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草原之神移駕萬象城,或許我們可以三方會談,一起商討互市大計。”
“和那幫臭小子?”
草原之神冷哼一聲,她不是沒有聽說過大牛等人的名號,只不過她一向認爲那些人是烏合之衆,上不得檯面,如今竟然要她屈尊和那些人坐在一處,豈非污了她的尊位?
若是齊子軒和馬爾藍也便罷了,可大牛又算是什麼東西!
想到此處,草原之神便想要回絕,又想着之前應了齊子軒,因此一時之間有些不好開口,倒是齊子軒看出了草原之神的爲難之處,因此合上手中的摺扇,“草原之神自是身份尊貴,只是平日裡都高高在上,因此那些平民們自是無法瞻仰您的風華,何不給他們一個機會?”
“這……”
草原之神雖未馬上答應下來,可心頭已然一陣竊喜,齊子軒今日的表現讓她非常滿意,若是他從前也能如此說話,說不定他的日子還能夠好過一些。
“草原之神,我代表那些平民們請求草原之神移駕萬象城,爲大周和神將之國的子民們造福!”
聽齊子軒這般說起,草原之神才終於點了頭,“既然連世子都這樣說,我也不好繼續推辭,便這樣定了。”
齊子軒心中長嘆一聲,想着馬爾藍的計策果然奏效,女人就是女人,只要好言相勸,哪裡還有不投降的道理?即便草原之神是個活了上百歲的老女人又能如何?她見多識廣,可終究還是個女人。
“草原之神請。”
“世子請。”
萬象城裡早已準備妥當,聽聞草原之神要來,大牛等人皆惴惴不安,不爲別的,這些年來草原之神在萬象城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早已如同煞神一般在衆人心中刻下了魔咒一般的印象,傳聞若是有孩子啼哭不止,大人便說出草原之神的名號來,孩子定然會驟然止住哭聲,此招屢試屢爽,可見草原之神在萬象城百姓心中是何等凶煞的存在。
“大牛,你不必擔心,我和世子已經和草原之神定下了盟約,她不會再將萬象城裡的百姓如何,此番互市,乃是有利於大周、萬象城和神將之國的好事,草原之神沒有理由不答應。”
大牛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世子妃,話雖如此,可你和世子從來未曾見過草原之神殺人的模樣,爲了達到她的目的,她……”
還沒等說完,大牛的眼睛猛地睜大,因爲他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走過來,正是草原之神!
大牛等人登時僵在了原地,他多麼擔心草原之神一個不順心,便將他們斬殺在此地,可是如今再想走,卻是已然來不及了。
“你在說我的壞話。”
草原之神只消一個眼神,便能夠讓大牛汗流如漿,好似整個人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般,他哪裡還能夠說話,只能張着嘴,硬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草原之神做了什麼事情,難道還不由得別人說了不成?”馬爾
藍輕笑,似乎混不在意,她自認爲了解草原之神一些,越是這等歷經滄桑的女人,越是對實話不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草原之神微微一笑,只是隔着面紗,她那雙渾濁的眼裡面沒有絲毫笑意,“世子妃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我殺了很多人,說上幾句倒也無妨。”
說着,草原之神的眼神從大牛的身上移開,大牛這才覺得渾身癱軟,好似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的模樣,他感激地看了一眼馬爾藍,若非是馬爾藍,他和他的人恐怕就要死在當場。
“此番請草原之神前來,主要還是爲了商討互市之事,大致的意思,想必世子已經言明,如今我們只需要商討細節,確保大家都能夠從中獲利,草原之神爲尊,不知草原之神有何打算?”
見馬爾藍將自己排在首位,草原之神十分愉悅,也暫且忘記了大牛等人剛纔的逾越之舉,她清了清嗓子,“互市的利益,我們神將之國要分一半。”
一半?
饒是馬爾藍也不由得輕挑眉頭,草原之神的胃口似乎有些太大了一些,若是互市,定是大周的物品要流通到神將之國的多一些,而萬象城作爲中間的流轉地,自然也要分得其中的利潤,而草原之神竟然獅子大開口,未免有些自視甚高。
“怎麼,你們不同意?”
“既然是三方會談,大家自然要說出自己的想法。”
齊子軒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大牛,“大牛,你是萬象城的代表,不妨也說上幾句。”
說着,齊子軒鼓勵地看着大牛,大牛雖然剛纔被嚇得不輕,可他既然敢找上齊子軒公然叫囂,又在草原之神的眼皮底下成立新的組織,自然有其不凡之處,這會兒他已經恢復如常,聽着齊子軒點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不慌不忙地將他們商議的結果告知,“我們要分三成。”
“我不同意。”
若是神將之國分五成,萬象城分三成,那麼留給大周的唯有兩成,這等虧本的買賣,精明如馬爾藍和齊子軒定然是不會做的,可還沒有等齊子軒和馬爾藍開口,草原之神卻是率先提出了異議。
“你們不過是個人口數千人的小城而已,坐落在神將之國和大周之間,讓萬象城做箇中轉地也是擡舉了你們,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作何打算,三成?若是我說,一成也算是便宜了你們!”
“一成?”大牛氣得嘴脣都在哆嗦,“草原之神,我敬你是一國之君,可是你也不要太過分,我們辛辛苦苦那麼久,得來的東西卻悉數被你搶奪,這筆帳我們還沒有算!”
“你想找我算賬?”
草原之神的眼睛眯了起來,透露出危險的光芒,好,很好,如今竟然連大牛這等小人物都想要找自己挑釁,看來不是他們不知道天高地厚,便是自己太久都沒有殺人的緣故。
“我們自然是要好好算賬的。”一直都未吭聲的馬爾藍突然說話,“大周付出最多
,所以理應占得大部分,我們要四成,草原之神也退讓一步,分得四成,而萬象城要兩成,如何?”
“這……”
大牛陷入了沉默,按說馬爾藍的主意不錯,只是這樣看起來面子未免有些太過不去,畢竟萬象城所分得的利潤只是大周和神將之國的一般。
驀地,馬爾藍朝着大牛眨巴了一下眼睛,大牛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是了,表面上吃虧並不要緊,想來馬爾藍也留了後手,這個女人是個大氣之人,她能夠不計前嫌將他們召集起來商討互市之事,已然表明了她的態度,不妨再信她一次。
“好,我代表萬象城答應世子妃的提議。”
大牛率先開口,而草原之神也隨即表示同意,雖然她並未達到原來的目的,可草原之神同樣清楚,實際上在這場交易裡,神將之國是最大的獲益方,她不好得寸進尺。
即便從前她一直是個得寸進尺之人。
“既如此,我們就這樣定下來,日後我們大週會運來絲綢和鹽巴等物,草原之神也可以將草原上的東西在萬象城裡販賣,所得的利潤都按照我們剛纔所說的來分配,如何?”
“好。”
衆人皆點頭表示同意,馬爾藍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此事也算是得到了暫時的解決,只是但凡新的政策,實行起來都有一定的困難,雖說頭目都點了頭,可是百姓們未必會這樣想。
“草原之神事務繁多,請先移駕回神將之國,這裡有我們料理就好。”
馬爾藍頷首示意,她巴不得草原之神早些離開,因爲她看着齊子軒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於熱切,讓她十分不舒服。
因爲齊子軒是她的!
“世子妃這樣急着做什麼,我好不容易纔來這裡一趟,總是要逛逛纔好。”說着,草原之神看向齊子軒,“世子可有時間陪着我到處轉轉?”
齊子軒豈敢不從,並非是因爲他怕了草原之神,實在是擔心草原之神在萬象城裡面的惡名難消,若是從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那麼他和馬爾藍這些天來所做的努力都盡數化爲泡影,所以他忙不迭地點頭,“自當爲草原之神效勞。”
馬爾藍滿眼怨念地看着齊子軒和草原之神離開,這纔不情不願地回了頭,她還有事情要和大牛詳談,總不能讓萬象城裡的百姓吃了虧纔是,一日兩日還好,長此以往,難保萬象城裡不出問題。
“世子妃,剛纔你不讓我說話,可是有其他計策?”
馬爾藍微微頷首,想着大牛還算是個聰明人,“草原之神態度凌厲,且殺人不眨眼,我們沒有必要和草原之神硬碰硬,更何況我也是在爲萬象城的百姓着想,否則若是有朝一日我和世子走了,又有誰能護得了你們呢?”
“世子妃……”
大牛十分感動,他曾經擄走馬爾藍,雖說未曾苛待,卻也始終是無禮,可馬爾藍非但不曾怪罪,還時時處處爲萬象城的百姓着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