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嬰見狂漢把注意力轉到女子身上,鬆了口氣,有些幸災樂禍:
“讓你先前控制主人,現在自討苦吃了吧!”
當然,小嬰的這番抱怨她是聽不見的。
不過,哪怕她聽見了,也沒法分心去跟小嬰鬥嘴。
狂漢垂着腦袋,四肢作足,低吼連連。
它每走幾步,口中還流出令人作嘔的唾液,腥臭刺鼻。
她遭到反噬,沒法中止體內靈力的運轉,更是無法調動靈力,只得眼睜睜地看着狂漢一步步迫近。
腥臭之氣愈加濃郁,鑽入了她的鼻翼。
她連連作嘔,卻又沒法逃離,只得強忍惡臭,試圖強行中止靈力的流轉。
“今兒本姑娘可是被這臭小子害慘了!若本姑娘能夠順利脫身,日後定不會放過你!”
她在心裡罵着易閒,更爲努力地嘗試着強行中止靈力的流轉,脊背早已被冷汗浸溼。
“快點停止呀!本姑娘可不想死在這髒東西的手上!”
狂漢離她越來越近,她的心裡愈加急躁。
僅是瞬間,她的眼裡已然鋪滿了一層水霧,急得快要哭了。
可惜,事情跟她想的截然不同,靈力還未中止流轉,狂漢卻離她僅剩數尺了。
唾液滴落在地的聲音,在她的耳中猶如驚雷般炸響。
不僅衝擊着她脆弱的心理防線,還讓她感到極度的噁心與恐懼。
她再也無法壓制住心裡的恐慌,失聲尖叫:
“你,你別過來!嗚……嗚嗚。”
她體內的靈力像是被死死禁錮住一樣,愣是沒法中止運轉。
任她如何使勁,甚至連封穴都使出來了,還是毫無用處。
“嗚……你,你不要過來!”
她已瀕臨崩潰,身子卻是怎麼都沒法移動半分,只得看着狂漢慢慢貼近。
腥臭的唾液,落在她赤色的衣裳上。
低沉的嘶吼,在她耳旁縈繞。
狂漢卻沒有向她發起攻擊,倒是把頭微微探出,貼着她的臉頰。
鼻頭微動,似是在嗅着什麼。
小嬰被這一幕逗得大笑起來,不停地拍着小腿兒。
她卻是怕到不停顫抖,喉嚨裡像是哽着什麼東西,沒法發出一丁點聲音。
腥臭之氣刺激着她的神經,她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淚水,似斷線玉珠般灑落,卻是無聲。
狂漢探着腦袋,幾乎是把她給嗅遍了,才稍稍退了半步,直勾勾地盯着她。
過了好一會兒,狂漢不知爲何發起抖來,雙眼閃過一絲更加兇戾的血芒,仰頭怒吼!
“不好!”
小嬰猛地一顫,看着仰頭怒吼的狂漢,舌頭有些打卷:
“這,這是再度狂化!現在的它,已經被嗜血之慾完全吞噬,力量暴增!”
“不行,我要趕快喚醒主人。趁這傢伙沒有注意,趕緊逃吧!”
想罷,小嬰不停地喚着,希望能夠儘快喚醒易閒。
她被怒吼驚得睜開雙眼,把這傢伙徹底狂化後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
這哪裡還是人?分明就是一隻徒具人形的嗜血怪物!
她被吼聲一嚇,秀眉緊蹙,喉頭鼓動,嘔出了一口淤血。
淤血一吐,她體內的靈力恢復了正常。
雖然還有些虛弱,但至少有了抵抗之力,不似之前那般任人宰割。
生死關頭,她不敢託大,向後暴退。
暴退途中,她順手將懷裡的小鼎拿了出來。
“竟敢弄髒本姑娘的衣裳,今兒我便讓你瞧瞧本姑娘的厲害!”
話音一落,她將小鼎放在左掌掌心處,右掌覆於鼎口之上。
櫻脣微動,小鼎輕顫!
鼎身見赤,她連忙撤開右掌!
只見一縷縷赤色流光自鼎中溢出,將她身周映得一片赤紅。
赤色流光一出現,狂漢便感應到了危險,沉聲低吼,四肢作足,狂馳而來!
她看着迫近的狂漢,右掌猛然發力!
“縛!”
‘縛’字剛落,赤色流光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張赤色的大網,迎着狂漢罩去!
縱然狂漢已經沒了理智,但對危險的感知卻是不減反增。
它在狂馳的速度下,竟還能讓身軀儼然偏移,恰好躲過了迎面罩來的赤色大網。
赤網撲空,她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控制赤網調頭的同時,還不忘向後疾退。
狂漢沒了赤網的阻隔,乍然暴起,張開滿是唾液的大嘴,朝她撲了過去!
她心裡一驚,知曉赤網已經來不及護自己周全,索性放棄。
赤網沒了她的控制,潰散成一縷縷赤色流光,沒了作用。
她瞥了潰散的赤色流光一眼,又看着飛速撲來的狂漢,俏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狂漢張着大嘴,似是一頭餓極的野狼,也不含糊,直奔着她的脖頸咬來。
她不似之前那般慌張,反倒迎上前去。
狂漢即將咬住脖頸之時,她左腳一旋,右腿沉勁一提,右膝毫無懸念地頂在了狂漢的腹上!
狂漢發出一聲慘嚎,唾液與血混合,從嘴中嘔出。
饒是她已經偏過身子,衣角仍是沾上了些。
狂漢被她一頂,未等身子落地,便已疼得弓起了腰。
她瞥到狂漢的動作,身子一轉,正對狂漢脊背。
“叫你先前那般欺負本姑娘,此刻也別怪本姑娘心狠了!”
她怒喝一聲,蓄勁提膝,對着狂漢的椎骨撞去!
狂漢雖然吃痛,但對危險的感應卻沒有消失。
它感受到這股掃來的勁風,下意識地把腿往後一揚,用足了力!
“咔嚓!”
脆響乍然入耳,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經有些彎曲的膝蓋。
狂漢擋住了致命的一擊,摔在地上。
她忍住鑽心的劇痛,饒是一瘸一拐,也是趕緊往後退着,再不敢去硬碰硬。
膝蓋已折,她的行動能力大打折扣,根本沒法再躲過狂漢的任何一招。
就算她能夠再織起一張赤網,時間也來不及了。
狂漢還沒轉過身子,她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終歸還是不想死在這。
她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轉頭看向了還在圓罩裡的易閒:
“臭小子!你……你現在若是救本姑娘一命!那,那本姑娘可以放過你,不再跟你計較了!”
小嬰抱着雙臂,瞥了她一眼:
“明明都成這般模樣了,卻還是一副驕縱跋扈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在使喚下人呢!”
她沒聽見小嬰的抱怨,可不代表易閒沒有聽見。
不知是小嬰觸動了易閒,還是她觸動了。
只見正處在圓罩內的易閒,不停地抖動起來。
她與小嬰都被易閒的反應吸引住了,沒有去在意正從地上緩緩爬起的狂漢。
小嬰知道,這是易閒即將甦醒的徵兆。
先前與易閒產生共鳴靈力,此刻也盡數回到了葫蘆裡。
小嬰慢慢起身,看着腦袋上的靈力,不但沒有放鬆,反而還覺得有些怪異:
“這些靈力現在回來了,也就是說它們沒有再跟主人保持共鳴了。”
“哎呀!糟了!”
小嬰懊惱地拍了拍小腦瓜,着急起來:
“主人若是不再與靈力產生共鳴,就算他甦醒了,也沒有絲毫修爲,怎麼可能是這傢伙的對手!”
靈力圓罩慢慢淡化,易閒也逐漸恢復正常。
狂漢趁着她與小嬰都把注意力放在易閒身上,竟也曉得屏息凝神,俯身向她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