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世子妃快起來吧……今日大夫剛剛囑咐了不能太過勞累,如今這樣下去會舊傷復發的!”
馬爾藍不知哪來的力氣,青環在一旁卻是拉也拉不動,只能是看着乾着急。
“如今你也是要和我對着幹了嗎?竟這樣做是威脅我嗎?”
齊正凌從來還沒有人會反抗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馬爾藍此時卻還是執着的不肯起來,氣的齊正凌一陣乾咳起來。
“老爺,還請老爺放過爾靜吧,爾藍這孩子今早剛大出血,身子還弱的很,老爺……”
沈氏心裡也是莫名其妙,但既然馬爾藍出手要救馬爾靜,那麼自己也應該順水推舟的‘幫’她一把。
“今日真是都反了嗎?”從前自己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如今這樣的情況齊正凌也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罷了!”齊正凌擺擺手,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你嫡姐心裡不忍對你如此絕情,如此就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但今後若是再有類似事情發生,縱使是聖上來我也毫不留情處理。你可知道了!”
“爾靜謝父親,謝母親和長嫂寬待!從今以後爾靜定不會再犯如此大錯,讓父親母親還有長嫂失望了!”
“世子妃今日怎麼還要救了津世子妃?咱們設計了那麼久的時日不及時爲了徹底將津世子妃牢牢抓在手裡嗎?”
馬爾藍房間裡,青環從醫藥木箱裡拿出擦傷用的紅花散,將馬爾藍額前暗紅的血痕輕輕擦拭了一遍又一遍,不時的還有血從裡面滲出來。
“放她回去了,父親和祖母在府裡還會有好日子過嗎?”馬爾藍輕嘆一聲,額頭上的傷確實不輕,微微皺起眉頭,道:“如今她雖然還在王府,但想必從此以後名聲也是被毀的差不多了,如此她還能奈我何嗎?”
“世子妃原來做的是如此打算,青環之前竟一點都沒有想通。”
昨日夜裡阿樹去處理千喜的屍體,已經是丟到了荒郊野外。外面的天氣溼熱,放了一晚上之後就會變的開始腐爛,再加上千喜原本身上就有的傷,就更加像是死去已久的樣子。
馬爾藍從昏迷之中醒過來,十分擔心有人偷看到自己暈厥的過程,這樣自己假懷孕的消息就會被戳穿了。於是就叫青環去查。
不想夜裡青環碰見了偷偷摸摸去西廂房通風報信的千喜,回去告訴了馬爾藍,她靈機一動,纔想出如此計策。
事先在下ti藏好加了千紅創的液體,只要稍微一用力或是受到些擠壓就會破裂,看上去就像是大失血的樣子。
早些時候馬爾藍對沈氏送來的這幾個人都有過懷疑,只是後來一次被雪蘭抓到在牆角鬼鬼祟祟晃來晃去的千喜心裡纔有了想法。
表面上不聞不問,可憐千喜每日每夜去馬爾靜那裡彙報馬爾藍無關痛癢的消息。卻不想這一切都被馬爾藍在背後默默看在眼裡。
清早的時候審問百悠只是一個苦肉計,若非如此,千喜又怎麼能心生恐懼,而拋棄所
有義無反顧的去找馬爾靜求救呢。
正因如此,在馬爾藍的積極‘促使’之下,這一場好戲才得以上演。只是後來的齊夢棋和齊正凌的反應有些超出自己的預期,不想齊正凌卻是這樣一身正氣的人,若不是馬爾藍拼命挽回,只怕事情會朝着自己預期之外的方向發展了。
“世子妃今日勞累了這麼久,趕快歇着吧。這下把津世子妃壓的不見天日,以後咱們可就如日中天了。”
爲馬爾藍頭部仔細的包紮好,青環看着馬爾藍神思倦怠,心緒不寧的樣子,一陣心疼。
“如今雖然看着好了一些,只怕是今後還會有新的麻煩找上門來,咱們如今把爾靜搞下來,卻不能小覷她背後的主子沈氏,不然的話也會像爾靜那樣明日黃花。”
經歷了今日的事情,馬爾藍才領教沈氏的陰險招數,雖然在齊正凌面前收效甚微,但畢竟齊正凌在王府的時間少之又少,大部分時候都是沈氏的天下,如此想必整個王府都是沈氏的人了,自己如今這樣也算是樹大招風,以後免不了會引來沈氏的注目。
只怕是今後的日子會難上加難。若想要讓那個秘密被公佈之日不引得滿朝轟動,天下風雲大變,如今即使是再難也要迎難而上了。
“無妨,我只是有些不安,每日好吃好喝的服侍着,身材都快要被你養胖了,如今還是一個勁兒的叫我休息,哪日胖的沒有了人形,誰還肯要我?”
“不想年紀輕輕,世子妃竟能有這樣的覺悟,我很是欣慰。”
不用說,便是齊子軒回來了。馬爾藍如今頭上纏了細細長長的紗布,眼睛也有些腫脹,更別說妝容早已經花的沒有了樣子,看着外面的房門打開,馬爾藍立馬鑽進了被子裡不肯出來。
“這是做什麼?”隔着一層蠶絲素錦馬爾藍就能想象到齊子軒那幅不可一世,傲視羣雄的神情,此刻一定是在嘲笑自己這幅悽慘的模樣吧。
“世子妃……世子妃有些累了,已經睡下了,世子等會兒……”
齊子軒徑直走了過去,掀開被子,裡面馬爾藍沒有來的及做什麼就被齊子軒完完全全看了個遍。
“你!世子向來是這麼沒有禮數嗎?進別人房之前難道不知道要先經過主人的許可嗎?”
臉上微微發燙,順帶着額頭也有些灼燒感,其實根本不是馬爾藍嬌氣,只是不想被齊子軒這樣快就發現了端倪。
一雙厲眼上下審視着看了一遍馬爾藍,齊子軒輕嘆一口氣,眼神隨即變得寒氣逼人,道:“父王可是又爲難你了?”
“這個,這個是我回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和齊子軒四目相對的時候,馬爾藍明顯慌亂了起來。適才在後堂的時候都不曾有過如此心慌急促。
“連撒謊都是如此容易被識破,我真的懷疑你是如何騙過那麼多雙眼睛,如今還這樣安穩的坐在這裡的。”
齊子軒已露出一貫鄙夷馬爾藍的表情,叫阿樹到隔壁自己的書房拿來一瓶白瓷小藥罐,
揭開蓋子裡面是膠狀的草綠色固體,聞着有股清香的味道。
“這……這又是什麼?”
沒等馬爾藍問完,齊子軒坐在牀邊將馬爾藍一把拉到自己身上,頭被迫依偎在齊子軒的懷中動彈不得,小聲道:“別亂動!”
“之前……之前青環已經上過藥了,不礙事的……”
“姐……世子妃就好生待着吧,世子雖然生爲武將,但對醫道也有些琢磨,出去執行任務總會有磕磕碰碰,聖上器重,總是叫身邊的太醫研究些收效顯著的藥賜予世子。”
可惜馬爾藍此時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了九霄雲外還是哪裡,根本就沒有把阿樹的話聽到耳朵裡。
“真的只是一個稍微擦破皮的輕傷,不至於再用什麼藥……”馬爾藍只覺的一股熱流在兩人之中流動,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胸前也起起伏伏,心臟蹦蹦作響,想要撐起胳膊坐起來。
卻不想被齊子軒稍稍施加了一些力氣就將馬爾藍反手壓在了身下。緊貼着馬爾藍的身體,齊子軒的濃密的睫毛輕輕掃過馬爾藍的臉龐,一陣發癢。
“都叫你不要亂動了,怎麼還要我說幾遍世子妃才能聽懂?”
“這個藥……塗在傷口上太疼了……”
馬爾藍真是後悔沒有在一開始就嚴詞拒絕了齊子軒,此刻臉上都開始麻木起來,感覺自己隨時碰上去都會震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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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只是額頭,如今已經逐漸蔓延到了肩背胳膊處。如果不是齊子軒親自給自己上藥,恐怕馬爾藍只會是以爲要謀財害命了。
“確實會有一些,你且忍一忍吧。”
齊子軒輕描淡寫的敷衍像是這點痛根本算不了什麼似得。
不僅如此,還說的不痛不癢,簡直把平日裡好脾氣的馬爾藍都氣的差點跳起來和他理論。
不過這個時候馬爾藍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只是一心想要齊子軒趕快上好藥這樣自己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紗布容易導致傷口淤膿化血,就不要用了,這幾日你就好好待在房間裡養傷,外面有什麼事情交給雪蘭去做就好。”
終於把馬爾藍從痛苦中解放出來,躺在牀上,馬爾藍叫青環拿來銅鏡照了照自己的樣子,剛纔塗的藥膠竟然都像是滲入皮膚中一樣,沒有一點原本的顏色,只是額頭卻紅腫不已,看着醜陋不堪。馬爾藍簡直要哭出聲來,這分明就是一個羅漢魚嘛。
齊子軒哪裡能體會到馬爾藍的哭笑不得的心境,頓了頓又道:“這兩個人給你我自然是放心的,從前對你有所戒備纔想着要她們通傳一些,今後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再過問,只是有一點……”
“保護好自己。”齊子軒已經遠遠的走出門外,但聲音透過空氣傳進來,像是一個怎樣都打不破魔咒,再一次撩撥到了馬爾藍的心絃。
“世子朝中還有些事情,阿樹就先告退,世子妃好好養傷。”恍惚之間,馬爾藍的思緒再一次隨風飄走,再一次忽略了阿樹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