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易閒在屋裡埋頭苦讀,完全進入到了《識劍》的世界中。
“呼——”
長出一口濁氣,易閒將《識劍》合上,輕揉雙眼。
“真沒想到這本圖譜竟能讓我這個學渣看得這麼入迷,若是想要完全背熟,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唉……這一坐又是半天,趁現在夜幕還未降臨,我還是先去找找有沒有什麼吃的。”
想罷,易閒將《識劍》放在桌上,吹熄了桌上的油燈。
而後打開木門,走了出去。
夜幕即將降臨,天光漸漸暗沉。
此時此刻,對於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來說,恰是一個好時候。
易閒走出屋子,一抹黑影緊跟在後。
剛走沒幾步,易閒便聽到了小嬰的提醒。
“主人,您身後好像又有尾巴。”
“又有尾巴?”
易閒驚疑地停下步子,放出了靈力。
“沒有啊,我並沒有感應到什麼呀。”
“或許這條尾巴的修爲高出您不少,所以您感應不到。”
“我也是服了。”
易閒無奈地搖着腦袋。
“我才入門一天,就被兩條不同的尾巴跟蹤。我以後到底該怎麼辦,難道連一點私人空間都沒了?”
“唉……不管了不管了,反正這兒是靈禹宗,就算有人跟蹤也傷不到我,還是老老實實地找吃的去吧。”
說罷,易閒憑着白天的記憶,左拐右拐,終是找到了廚屋。
一見廚屋,易閒就像是餓狼見到肥羊一般,急不可耐地打開了廚屋的木門,一頭紮了進去。
那抹一直跟在身後的黑影,見易閒扎進廚屋後,便一直守在廚屋門口,生怕易閒跑掉。
廚屋裡的易閒,翻來找去,卻沒找到什麼葷食,只有幾個已經涼了的饅頭。
不過,真正的餓漢從不在乎食物的味道。
只要能夠填飽肚子,都是能夠接受的。
易閒此刻也與餓漢無異,拿了幾個涼饅頭塞進懷裡,連忙跑了出去。
剛跑出廚屋,易閒便與一人撞個滿懷,方纔塞進懷裡的饅頭也散落在地。
“誰啊!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從廚屋裡跑出來!”
易閒拍了拍衣上的灰塵,伸手把倒地的同門拉了起來。
“對不住對不住!我……我看書看得太入迷了,忘了晚飯的時間,但又實在是太餓了,纔來廚屋的。”
同門起身後,同樣拍去了衣上的灰塵,看着一臉尷尬的易閒與散落一地的饅頭,竟震怒:
“好啊!你小子竟在這個時候來廚屋偷東西!難道你把門規都忘了?”
易閒低着頭,不停道着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餓得不行了,還請師兄念在我是初犯,寬恕一次吧。”
“寬恕一次?那可不行。”
這人搖了搖頭,繼續訓道。
“正因你是初犯,我才更該去稟告宗主。不然,饒你一次,難免不會發生第二次,一定要讓你長個記性!”
易閒仍是低着腦袋,心裡縱有萬般委屈,卻也只能忍而不發。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們兩個站在廚屋門前做甚?這散落一地的饅頭又是怎麼回事?”
二人聞言,循聲看去。
卻見靈風走來,眉頭微皺,有些疑惑。
見到靈風,那人連忙告起了狀:
“靈風師兄,這傢伙剛纔進廚屋偷東西,被我撞個正着。這些饅頭,就是他偷的!”
靈風瞥了地上的饅頭一眼,又看了看低着腦袋的易閒,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你收拾一下這些饅頭吧。這傢伙交給我,我會給他一個應有的處罰。”
“是。”
說罷,這傢伙便蹲下身子,自顧自地收拾了起來。
靈風則是一把抓住了易閒,向外走去。
直到離廚屋夠遠了,靈風才鬆開了手。
易閒不敢去看靈風的眼睛,只是咬牙,把委屈吞進了肚子裡:
“靈風師兄,有什麼處罰就來吧,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
靈風笑着搖了搖頭,從懷裡拿出了幾個饅頭,塞到了易閒手裡:
“我知道你一直悶在屋裡看書,便多拿了幾個饅頭。雖然有些涼了,但至少還能填飽肚子。”
“下次你可別看得太入迷,你現在離辟穀還有很長一段路,不可忘了吃飯。”
易閒看着手裡的涼饅頭,心中的委屈在這一刻盡數消散,眼眶裡也泛了些淚:
“謝謝師兄。”
靈風擺了擺手:
“不用客氣,你先回屋吧。若你背熟了《識劍》,便來找我。”
“嗯。”
易閒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待到易閒的背影淡出視線,靈風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峻起來,看着易閒離去的方向。
…………
回屋後,易閒點燃了擺在桌上的油燈。
他啃着饅頭,思索着剛纔發生的事情。
“小嬰,你剛纔不是說我身後有條尾巴麼?”
“嗯,而且那條尾巴的修爲高出您不少。”
易閒眉頭緊皺,嚥下了口中的饅頭:
“你說,那條尾巴會不會是靈風師兄?”
“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他的理由是什麼?”
易閒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可自我拜入靈禹宗以來,身邊發生的事情都有些怪怪的。”
“尤其是今兒早上,那個叫做百里筱櫻的師姐……我感覺她好像有些話想跟我說,但又因爲某種原因而不敢跟我說。”
聽易閒這麼一說,小嬰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其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那個百里筱櫻確實有些奇怪。”
“如果我沒記錯,您跟她道別的時候,她好像讓您在入夜之後不要離開屋子。莫非這屋子周圍有什麼古怪?”
易閒連連點頭:
“對!這點的確奇怪,不過更讓我奇怪的是……我說這間屋子是我一個人住的,她好像還有些不相信,莫非其他弟子跟我不一樣?”
“噓!噤聲!屋外有人。”
易閒神色一滯,連忙吹熄了桌上已經燃去一半的油燈,匆忙躺在牀上。
“這傢伙到底要做什麼?跟蹤我就算了,現在還想取我性命不成?難道宗主他們就沒發現這傢伙麼?”
“您先別亂想,先裝作熟睡的模樣,若有什麼變動,我會告訴您的。”
“嗯。”
…………
易閒屋外。
靈風站在門前,雙手捏出劍訣,口中唸唸有詞。
未過多時,數十柄靈劍分別落在屋子的周圍。
而後,劍柄凝出靈索,各靈劍之間相互鏈接,織成了一張緊密複雜的靈力大網,將這屋子縛在其中。
“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的身份太過敏感。無論你跟韓老怪有什麼樣的關係,都別想從我靈禹宗得到什麼不該得到的東西。”
“以後的每天晚上,便只能委屈你在這劍雨夜牢中度過了。”
說罷,靈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正殿。
百草不停地撫着白鬚,雙眼微眯。
“師姐,我不反對你用劍雨夜牢縛住那小子。但那小子若是發覺,又該如何?”
靈瀟看着百草,清冷的臉頰勾起一抹淺笑。
“我正想讓他發覺,若他在發覺劍雨夜牢後依然選擇留在宗內,那我們便可早早防範,終究會讓韓老怪現身。”
坐在另一側的浮休,亦是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若他發覺後潰逃,我們又當如何?”
靈瀟偏過腦袋,看着浮休。
“那也合我意,靈風跟靈一日夜監視着他,若他潰逃,便更容易追蹤出韓老怪的下落。”
“無論他是進是退,終究逃不出我們的掌心。”
…………
易閒的屋子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洶涌澎湃的靈力縈繞在屋子四周,雖然沒有鑽進屋內,但也給了易閒不少壓迫。
尤其是透過木窗射入屋內的瑩瑩藍光,更讓易閒摸不着頭腦。
“看來這間屋子已經被人佈下了某種陣法,我們現在已經被困在這裡,沒法出去了。”
“方纔在屋外的到底是誰?能在這裡佈下這麼大的陣法,十有八九是宗內之人。”
“您說的不錯,方纔我感應了一會兒,卻終究無法看透那人的面目。”
“現在只能確定那人是宗內弟子,至於是誰,小嬰不敢妄下結論。”
“您好好想想,您有沒有在宗內得罪過誰?”
易閒眉頭緊皺,吸了口氣。
“得罪?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