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鷹來了,待螺旋槳還在緩慢旋轉的時候,他就衝出了機艙,緊緊的抱住了劉天賜。又趁他沒有反應的時候狠狠的給了旁邊那個A國軍官一記老拳。
三人不顧那軍官的大聲抗議將戰友的遺體搬上了飛機,當龍刺將先鋒的遺體放入了機艙後,劉天賜舒出了一口氣,他終於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返航的途中,誰都沒有說話,劉天賜只是默默的看着躺了一機艙的戰友,在飛機降落後打開艙門的一剎那,劉天賜被面前的場面驚呆了。
停機坪前,站立着一排肩膀掛花的將領,他們的身後是一個整齊的方陣。
“舉槍!!!”
“譁!嘩嘩!”
“放!”
第一陣槍響,劉天賜的熱淚一下涌了出來。祖國,並沒有放棄他們!
“放!”
“放!”
“放!”
“……”
每當一個戰友的遺體被小心的放進冷藏棺,方陣中就會傳來一陣整齊的鳴槍聲,當所有的遺體被放進了冷藏棺,劉天賜已經趴在地上哭的不成人樣了,深深陷入手掌的指甲使得鮮血順着指縫淌了一地,老鷹只能死死的抱着他抽泣。
“戰友!”
一個年逾花甲的老將軍雙目通紅,聲音哽咽的吼了一聲。
“你們走好!!!!”
方陣整齊的吼叫,讓劉天賜悲痛的撕扯起自己的頭髮,戰友啊,多麼深刻的詞彙,包含了歡笑,包含了友情,包含了離別。
“戰友!”
“祖國有我!!!”“祖國有我!!!”“祖國有我!!!”
劉天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基地的,他坐在牆角,木然的任由老鷹解下自己胸腔的大堆軍牌,直到一雙腳進入了他的視線,他才擡起頭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箇中年少將。劉天賜站起身來對其敬了個軍禮,後者回禮後對劉天賜微微一笑:“謝謝你把我兒子帶回來。”
“您是……?”
少將聞言對着劉天賜攤開了手掌,赫然入目的是秀才的軍牌。劉天賜的雙眼一下子紅了,蹲下身來在面前的軍牌裡一陣翻找後,將一塊軍牌連同一對戒指一起慎重的放到少將的手中:“誰也無法將他們分開,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閃電告訴了劉天賜一切,他也及時找到了這兩枚戒指。
看着手心裡小美的軍牌和那對戒指,少將緊緊的拽着拳頭,喉結更是激烈的抖動起來,卻愣是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想哭就哭吧……”原先帶領方陣的年老將軍輕輕的拍着少將的肩膀,哀嘆道。
“爸。”
少將轉頭看着老將軍,聲音哽咽的喚了一聲,卻依然沒有流淚。劉天賜卻淚如泉涌,三代人哪,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國家,這是怎樣高尚的情操?在他們身上體現的,恰恰是一種無上的愛國情懷。
所有人都留了下來,雷爆又和劉天賜睡在了同一個房間裡,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劉天賜加入獠牙前的那段時光,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龍刺、老鷹、博士、醫生這幾天幫助衆人一起打點着後事。而秀才的父親與爺爺也住進了秀才生前居住的房間。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基地始終籠罩在一種悲痛的氣氛中。直到元旦那一天,基地的後山又多出了數座墳墓。
同樣是這一天,劉天賜接到了上級的密令。當天晚上,劉天賜進入了醫生的房間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虛弱的離開。
回到房間後的劉天賜整整睡了一天,當老鷹叫劉天賜去吃晚上的時候,卻被趴睡在牀上的劉天賜嚇了一跳,**在空氣中的結實後背上,竟然刻滿了紋身!
老鷹流淚了,他一眼就看出了這些紋身的含義。
左手手背是一隻黑紅的蠍子,兩隻大螯一隻在小指關節,一隻食指關節,而長長的蠍尾順着虎口爬上了大拇指,猩紅的尾針出現在指掌上。
脊椎位置上的圓圈中有個十字,那應該是準星,代表着黃蜂。
左後肩一隻黑色的蜘蛛揮舞着一把軍刀,代表着蜘蛛和快刀。
脖側是紅色的火焰,代表着火苗。
腰間是一把機槍,槍口前是一顆飛射而出的子彈,代表着狂彪和先鋒。
右後肩是雙心圖案,一顆紅色,一顆黃色,被一道閃電緊緊連在了一起,代表的是小美、秀才和閃電。
所有的圖案包圍了中間的紋身,那是一個有着長長獠牙的怪獸的臉,正是獠牙特戰隊的圖騰標記。
老鷹抹了抹淚水,輕輕的帶上門出去了。之後的幾天,醫生很忙。他足足用了近一個星期的時間爲老鷹、雷爆、博士完成了和劉天賜一樣的紋身。
基地裡所有人都默認了他們的行爲,沒有人質疑,也沒有人認爲紋身會損壞一個軍人的愛國情懷。
一下子失去了這麼多人,基地裡顯得冷清了很多,每當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會想起小美,從而聯想到犧牲的戰友們。
所有的人都走了,龍刺留了下來。雖然所有獠牙的戰鬥人員和後勤人員都覺得他很礙眼,但是人家以快刀兒子的身份留下誰都不好說什麼。
終於快過年了,經過了近兩個月的調整,悲痛的氣息得到一些稀釋,過年的喜慶更是將這股氣息沖淡了很多。衆人到後山獻上了一杯水酒,圍在墓前陪着自己的戰友聊了整整一個下午才收拾情懷回到了基地。
龍刺走了,雷爆走了,老鷹走了,醫生和博士也走了。作爲軍人,他們不得不服從命令。幾道命令讓碩果僅存的幾個獠牙特戰隊員終於分道揚鑣。
劉天賜作爲基地的最高軍事長官索性給基地的全體後勤人員放了個假回家過年,而他自己則又回到了後山的墓地。
“可可,現在大家都去陪你你一定很開心吧,別再亂欺負人了,也不要整天和火苗還有閃電吵架,這兩個人都不是好人,呵呵,你鬥不過就找隊長護駕,他們就怕隊長,知道嗎?你們倆也別這樣看着我,就欺負你們咋樣?誰叫可可是我老婆,來呀,咬我呀……”
“靠!先鋒你個小樣的跳什麼跳?再跳你丫的也沒我高!哈哈……”
“哦,對了,還有小美,如果秀才那傢伙對你不好,你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扛着驚雷幫你報仇,整天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我最狠別人染黃頭髮了,到時候讓他跪着洗衣板向你求饒,你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死秀才!娘娘腔……”
“黃蜂傻帽,多練練,等我們見面的時候再比比,看誰更長能耐,四眼你一定要監督他。還有狂彪,少吃點,你再吃就不用做機槍手了,直接做人肉盾牌得了……”
“唉……隊長,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夜豹不會讓你失望的,我該走了,還有大家……我走了,夜豹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說着說着,劉天賜的聲音哽咽了,站起身來仔細的整理了一番着裝,鄭重的對面前的幾座新墳敬了個軍禮。
“獠牙……!!!”
“頑強……!!!”
擡頭看了看西落的夕陽,劉天賜腳步沉重的走出了墓區,獠牙振奮人心的口號聲又一次在他的心中響起,激情澎湃……久久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