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是他的,叫你是他的兒子!”
沾了鹽水的皮鞭狠狠的落在了司徒禎的身上,上官瑤瑤紅着眼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知不知道你的父親有多過分?害死了我的丈夫之後又把魔爪伸到了我女兒的身上,你知不知道!”
“你要發泄就朝我發泄吧!”
急促的喘了口氣,司徒禎艱難的呼了口氣:“反正我也是個廢人,與其面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的生命,還不如你給我個痛快!”
“給你個痛快?”
上官瑤瑤吃吃的笑了起來:“你倒是挺會打算的!給你痛快,那誰給我的女兒一個痛快?司徒禎,別想那麼快就死掉,你的命是我的,永遠都是!”
“老巫婆!”
司徒禎憤恨的瞪着上官瑤瑤,胸膛急促的起伏着:“你以爲這樣我就會畏懼你了嗎?我告訴你,不會的!”
“誰要你怕我了?要是這麼容易你就屈服了,我當初就不會選擇抓你了!司徒禎,我就是要你恨我,要你承受我所承受的那一切!”
鞭子劃過了司徒禎剛結疤的左臉,鮮血再度順着臉頰流淌了下來,疼痛侵蝕着他的理智,司徒禎的身體開始有些搖晃了起來。
“阿姨,不要打了,求求你了!”
不忍司徒禎受這樣的折磨,夢芳菲快步衝上去按住了上官瑤瑤的胳膊:“阿姨,他什麼錯都沒有,您別把氣撒在他的身上啊!”
“閃開!”
上官瑤瑤不耐煩的將夢芳菲推到了一旁:“這事跟你沒關係,你別插手!”
“阿姨!”
夢芳菲的眉頭擰成結,小手再度抱住了她的腿:“我知道你心底恨,可事情既然都發生了,你去折磨禎再多,也無法讓冷叔叔活過來了啊!”
“讓你閉嘴聽到了沒有?”
上官瑤瑤幾次想要下手打她,可在看到那雙清澈的眼眸後,終究是懊惱的握緊了拳頭:“快閃開!”
“我不走!若你要懲罰他,那就連我一起懲罰吧!”
“夢豬頭,你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嗎?她要針對的人是我,你沒必要管我!”
“不可能的!”
夢芳菲緩緩的側過了身:“我不會放棄你的!你是世上頭一個需要我的人,也是頭一個讓我明白什麼叫做價值的人。你可以爲我承擔一切,我也一樣可以!”
好一個倔丫頭!你就那麼想要爲司徒禎承擔一切嗎?你,你!
上官瑤瑤握着鞭子的手抖了抖,終究是將鞭子甩了出去。
“啪!”
鞭子沒有預期那樣的落在夢芳菲的臉上,司徒禎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這一鞭子,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
“大哥哥!”
“笨蛋!”
輕喘着氣息,司徒禎擡起手點了點她的鼻尖:“我,我不是說過,讓你叫我禎的嗎?”
“你沒事吧?痛不痛?”
夢芳菲幾次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後背,但又怕弄疼他,小手一下子懸在半空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廢話,怎麼會不疼?可是,比起你受傷,這點痛我還是能承受的!”
“爲什麼要
對我那麼好?”
夢芳菲一下子哭了出來:“我不過是個垃圾小孩啊,爸爸不要我,親戚不要我,整個世界都放棄了我,爲什麼你卻要我?”
“誰說你是垃圾的?夢豬頭,你給我記清楚了,你是我的人,是我一輩子都不會丟掉的笨豬,知道嗎?”
使勁的搗鼓着腦袋,夢芳菲的心口被幸福的感覺填滿:只要能守在你的身邊被你所需要,那就足夠了!
“這麼喜歡逞能是不是?好啊,你們兩個就給我一起別吃飯了!”
用力的把司徒禎和夢芳菲推進書房,上官瑤瑤鎖住了房門,輕哼着轉身下樓。
身體慢慢的靠在牆壁上,司徒禎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笨蛋,明明你跟這場仇恨無關!”
“可我跟你有關不是嗎?”
天真的笑容讓司徒禎的心口有些悶悶的,生氣的別過頭:“別以爲我每次都能救你!”
原以爲司徒禎肯幫自己是一個好的開始,但在聽到他說出這麼冷冰冰的話語後,夢芳菲有些沮喪的往邊上動了動,小嘴微微撅起。
“明天是我的生日!”
“真的嗎?”
夢芳菲有些羞囧的摸了摸鼻子:“我該送你什麼東西呢?我現在也沒錢!”
“你只要幫我做件事情就夠了,不用特地的去想送什麼禮物!”
夢芳菲有些疑惑的摸了摸下巴:“什麼事情呢?”
“說出來就不靈了,你就說,願不願意幫我便是了!”
看司徒禎的眼底滿是期待,夢芳菲還是點了頭:“你的生日你做主嘛!”
“疼嗎?”
手掌輕碰了一下夢芳菲有些紅腫的脖子,司徒禎的眉毛微微挑起:“老巫婆怎麼下手那麼重?她不是向來對你很特別嘛?”
“特別?我不覺得啊!”
夢芳菲無奈的擺手:“一個被買回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有人會去真心呵護呢?所有看似美好的一切,不過都是轉瞬即逝的泡沫罷了!”
“也對!”
司徒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老巫婆對我都那麼無情了,又怎麼可能會對你心軟呢?小豬,你以後儘量別悖逆她,免得被我牽連!”
“還要說這樣的話嗎?”
夢芳菲沮喪的嘆了口氣:“我以爲我已經能夠讓你清楚我的想法了!”
“傻瓜!”
司徒禎輕嘆了口氣:“跟着我有什麼好的?那個老巫婆隨時都會要了我的命,我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又怎麼能輕易的對你許下什麼承諾?”
“那就同年同月同天死啊!”
夢芳菲笑着湊上去摟住了司徒禎的脖子:“不能同日生,但求同天死!遇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註定要爲了你而付出一切了!”
爲什麼?我只是爲了你做了一點事情罷了,你怎麼願意拿自己未來的運程做賭注呢?你真是太傻了!
對於司徒禎而言,拉攏夢芳菲不過是爲了在這個充滿仇恨的地方能夠多一點樂趣,根本無關自己對她的什麼感覺。
可是,夢芳菲卻是用真心在回報自己,哪怕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也無所謂。
很想說一句謝謝,可是司徒禎又覺得那樣太過虛僞,只怕是會引起夢芳菲的反感,還不如像現在這樣來的好。
“在想什麼?”
“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說故事?好啊,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夢芳菲笑着跑到司徒禎的身邊坐下,腦袋歪靠在了他的肩頭:“你說吧!”
瞥了一眼靠着自己的夢芳菲,司徒禎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溫柔,手臂悄悄的將她往自己的身邊攬:“這個故事不算長,也不算完美,可是,卻是我心底最重要的一件事……”
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對話,司徒禎都講的很清楚,這讓守在他身邊的夢芳菲不禁有些惆悵,抓着他胳膊的手也有些鬆開了:原來,你的心底早已住進了另外一個人了,那我,那我豈不是?
“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
司徒禎痛苦的哭了口氣,身體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這輩子,若我真的想要她好,那便不能跟她在一起!”
“爲什麼?”
夢芳菲實在搞不懂司徒禎的心思了:“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努力去爭取嗎?”
“爭取?我連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如何能爭取?”
“司徒禎!”
夢芳菲有些生氣的將他拉了起來:“未來的事情誰都不知道,你現在就害怕怎麼行呢?”
“我怎能不害怕?心痛的感覺一次比一次強烈,我已經有數次從噩夢中驚醒了,這樣的狀況下,我如何還能去找她?”
“你太懦弱了!”
夢芳菲咬了咬嘴脣,再度開了口:“若我是你,即便只有最後的一天時間,也一定會去找她的!”
“明知不可能還要去,你不是很傻?”
“傻就傻了,至少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前把自己想說的都說掉!沒錯,在別人的眼底,我爸爸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因爲他不要我的媽媽了!可是,他的心已經給了別人,他也知道沒辦法繼續跟我媽媽在一起了,所以纔會走!我這麼說不是爲他辯解,也不是爲了原諒他,只是想要你明白,喜歡一個人沒錯,錯的是什麼都不做就放棄了!”
明明自己就是個最需要被人疼愛的女孩,卻要裝出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來教訓自己,這真是很可笑!
支撐着自己坐起來,司徒禎黑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煩躁:“你覺得你很懂我嗎?”
“我不懂你,但是你可以給我機會懂啊!當然,如果你真的覺得我讓你難以忍受,我是可以走開的。我從一開始就說過,只要能陪着你,要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即便一輩子當別人的影子?”
“當然!”
“你不覺得委屈?”
“當然委屈啊!誰會一直喜歡當影子這樣的身份呢?”
“那你?”
“喜歡你這個理由夠不夠?”
話一出口,夢芳菲就覺得有些懊惱了,因爲她瞧着司徒禎的臉色有些不對,怕他會因此而討厭自己:“不,我的意思是……”
“不需要解釋,我都懂!如果這就是你的答案,那我告訴你,你成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