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皚龍和張揚互相攙扶着,遊蕩在這片茂密的原始叢林中。隨着時間的流逝,姜皚龍對張揚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張揚從小就是一個軍事迷,家境頗好的他出於對軍事的強烈愛好而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選擇了參軍這條道路。
爲了能接觸到自己喜歡的槍械,爲了能執行殺敵任務,他義無反顧的加入了被稱爲條件最爲艱苦的某軍區特種野戰機械裝甲部隊。
在特野機甲團的生活很苦,訓練更苦,可是張揚楞是留了下來,而且還成爲了連隊的尖兵。可是在某次執行任務的時候,由於他的一時疏忽導致了任務的失敗,看着地上被自己槍殺的無辜百姓,張揚意識到自己的軍旅生涯走到了盡頭。
張揚被開除了,沒有人能夠保住他,也沒有人能夠留的住他。他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家鄉,因爲他沒有臉回去,他選擇了離開中國,加入了法國外籍兵團,一呆便是兩年。
“我們這是要去哪?”姜皚龍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三十五公斤的裝備對於這個十八歲的瘦弱男孩來說太重了,更何況先前他們經歷了激烈的戰鬥。
張揚觀察了下週圍的環境,嚥了咽口水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走出這片叢林,你知道嗎?這樣的原始森林裡有着太多未知的危險,呆的時間越長,對我們也越不利。”
姜皚龍隨着張揚的話音轉動着目光,心裡不禁有點發毛:“我記得狼似乎是生活在草原上的動物,這裡應該不會出現吧?”
“狼的種類很多,你能排除那些生活在原始叢林中的獨狼嗎?”張揚撇了姜皚龍一眼,道:“現在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到出去的路,來,幫我一起把這顆樹砍斷。”
看張揚指着面前那顆電線杆粗細的樹,姜皚龍不禁疑惑:“砍樹做什麼?”
“看年輪,找方向。原始叢林太過茂密,樹葉折射了光線是無法根據太陽以及光照的影子來判斷方向的,所有隻能砍樹。”
姜皚龍應了一聲,兩人揮舞着手中的砍刀將樹砍斷,在確定了方向以後,兩人消失在了叢林中。
五天後,兩個萎靡的身影出現在了原始叢林的邊緣,當姜皚龍和張揚兩人看到不遠處的一條公路時,頓時歡呼着衝了過去。
在沒有任何現代工具的輔助下,兩人用了五天時間走出了這片覆蓋了該國近百分之七面積的原始森林,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步履蹣跚的走在公路上,兩個“野人”不是朝後方過來的車輛招收,可是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國家裡,又有誰會對這樣的兩個人伸出援助之手呢?
一直到傍晚時分,公路旁邊的一個農莊裡,一對年邁的夫婦收留了他們。喝着意大利濃湯,即使咀嚼着堅硬的切片面包,兩人也覺的這是一種享受。
老婦人在姜皚龍和張揚用完晚餐的時候,送來了兩套乾淨的衣服:“這個是我的兒子留下來的,不過他現在已經用不上了,你們穿上看看合適不合適?”
“親愛的祖母,您的兒子去哪兒了?”姜皚龍接過老人手中的衣服,疑惑道。
老頭子聞言將身邊這個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五十多年的女人摟進懷中,滿是皺紋的臉上寫着悲傷:“他死了,死在了戰場上。”
“天哪,對不起,您看……我、我……”
“沒關係,小夥子。看到你們我就好像再次看到了我的孩子,房間我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去好好的休息下吧。”
兩人連忙點頭,隨着老人上了樓。這一晚,是他們睡的最香的一晚。
二天,洗漱完畢的姜皚龍和張揚下了樓,老夫婦似乎起的很早,看到兩人下樓都報以微笑。
“哦,可憐的孩子,你們的氣色好多了。啊!這衣服穿起來真合身。”老婦人從廚房探了下腦袋,對着兩人微笑道。
“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姜皚龍對着微笑的老夫婦鞠了個躬,老頭子連連搖手:“呵呵,謝什麼呀,我去給你們拿餅乾去。朱莉烤的餅乾在小鎮裡可是一絕,當年追她的男孩子實在太多了,幸虧我出手快,嘿嘿,否則你們今天就吃不到這麼美味的餅乾了。”
“哦!上帝呀,老頭子你說什麼呢?一把年紀了還爲老不尊的。”老婦人聞言吃驚的捂住了嘴巴,順手拿起水池旁邊的抹布朝老頭子扔去。
姜皚龍和張揚都哈哈大笑起來,兩個老人也跟着笑了。兩人剛剛坐定,遠處就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接着機槍就響了。
姜皚龍和張揚呆在了當場,溫馨的環境讓他們放鬆了警惕。本以爲在這個動盪的國度裡又車輛經過農莊是最平常不過的事,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車上的人竟然朝房子開火!
在清洗盤子的老婦人和端着餅乾走到廚房門口的老頭子瞬間被暴虐的子彈撕成了碎片,姜皚龍和張揚這才從呆滯狀態中驚醒過來。
“rpg!”
張揚大吼一聲,兩人往房後疾奔幾步,撞碎了後窗的玻璃逃了出去。隨着一聲巨大的聲響傳來,一股熱風差點將趴在地上的兩人掀翻了個個。
攻擊農莊的武裝歡呼着,嘶吼着。戰鬥吉普的輪胎與地面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接着就絕塵而去,留下了一連串放肆的大笑聲。
趴在地上的姜皚龍擡起了頭,淚水已經糊滿了他的臉。兩人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向了一片狼藉的房子。
看着兩具燒焦的屍體,姜皚龍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張揚緩緩的蹲下身子,從老人身邊撿起一塊已經焦黑的餅乾塞進了自己的嘴裡:“真的很香,很好吃,謝謝你們……”
姜皚龍從不遠處的倉庫裡找到了鋤頭,兩人含着淚水就地掩埋了這對善良的老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