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便有兩人快步走至易閒身邊,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握住了易閒的手,將易閒的兩隻手一併舉了起來:“我要跟他切磋比試!”
易閒一愣,看了看分別站在身邊的兩人,一個是滿臉詭笑的付欽,另一個則是眉眼焦急的百里筱櫻。
付欽雖是滿臉詭笑,但沒料到百里筱櫻也會這麼做。
他臉色一僵,陰沉無比。心裡縱然暴怒,卻也只得壓着怒火看向百里筱櫻:“百里師妹,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百里筱櫻根本沒打算給付欽面子,直接撕破了臉皮,語氣十分不善:“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的小算盤?你這人妒心極重,見不慣阿閒師弟跟我聊得來,便想借這個機會當着衆同門的面羞辱阿閒師弟。”
“你別忘了,阿閒師弟自入門以來,從未修習過任何法訣,又怎會是你的對手?”
此話一出,衆弟子盡皆譁然。就連一直淡然的靈風都有些不悅,但又找不到任何說辭,只得沉着臉,冷眼旁觀。
“原來付欽一直暗慕百里師妹呀!難怪一直去挑易閒的刺兒。”
“你才知道麼?付欽的花花心思我們早看出來了。不過他一向囂張跋扈,我們不敢去惹他,只得裝作沒看見了。”
“咱們不要再說這些大家都明白的事兒了。還不如看看現在會怎麼發展下去,易閒這小子倒把付欽徹底得罪咯。”
“那可不?我倒佩服易閒,這什麼都沒學到呢,就樹立了一個難纏的情敵。要是這小子一直打不過付欽,恐怕會被付欽找各種藉口教訓咯。”
心思被戳破,付欽惱羞成怒,額上的青筋凸顯出來,手上不停地加大力道。
易閒手上生疼,只想把手抽出。可無奈修爲比不上付欽,又不想過早暴露小嬰,只得咬牙忍疼。
百里筱櫻見付欽沒有反駁,更是得理不饒人:“被我完全說中了吧!像你這種道心不穩,妒心極重的人,哪怕天資再高,都沒資格繼續修道!”
“而且,要比天資的話,就拿我們三人作例,你的天資也是最平庸,最墊底的!”
說完這句,百里筱櫻沒再管付欽,把目光移到了靈風臉上,鬆開了手,半跪在地:“靈風師兄,百里筱櫻有一事相求!”
靈風面沉如水,看着百里筱櫻:“若你要我稟告宗主,將付欽逐出宗門的話,那就不必再說了。”
百里筱櫻杏目微睜,難以置信:“靈風師兄!如今付欽的心思衆人皆知,已然違反了門規,你怎能視而不見?”
靈風面對百里筱櫻的質問,積攢在心裡的怒火也逐漸露在臉上。怒火牽動着體內的靈力,將他雙手下的衣襟急速掠起:“胡鬧!你嘴中說得振振有詞,可你又何曾見過付欽傷害易閒?若僅憑一些口角微詞便能妄下定論,那這門規有何用?”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你方纔所說真乃付欽心中所想。那我們也只能盡力改變付欽的想法,而不能憑着毫無證據的說辭便將他逐出宗門,否則這門規豈非空談?”
靈風發怒,衆人鴉雀無聲。他們的眼神都在慢慢變化。靈風在他們的心裡有着一個極爲不錯的形象。此刻這種形象正在被百里筱櫻不停質疑着。他們的心裡對百里筱櫻或多或少有些改觀,有些甚至變成了厭惡。
百里筱櫻被靈風訓了一頓,明白有些操之過急。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所措。
靈風見百里筱櫻不再質問,怒意慢慢平息,臉色恢復如常,心裡卻是心有餘悸地舒了口氣:“百里師妹,今日你的情緒不太穩定,就不要參加這場試練了。回去好生想想,切莫再像剛纔那般了。”
百里筱櫻的臉上雖還有些不忿,但事已至此,只得認了個錯:“謹記師兄教誨,百里筱櫻知錯。”
靈風點了點頭,臉上重新掛起了微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已經認識到了錯誤,那便快快離去,切莫被這點小事影響到了道心。”
“是。”
百里筱櫻起身,轉過身子,不再去看靈風的臉色。她從易閒身旁走過時,臉色微變,無奈提醒:“付欽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多多小心。”
不等易閒迴應,她便快步走出人羣,離開了試劍坪。
百里筱櫻走後,低聲議論的衆弟子慢慢安靜下來,目光盡皆放在靈風身上。
靈風則看向了呆在原地的易閒:“既然你們這麼想跟對方比試,那便作爲第一組對手吧。”
靈風沒再去看易閒,轉過身子,在身後的木案上燃起了一支香:“一炷香的時間,點到爲止,不可傷人。”
易閒愣了愣,看着向四周散開的同門,心中極其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暗自嘀咕:“希望這是入門弟子的心性試練吧,不然這頓揍可就捱得太不值了。”
易閒暗自嘀咕之時,付欽早已鬆開了手。他向後退開數步,擺好了架子:“今天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老子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易閒擡起頭來,直視着付欽:“你贏我理所當然。若你贏不了,那你還有什麼顏面繼續修行?”
付欽面色一變,雙手緊攥,額上青筋再度凸顯:“好你個易閒!修爲不怎樣,嘴上功夫倒是不錯!老子倒要看看,是老子的手上功夫了得,還是你嘴上功夫更勝一籌!”
不再跟易閒廢話,付欽的右手併成劍指,放於脣前。他嘴脣微動,默唸法訣。
易閒大驚失色,朝後急退數步,雙手虛握,擺在胸前。
法訣念罷,一柄閃着藍芒的靈劍懸浮在付欽身前。他雙目圓睜,右手微張,將藍色靈劍握入手中,順勢挽出一朵漂亮的劍花,腳步急踏,持劍突刺而來!
易閒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雙手,暗罵一聲,便向身側躲去。
劍鋒所向,冷意連連。饒是易閒全心躲避,身上的衣袍還是被劃出了幾道裂口。值得慶幸的是,沒有傷及皮肉。
付欽冷笑連連,手腕輕抖,靈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向易閒左肋。
易閒見狀,顧不得什麼形象,連忙側身翻滾,有驚無險地躲過了這一劍。
木案前的靈風,若有所思地看着易閒,臉色古井無波,心裡卻是疑竇叢生:“付欽的修爲並不算高,劍招也不精妙,爲何會逼得易閒如此狼狽?之前我與靈一救下易閒之時,明明有過一番大戰的痕跡。若這小子的能力只是今日這般,又怎會在那畜生手下撐過那麼多招?”
想及此處,靈風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莫非這小子在隱藏實力?”
“不行,若是沒法逼出他的真正實力,今日這場比試就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靈風轉過身子,看着已經燃去一半的香,眉頭緊鎖,“我又怎麼能夠在不插手的情況下逼出這小子的真正實力呢?”
場中,易閒與付欽的比試已然膠着。易閒不停地施展着各種躲避方式,而付欽則是手持靈劍不停追擊。雖然易閒身處劣勢,但身上至少沒有傷痕。
反觀付欽,雖然佔據優勢,卻始終沒法如願。
劍影交錯,劍招連動。易閒又是有驚無險地躲了過去。付欽卻已沉不住氣,伸出左手,指着易閒的鼻樑:“你這個懦夫!難道只會躲來躲去的麼?連接招的勇氣都提不起來麼?若是如此,你還不如跪下來叫老子三聲爺爺,也許老子可以考慮不再刁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