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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昊也沒料到自己居然說出這話,但他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就不會收回。看她似乎沒理解,或者說不敢相信,他重申道:“我剛纔就對你說過,對這些事,我絕不會失言的。”
“你會後悔的。”雲居雁有些想哭了。只要他還是沈家的子孫,沈滄和沈倫絕對等不了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內如果她沒有懷孕,通房丫鬟恐怕會隨之而來。就算是她的父母,也會要她主動安排通房。
沈君昊用拇指擦去了她眼角的淚花,不容置疑地說:“我答應了這件事,而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再想着那個不切實際的夢。夢是假的,而我是真的。”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感覺到了嗎?我纔是真實存在的。我不會在你面前僞裝、掩飾。同樣的,你也要做到。”
雲居雁點頭,再點頭。他只說他喜歡她,他從未說過愛她,但她能感覺到,他對她的愛不比她少。沒人知道將來如何,但她至少擁有了當下。此刻的他是全心愛着她的,這樣就夠了。
她吸了吸鼻子,嘟囔道:“你說不掩飾,只是說得好聽而已。剛剛不知道是誰說,他匆匆忙忙出去,結果什麼事都沒有。”
“小心眼又記仇!”沈君昊笑着指控。他知道她沒事了,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邊把一碟牛肉推到她面前,一邊說:“你把這盤都吃光,我就告訴你。”
雖然雲居雁沒有把牛肉吃完,但沈君昊還是告訴了她,沈君燁從沈君燦那裡知道,妁桃的孩子和四房無關,於是來向他確認。孩子的父親是不是另有其人,甚至懊惱地說,如果他下手沒那麼重,將來或許還能滴血認親。
那樣的環境,沈君昊只能告訴他,沈滄絕不會讓這個孩子出生。沈君燁接着追問,是不是要追查孩子的生父。看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是支持沈君昊繼續追查的。
雲居雁默默聽着。在她眼中。沈君燁既然這麼說了,沈君昊反而不好再往他身上追查。她猜想這大概是沈君昊鬱悶的原因。她插嘴道:“祖父自然是不想事情越鬧越大的,只是母親能夠完全壓下這事嗎?”
“反正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隨它去。只是剛剛馬管事確認了,妁桃他們從府上一路去莊子,並沒在任何地方停留。這就是說,要把五弟在說謊,要麼他只是遇到了一個同樣叫‘妁桃’的女人。”
雲居雁語塞。這事完全沒道理啊!爲了製造沈君昊和沈君燦之間的矛盾?這也說不通啊!“你覺得爲了什麼?”她問沈君昊。
“四嬸孃給五弟找了一門不錯的婚事。唯有這一個可能。可這又不像是她乾的。”他口中的“她”是指薛氏。他覺得薛氏不會這麼無聊,她根本沒把四房放在眼中。但除此之外,沒人有動機。有能力策劃這件事。“據五弟的小廝說,他是受了一個姨娘指使。據說那個姨娘承認了。昨晚已經處置掉了。”他陳述着。
“所以事情就到此爲止了?”雲居雁追問。轉而想想,沈滄也只能到此爲止。而云夢雙的前車之鑑隱約讓她覺得,這事一定還有後續。可即便有後續又如何?沈家對她而言完全是未知的,她又不會未卜先知。看沈君昊悶悶的,她笑道:“你剛纔不是要聽我彈琴嗎?你想在哪裡聽?”
沈君昊對着門外努了努嘴。“你的丫鬟似乎有話對你說。我在房間等你。”他說着去了西次間,看到了雲居雁隨手擱在桌上的曲譜。想也沒想,他把曲譜扔到了博古架的最頂端。沈君燁的態度雖然讓他有些意外。但嚴格來說,整件事都在他的預料之心。真正讓他不舒服的是沈君燁的態度。可能在沈君燁的立場,他問一聲雲居雁的身體狀態。只是很平常的關心,可他立馬就想到了他曾抱過她。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他不該在意這件事的,可是沈君燁的關切讓他在意,他對她的獨佔欲已經到了他自己都害怕的地步。確切地說,他害怕越陷越深的自己。沈滄從小就告訴他,他可以喜歡一個女人,但不能讓她成爲自己的弱點。可此時,她就是他的弱點,他已經無法想象失去她。他朝西跨院望去。他要儘快把鳳簫交還沈子寒。
纔想到這,他突然看到了書桌上的兩個筆架山。昨天的時候她剛拿給他看的。他走上前,拿起兩個小玩意,輕輕合在一起,只聽“咯”一聲,兩個筆架山合二爲一了。他輕輕一掰,它們又變成了兩個筆架山。
“原來是這個意思。”他笑了起來。他終於明白她爲什麼一定要給他一個,原來她把他們比作了兩個筆架山,只要靠近,就能親密無間地契合在一起。她都已經表現地這麼明顯了,他爲什麼還要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事呢?
雲居雁的書房內,鞠萍第一個進屋,彙報了李媽媽送上生子秘方的事。雲居雁只是聽着,沒有多說,最後才問:“針線房的幾個年長的媽媽,還是沒人去過玉衡院嗎?”看鞠萍搖頭,又問:“那桂嬤嬤和青紋呢?她們有沒有和誰走得比較近?”
鞠萍再次搖頭,答道:“沒有,這幾日她們都沒有離開過玉衡院。聽蓯蓉和赤芍從小丫鬟那裡打聽到的,玉衡院好像人人自危,聽說是夫人丟了什麼東西,桂嬤嬤和青紋在逐個查問。”
雲居雁馬上想到,或許薛氏在追查是誰放走了妁桃。如果事實如此,這就表示薛氏也不知道妁桃躲在她的臥室,當日的事並不在她的控制之下。同時可以看出,青紋的確很受薛氏信任,畢竟是她負責看守妁桃的。
鞠萍看雲居雁若有所思,一直默默在一旁站着。直至雲居雁問她是否還有其他事,她略一思量,這才說道:“大奶奶,早上的時候秋蘭找過奴婢。還拿了十幾個銅板給奴婢,意思好像是讓奴婢替她說情,讓她留在這裡。她又聾又啞,奴婢看她很是可憐。”她把秋蘭的家境大體說了一遍。
雲居雁聽完問道:“你說她又聾又啞的,經常被人欺負,那她是如何知道我想攆人?還找上你這個老實人?”
鞠萍愣了一下。平日裡除了燈草,幾乎沒人理會秋蘭,就算是吃飯的時候。也是她一個人躲在角落。她雖然會看脣語,但攆人這種事,丫鬟們肯定是私下議論,而她的耳邊聽不到。
“你再想想,爲什麼這裡的丫鬟婆子特別多?因爲每個人都想在我身邊按眼線。她又聾又啞,家裡只有一個酒鬼父親,她又是怎麼被安排進來的?燈草年紀雖小,但也不是不懂事的,平日很是機靈,又有你們幾個看顧着。這個秋蘭是用什麼辦法才獲得她的信任的?”
雲居雁一連幾個問題,聽得鞠萍臉帶羞愧。早上的時候。她本來沒打算替秋蘭求情,可一聽到芷蘭她們誣陷秋蘭,她很是生氣,這才決定替她求情。“大奶奶,莫非……芷蘭她們……是她的苦肉計?”
“這就不知道了。”雲居雁搖搖頭,“或許我之前所言是自己多心了,不過現在這種狀態。我們只能儘量小心些。”
鞠萍點頭而去,很快喚了玉瑤入屋。玉瑤告訴雲居雁,芷蘭、芷沫等人被楊氏叫去的時候。都遠遠看到秋蘭與一個眼生的丫鬟並肩而站。待她們走近,卻只看到秋蘭一人。她們都覺得那人一定是躲在樹後面了。等她們走了,趁着院子里人少,偷偷溜進了雲居雁的臥房。
說到這,玉瑤停頓了一下,又正色補充:“大奶奶,聽芷蘭的言外之意,這個秋蘭的遭遇似乎和大爺有關。”
“這麼個有關?”雲居雁一下子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她一直覺得整件事不僅僅是幾個丫鬟誣陷另一個丫鬟這麼簡單。
可惜玉瑤只是搖頭,說芷蘭暗示她,薛氏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許再提那件事。玉瑤已經讓蓯蓉、赤芍去找李媽媽問問,再去各處的小丫鬟那邊發糖果,看看是否能探知什麼鮮爲人知的內情。
雲居雁知道,芷蘭已經暗示了,遲早會把實情說出來。不過她還是命玉瑤去東跨院問問冬青和薛媽媽。特別是冬青,她讓玉瑤仔細看看冬青聽到秋蘭這個名字,是不是有特別的反應。
半盞茶之後,玉瑤匆匆回來,關上門之後纔對雲居雁說:“大奶奶,冬青說,她以前並不認識秋蘭。而薛媽媽告訴奴婢,秋蘭的姐姐名叫秋月,長得花容月貌,原本和她的母親一起,在玉衡院當差,她母親深得先夫人信任,夫人剛進門那一兩年,很器重她。後來秋月突然就配了人,還是一個瘸腿的下等家丁。沒多久,秋月和她母親先後死了,有人說是病死的,也有人說是自盡,她父親也因爲喝酒誤事,丟了差事。秋蘭因爲從小不會說話,一直沒有進府當差。眼見着日子過不下去了,她才求了祖父,得了一個掃地的差事。”
“她如何能進去楓臨苑見到祖父的?”雲居雁追問。
玉瑤搖搖頭回答:“奴婢問了薛媽媽,薛媽媽說她也覺得很奇怪,不過確確實實是王爺命夫人留她在府內當差的。”
雲居雁沒料到凝香院一個小小的掃地丫鬟都有這樣的故事。既然是沈滄讓秋蘭留下的,她就不能輕易把她遣走。她想了想,吩咐玉瑤先去告訴芷蘭、芷沫,她要查清楚了再決定,隨後去找秋蘭覈實。至於其他的,暫時什麼都別做。若是芷蘭她們要結果,就說她身子虛弱,這些事要等康復了再慢慢決定。
當雲居雁處理完這些,抱着瑤琴回到西次間的時候,沈君昊正坐在窗前看書。確切地說,他在發呆。若是沒有沈君燦的事,此刻他已經去對沈倫說,沈滄同意他親自管理玉礦。他和薛氏之間將第一次產生正面的利益衝突,因爲玉礦明着是沈倫監管,實際管事的卻是薛氏。
聽到開門聲,看到雲居雁正盈盈向自己走來,他笑問:“你果真要彈琴給我聽?”
雲居雁看他心情變好了,半真半假地回道:“大爺吩咐。妾身豈敢不從。”這是她第一次在沈君昊面前自稱“妾身”。
“你不再連名帶姓叫我了?”沈君昊幫着她把瑤琴放下。他已經糾正過幾次了,可她就是改不過來。無論是生氣的時候,還是動情的時候,她總是很用力地念他的名字。有時候聽着,有股很微妙的感覺。回憶她用激情又顫抖的聲音喚他的名字,他輕輕摟了一下她的腰,又順手掐了一下。
雲居雁推了他一下,揮開他的手問道:“大爺想聽什麼曲子?”
“隨便吧。”沈君昊在她身邊坐下。手指拂過琴絃,“不如你教我彈琴吧,手把手地教。”
雲居雁一看他撥絃的動作就知道他原本是學過的。“你根本就會彈琴!”轉念想想,他這樣的世家子弟,肯定是學過樂理及樂器的,差別就在於精不精罷了。看他否認,她嘲笑道:“你肯定是疏於練習。”
“嗨。”沈君昊假意嘆氣,“你不願意教就算了。”他的手指故意壓着琴絃。
雲居雁不理會他的裝腔作勢。她已經許久沒彈琴了。她想試音,只得去撥開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抱住了。耍賴要求她親他,不然就教他彈琴。兩人鬧了半天也沒彈成一個曲子。玉瑤已經辦完事,等着進屋回話了。
雲居雁上前開了門,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回大奶奶,秋蘭的意思,好似並不記得自己那個時候在哪裡,但她一直打手勢,應該是在告訴奴婢。她每天都很認真的掃地。至於芷沫她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大家都顯得惶惶不安。”說完她又補充道:“秋蘭雖然聽得懂奴婢的話。但奴婢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大奶奶,您看是不是要找一個懂得打手勢的人?”
“暫時不用了。”雲居雁搖頭,瞥了一眼沈君昊,又對玉瑤說:“等蓯蓉、赤芍回來,你把她們說的先過一遍,再去找薛媽媽問問。最好把她姐姐嫁給誰,如何死的都問清楚。”
玉瑤走後,沈君昊笑問:“你故意說給我聽,事情和我有關?”
“被你發現了。”雲居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急忙解釋:“我不是懷疑你什麼,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問,聽起來這個名叫秋蘭的丫鬟和你有關,可是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丫鬟伺候,特別是玉衡院的丫鬟,所以我有些糊塗了。”
“誰說我不喜歡丫鬟了?我很喜歡漂亮丫鬟的。”他的目光在雲居雁身上上下打量。
“我和你說正經的。聽說秋蘭的姐姐秋月,以前是玉衡院的丫鬟,長得十分漂亮……”她的話尚未說完,沈君昊的表情就猶如吞了一隻蒼蠅。“怎麼了?”她莫名,“你知道秋月?難道……”
“沒什麼難道。”沈君昊不耐煩地說:“不過是個丫鬟,不用查來查去,問來問去,直接攆出去就是了。”他如何能告訴雲居雁,秋月自以爲貌若天仙,千方百計試圖勾引他,甚至還對薛氏說,他要收她做通房。他是喜歡熱情的女人,但並不是這種不知廉恥的。最讓他不舒服的,她們這樣的丫鬟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塊專門吸引蒼蠅的肥肉。更重要的,他雖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是看到女人就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她們自以爲拋個媚眼,解個釦子就能爬上他的牀,把他當什麼?
雲居雁不知道他的怒氣從何而來,頓時覺得莫名,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許久她才解釋:“聽說秋月已經死了,那個秋蘭又聾又啞,是祖父看她可憐,這才留她在府裡當差的。”
“所以你讓我問問祖父?”
“也不是。”雲居雁搖頭。她並不是想事事都依賴他。“對這事很多人都高深莫諱的,說是母親下了禁口令。我只是想弄清楚怎麼回事,所以就想問問你。”
“我唯一記得的,那個丫鬟應該是放出去嫁人了。”沈君昊如實回答。要不是真正敢把爬牀這種事付諸行動的只有少數幾個丫鬟,而秋月是唯一一個來自玉衡院的,他根本聯繫不起來整件事。說實話,他壓根就不記得秋月長得是圓是扁。
雲居雁知道沈君昊一向不耐煩這種事,“嫁人”,“攆出去”是他處置丫鬟的兩個方式,雖然粗暴又簡單,但至少比“失足落水”,“急病而亡”來得強。她揭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問他,想不想讓她教彈琴。
沈君昊心知雲居雁剛剛進門,確實不好將沈滄下令留下的人攆出去。他不想雲居雁爲難,晚飯之前就找了一個藉口去楓臨苑。
沈滄見到他,諷刺道:“我還以爲你這幾日都躲着不出來了。”
沈君昊的毒舌多多少少承襲自沈滄。他早就聽習慣了這種話,只是直接問道:“祖父,您爲什麼留了一個又聾又啞的小丫鬟在府上?”他知道沈滄從來都不是隨便發善心的人。
沈滄一時沒反應過來,待沈君昊解釋後,他罵道:“這事難道不是你捅出來的?那時候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察覺。果然應該讓你早些成親。”他咕噥了兩句,平鋪直敘地簡述了經過。
當日沈君昊只是趕走了秋月,之後僅說了一句:“請母親把她放出去配人。”結果薛氏大張旗鼓地向沈滄和沈倫請罪,說是她管教無方,才發生了這樣的事。之後她把秋月配了一個死了老婆的下等僕役。她雖沒說什麼,但很多人都猜測,這其實是沈君昊的意思。
沈滄在這件事上對薛氏起了不滿,不過他以爲事情到此就結束了,結果在一年多後他才得知,秋月因爲不再是處女,不容於夫家,抑鬱而亡,她的母親受不了府裡的流言蜚語及其他人的排擠,自殺了。至於府裡的流言,自然是秋月一家偷雞不成蝕把米,讓沈君昊破了身卻又不被承認。
沈滄自然明白沈君昊脾氣不屑做這種事,可暗地裡的流言,他強壓只會對沈君昊不利,也就只能裝作不知道。此時薛氏生下了沈君茗,沈滄看她的心愈發大了,對她也就更加不滿了。
爲了讓薛氏明白,他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也爲了有一天讓沈君昊意識到,他很招人怨恨,所以命薛氏把秋蘭留在府中幹活。薛氏把秋蘭安排在了凝香院沈滄也是知道的。
雲居雁聽完這個敘述,錯愕地問沈君昊:“若是你一直沒有發現秋蘭,祖父會怎麼做?”她不明白,沈滄就不能直接一點嗎?就這麼喜歡看沈君昊走彎路?這可是他的親孫子。想到沈君昊受的冤枉和委屈她就替他難過。這裡有一半是薛氏刻意爲之,而另一半根本就是沈滄造一手造成的。
“祖父一向都是這樣的。這些對他而言都是小事,不知道也無所謂。”沈君昊淡然地回答。當初他告訴沈滄,他不願意娶雲居雁,他只說了一句:“只要你將來不後悔。”每當想到這事,他都覺得自己應該感激雲居雁的堅持,否則他們真的可能會錯過,而錯過之後他一定會後悔的。
雲居雁細細想着沈君昊敘述的細節。她猛然間覺得秋蘭和撫琴很像。在秋蘭心中,一定是沈君昊害得她家破人亡,而薛氏把她安排在他們身邊,一定有特別的目的。相反之下,沈滄根本就是在玩火,把他們當賭注。
雖然自己是完全無辜的,但當沈君昊對雲居雁說出這些往事的時候,還是一臉尷尬。最重要的,他在此刻才意識到,原來一個小小的丫鬟,一樁這麼小的事情,在有心人士的操縱下,居然能變得這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