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暗渡陳倉?劉天賜並沒有說明,也沒有人去問他,劉建國和蔣育英顯示出了對自己兒子的強大自信,一個都不爲自己家裡的這個“叛國賊”擔心。
有人曾說共產黨搞起運動來只能用兩個字形容,那就是“恐怖”。
曾記得汶川地震後的哀悼日裡,全國所有的電視頻道,所有的網站都是一片漆黑。或許有人也記得某個負面新聞出現後,所有的國內媒體口徑都是一致的,老一代人更不會忘記大躍進時代漫山遍野林立的小高爐。
在那個高喊“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年代裡,就連家裡的鍋都被扔進了爐裡重新鍊鐵。就像現在,軍政也搞了一場聯合抓捕劉天賜的運動。
搞運動的目的無非就是最大限度的提高效率,中國軍隊的效率是毋庸置疑的,就在劉天賜飽飽的享受了一頓中餐後,整個建英集團就已經被情報人員圍了個水泄不通。
劉天賜是個軍人,他自然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對於抓捕自己的軍警,他是知己知彼的不能再知己知彼了。所以他猜到了,猜到這個時候建英已經被完全監視,但是他也不緊張,既然潛逃,那就要有個潛逃的樣子,如果扛着槍和別人對着幹,那就不是潛逃,而是對抗。
進入莊園的便衣軍警天天都能看到劉天賜招搖過市,但是誰都不能上去抓捕,原因還不簡單?就是因爲蔣育英在,這個本市的明星企業家在整個社會都具備相當的威望。
所以劉天賜整天就擺足了一個二世祖的姿態,全身名牌的搖晃着全身的零件和一些企業家、政要官員相互招呼,或是聊上幾句。
軍警方面當然不急,你劉天賜就是呆也不能在這裡呆一輩子,就算你想呆上一輩子,難道蔣育英的企業能永遠屹立不倒?接手了這項秘密任務,那麼就要有一定的耐心,這些人在接到任務的同時自然連劉天賜的老底都摸了個底朝天。
“天賜!天賜!”
坐在母親隔壁辦公室裡的劉天賜聽到呼喊擡起頭來,卻發現母親微笑着看着自己。當下道:“什麼事情把你高興成這樣?”
“你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蔣育英揚揚手中的幾個本本道:“怎麼謝謝我這個媽呀?”
“謝你?”劉天賜誇張的仰頭狂笑幾聲,突然迅雷不及掩耳的繞到蔣育英身後一把抱住了自己的母親:“媽,大不了……我復員回來幫你打理集團呀。”
“你說的啊?”蔣育英翻手用本本輕拍了幾下劉天賜的腦袋,道:“又要是真的,又要不被別人發現,我好難哦。”
“得了得了。”伸手奪過母親手中的本本,劉天賜微笑道:“你的能力難道我還不知道嗎?放心吧,我退休復員了就來幫你。”說着,一個錯步閃出了房間。
“臭小子,我早就算準你了。”看着自己的兒子消失在了走廊上,蔣育英無奈的搖搖頭,轉身走到劉天賜原先的辦公桌前隨手翻動了幾下,笑道:“這孩子,就不是搞企業的料,都整的什麼玩意,真是越來越像他爸了。”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劉天賜並沒有立刻付之行動。這是一場鬥智鬥勇的較量,任何一個微笑的差池都可能讓自己前功盡棄。
隔天,軍政的監視人員就發現劉天賜駕駛着那輛奔馳載着莫老爺子和莫冷焱施施然的出了莊園的大門,整個小組頓時動了起來,可是誰也不敢靠的太近,畢竟車裡還有兩個響噹噹的大任務。
劉天賜就是看中了他們忌諱這點,而莫老爺子和莫冷焱也樂意幫忙。
車子在市中心轉了一個上午,去的卻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這讓監察人員相當的鬱悶,他們搞不懂劉天賜唱的到底是哪出,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轉了整整一天後,奔馳在加油站補充了一次能量又晃晃悠悠的回巢了。
二天,劉天賜又帶着莫老爺子和莫冷焱出了莊園,也如昨天一般在市裡轉了一整天然後回來。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星期,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是中午,甚至有的時候還是傍晚,總之每天出去的時間段都不一樣,但是回來的時間卻都是在晚上的八點整。
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軍政的工作人員敏銳的察覺到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那短暫的平靜,可是誰都說不好是哪裡有問題。
“你覺得差不多了嗎?”莫老爺子盯着面前那張被劉天賜畫的面目全非的地圖覺得腦子特別暈,他不明白劉天賜是怎麼用六種顏色的筆在同一副地圖上畫出近五十條出逃路線,而且還要把握幾百個重點。
看着手捂額頭,臉色發青的莫老爺子和莫冷焱,劉天賜心中一陣汗顏,自己的圖紙作業估計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
指着一條黑色的線,劉天賜道:“爺爺,乾爹,你們看,這條線走到這裡的時候,我就轉到這個位置來,你們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們完全看不懂,我就這麼問你好了,你有多少把握?”莫冷焱直接扯開地圖,道:“他們的人數可不少啊。”
“有六十多人,我掌握的就這麼多,至於還沒有掌握的就不好說了。”
劉天賜盯着地圖皺了下眉頭,隨手將手中的幾支筆扔在了桌上:“不過說到把握……我有百分之九十。”
“那你還說個屁啊,我們的腦子不夠用,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思路進行好了,我們到時候在那裡等你。”莫老爺子白了劉天賜一眼,道:“我都這把年紀了,你還來浪費我的腦細胞,積點德成不?”說着,就端起紫砂壺進了陽臺。
劉天賜微微一笑,和莫冷焱招呼了一下,轉身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