。只不過這樣一來,雲家的聲譽一定會受損。她如何對得起祖父?

雲平昭心中更是說不出的滋味。一開始他是一心想賺錢,爲雲雨桐,雲惜柔的婚嫁做準備。同樣是女兒,他不想她們的婚禮、嫁妝太過寒顫。可後來,隨着女兒與父親的相繼反對,他心中頗有些騎虎難下的意味。如果他早知道會生出這麼多事,那時絕不會如此執着。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雲居雁輕聲說:“父親,我知道您生女兒的氣,可眼下,關鍵是如何解決問題。”

雲平昭和許氏皆不語。在他們心中,事情已經到了如此的境地,他們還能做什麼?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以縣令的爲人,恐怕這時已經通知了沈君昊。沈君昊見自己處理不了,一定會送信回去讓家人出面擺平。

許氏背身坐回椅子上。她對女兒失望,但最讓她失望的莫過於沈君昊。如果他逃回京城,她這輩子都看不起他,可是他若是不走,萬一生出什麼事,她女兒可怎麼辦?她把目光投向雲平昭。

雲平昭正猶豫着是否要把事情告訴雲輔。說吧,父親一定會怪罪他惹這樣的事回來;不說吧,事情遲早會揭出來,到時他同樣難辭其咎。

雲居雁見父親還是不理自己,只得轉而去問許氏:“母親,縣令有沒有說人是怎麼死的?”

許氏雖不滿女兒一心想着沈君昊,但到底是最疼愛的女兒,她答道:“聽說是一頭撞死的。牢頭馬上打開牢門去看,人已經斷了氣。這人到底是有多大的冤屈……”她戛然而止。這樣說。彷彿真是沈君昊把人逼死一般。

一旁,雲居雁聽到這話更是擔心。頃刻間就斷了氣,一定要有非常的決心。上一世,她雖一心想讓許弘文後悔,但最後一刻,她還是想活着。現代的五年,她毀了容,失去了家人,生活艱難,但她還是想活下去。這個程大。死得如此堅決,是爲了什麼?

“父親,不如把這事稟了祖父,再找人去縣衙問問,程大死前。都有誰去探望過他。”雲居雁小聲建議。

雲平昭並沒迴應,不過雲居雁這話倒是幫他下了決心。他打開門,對着院子裡守候的春芽交代了一聲。便往泰清居而去。

雲居雁原本想追上去的。她想知道,到底是誰逼得程大自殺,也許這人就是幕後主使。可雲平昭走得又急又快,許氏又從後面拉住了她。

“如今你父親不在。你老實告訴我,你事前知不知道沈君昊找了那個姓程的?”許氏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兒。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

雲居雁不點頭也不搖頭。她拉着許氏坐下,低聲說:“母親,無論沈君昊是怎樣的人,我都必須嫁他。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今我們既然知道了這事,就不能袖手旁觀。”

這話雖說得太過直白,但許氏不得不承認,事實就是如此。女人必須依附男人而生。“你父親會處理的。”她嘴上這麼說,但心中明白,丈夫恐怕只會聽從雲輔的安排。

雲居雁緊緊攥着許氏的手懇求:“母親。不管縣令大人有沒有通知他,我們既然知道了這事,於情於理都應該與他說一聲。您說是不是?”見許氏沒有反對,她接着說:“一個人是不會無緣無故撞牆的。您派人通知他的時候不如再順帶問一問,看他是否知道有誰去大牢探望過姓程的。”這纔是雲居雁的真正目的。

許氏不耐煩管這些事,讓雲居雁自己去找春芽,再找人通知沈君昊。雲居雁急忙應下。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泰清居內,雲輔聽了雲平昭的話,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縣令下午才約了他們明日見面,結果晚上的時候程大就死了,哪有這麼巧的事?聽到雲平昭說,人是一頭撞死的,且立時就斷了氣,他這才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顧不得罵兒子,他急忙招了沈襄入屋,問道:“你確信,這些日子他只是與人吃喝閒聊,並沒與任何人談及生意上的事?”

“是。”沈襄嚴肅地點頭,接着又補充道:“據在下所知,起先有幾位老闆主動談及過生意上的事,可他並不熱衷,最後大家便誰也不說了。”

雲輔低頭沉吟。當初,在所有人都認爲程大沒有問題的時候,雲居雁已經在懷疑他了,且態度十分堅決。“去把大姑娘請來。”他命令沈襄。

雲平昭頓時錯愕。“父親,時間已經很晚了。”他語氣中的婉拒意味十分明顯。外面的事,豈是一個閨閣女子可以過問的。

雲輔冷冷看了他一眼,對沈襄揮揮手。待沈襄離開後他纔不悅地問雲平昭:“你細細想想,這些日子你與程大的接觸中,有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雲平昭不明白雲輔的意思。雲輔更是氣惱,大聲說:“難道你以爲現在只是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嗎?”

雲平昭不語。他當然知道事情不好辦,但既然人都死了,他們還能做什麼?

雲輔恨不得一個杯子砸過去。他沉聲質問:“你自己想想前前後後發生的事。先是好端端的葡萄園鬧奸細,緊接着又冒出來一個柳易,最後不明不白死在了林子裡。如今又是突然出現的程大,撞死在大牢。難道你就不覺得蹊蹺?”說着,雲輔記起在這三件事中,雲居雁都曾極力表達過自己的懷疑,可他沒有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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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程大的事就收尾了,居雁不會在這事上再憋屈了。

六月結束了,謝謝大家!另外,求七月粉紅。依然是10票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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