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後,嵐棹回來了。當然他還帶着一身的繃帶。再休息也不是事,乾脆他又回到了幫會。
一回幫會,他馬上感覺整個人在衆人心中地位好像不一樣了。沒有誰刻意去說明,但是他能感受得到他們的眼神。肖楚還是不在幫會,肯定是在處理夏冰兒的事。他還是先去找藍字說了一聲,啊對,藍字是肖楚的秘書,一個嚴謹的女人。
“藍字,我回來了啊。”
藍字雙臂環胸說道:“你傷還沒好,請不要來添亂。”
“……我什麼時候添過亂了?”
“要我詳細的說嗎?”藍字推了推眼鏡。
“行了,不跟你鬧,跟我說說最近的事吧。”
“夏冰兒背叛太子,目前處於被抓捕中。這是全幫的大事,你也得參與。”
“夏冰兒背叛太子?”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不是,這個不是謠言嗎?”
藍字看他一眼緩緩說道:“不是謠言。”
嵐棹想了想,MARRY現在也是纔回來,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估計等會就會知道了。他說道:“好吧,就一個女人而已。交給我就行了。”
回到他的辦公室,他打開電腦,把黑龍幫那天出行的名單調了出來,除掉已經死的,還剩下有二十三個人,再去除他和肖楚,還有二十一個人。到底要怎麼從這二十一個人中找出紅狐的內應呢?他實在是不知道那天到底是誰推的他。既然現有二十一個人的範圍,那麼就一點一點的排查好了。首先找到夏冰兒纔是正經。
嵐棹直接問的紅狐:“夏冰兒在哪?”
“這我怎麼知道。你只說要幫她逃跑。”
“呵,老狐狸,別想糊弄我。”
“我真不知道。”
嵐棹眼睛一眯,略微有些不爽地掛了電話,這老狐狸,居然把夏冰兒給藏了起來。
他先是根據紅狐的聲音,推測對方是一箇中年人,又和貝者有關係,是貝者的幕後老闆。夏冰兒在A公司上班,這個好找,但是這麼久沒有找到就說明她現在已經辭職或者請假了。她又沒有別的親戚,人際關係也沒多好,就算失蹤了,也沒人知道。但是據公司老闆說,是夏冰兒自己親自請的假,這麼看來,夏冰兒應該是自願躲起來的,而不是紅狐囚禁起來。什麼地方是紅狐放心而夏冰兒也能安心的地方呢?
他把夏冰兒居住的小區門口的攝像頭調了出來,花了兩天時間來仔仔細細地研究。他發現每週日夏冰兒出門後都是向右拐,回來也是從右邊回來的。週日夏冰兒公司是放假的,而且她公司是在左邊,夏冰兒也沒有親戚,更沒有好到每週都要去見的朋友。那麼會是去做什麼呢?也許這個就是一個突破口。
嵐棹把右拐後的緊接着的所有的攝像頭一個月內的錄像全調了出來,由於工作量巨大,他不得不叫了一羣小弟,當然,避開了那二十一個人。一羣大老爺們窩坐在辦公室裡,眼睛眨也不眨地表情嚴肅地死盯着屏幕。總算是有一個人發現了夏冰兒的身影。就這麼一直順着查下去,等到一個禮拜後,他們都敖紅了一雙眼睛這才找到夏冰兒最終的目的地。
嵐棹有些感慨,這夏冰兒實在是太普通了,若是像沈叢楓那樣,查起來哪用的了這力氣,分分鐘搞定的事。不過夏冰兒每週日最終的目的地竟然是一個老舊的家屬院,以前是一個什麼工廠的家屬院,那個工廠早就倒閉了,院裡裡面住滿了老頭老太,地方偏僻安靜,年輕人在這裡住的少。院子里根本不可能有攝像頭。這院說小也不小,總共有八棟樓,每棟樓有倆門洞,每層住三戶人家,一共七層,也就是說這院子裡住的有三百三十六戶人家。這查起來可就犯了難,誰知道夏冰兒每週去的哪戶人家。挨家挨戶問根本不是事,現在看來夏冰兒百分之**十的可能就躲在這裡,他們這麼一問豈不是打草驚蛇?
於是他們就在這蹲點,蹲了一個禮拜也沒見着夏冰兒出來,他手底下這羣人都開始有些懷疑夏冰兒到底是不是在這。就在他們快要放棄的時候,終於看見了夏冰兒的身影。
夏冰兒穿着一身藍色的衣服,戰戰兢兢地往四周看着,小心翼翼地邁着步子。嵐棹衝他們使了個顏色,一時間四面八方的人全部把夏冰兒包圍住。夏冰兒臉一下就白了,不自覺地退了兩步,卻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逃。她顫抖着嗓子說道:“放我走……”
這羣人都知道是夏冰兒泄露了地點,害他們失去了十幾個弟兄,還害他們的嵐哥和太子差點喪命,自然沒有好臉色給夏冰兒,一個個都陰着臉,不吭一聲,就等着嵐棹過來下命令。
嵐棹這才悠悠走過去,他們讓出一個豁口給他。他借了根菸,吸了兩口,慢慢突出白霧才眯着眼睛說道:“夏小姐,請問您這是打哪來呢?”
夏冰兒看見嵐棹一下子愣住了,然後馬上憤恨地說道:“你這個奸詐小人!你騙我!”
嵐棹皺了皺眉,又吸了口煙說道:“夏小姐,您說什麼呢?”他根本不在乎夏冰兒是不是會把那些事捅出去,因爲別人就算再懷疑,肖楚都不會相信,他可是真真切切地當着肖楚和那二十幾個人的面替肖楚挨實了子彈。
隨即他掃了這些人一眼說道:“還不請夏小姐回去。”
他們“是”了一聲便壓着夏冰兒走了,夏冰兒一邊走一邊大叫着,但是沒有人理她的叫喊,直至最後她的嗓子完全說不出話來。嵐棹不急着走,他可是親眼看見夏冰兒從四號樓二門出來的。這樣範圍一下就又縮小了。他暗暗記下了之後就跟着他們一起離開了。
一路上嵐棹都在想夏冰兒怎麼就突然出來了,不合情理啊。要說躲就乾脆躲徹底一點,抓嫌疑犯也沒像這樣的,大搖大擺地就出來了。他也問過夏冰兒,結果這個女人的回答是根本不知道他們會查到這裡。他纔不信。另外,爲什麼紅狐會放心這裡呢?他感覺離紅狐又近了一步,似乎越來越接近核心了。
他們直接押着夏冰兒去了肖楚家,肖楚不在家,得知夏冰兒回來後立馬回來。
嵐棹把菸頭暗滅在菸灰缸裡,喃喃道:“希望太子能給那些死去的弟兄們一個交代。”這句話一出便牢牢地印在了在場的七八個男人的心裡面。等到肖楚一回來便看見這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然後一羣人齊刷刷地跪了下來一同大吼道:“希望太子能給死去的弟兄們一個交代!”肖楚一時有些震撼,他深吸一口氣複雜地看着夏冰兒,這個他深愛的女人,說道:“我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說完他不再去看夏冰兒,別過頭說道:“把這個女人關起來。”
夏冰兒不可置信地看着肖楚,滿眼的傷心欲絕,她不再說一句話,任由下人們給她拉下去。
“你們先回去吧。”肖楚看起來滿臉的憔悴,揮了揮手,不想再見他們。
他們也得了想要的,便告辭了。
一回去,嵐棹就開始查家屬院四號樓二門的二十一戶人家。每一戶人家的戶口全部從公安局調出來。
看來看去都完全沒有一個頭緒。二十一,二十一,都是這麼大的範圍,說起來不算大,然而敵人隱藏太好,實在查不出什麼東西來。這些事他又不能驚動肖楚,也不能鬧大,還要瞞着MARRY,實在是夠嗆。真是可憐啊,到現在爲止他還找不出可以百分百信賴的人,他不能走錯一步,否則就會全滅。縱然現在能利用的只有紅狐,但最不可信的也是紅狐。
他拿着夏冰兒的照片挨家挨戶開始問,反正不怕他們跑,跑的了和尚還能跑的了廟?最後全部的言語都指向了402。這戶人家嵐棹一開始就查過,現在裡面就住了一個老頭和一箇中年男人。夏冰兒每週日都會來看他們。
嵐棹深吸幾口氣,敲了402的門。
“誰呀——?”開門的是個老傢伙,皮膚都皺在一起,唯有眼睛,小而發亮。
他笑着答道:“大爺,我是安歌的朋友。”
“安歌的朋友啊?”老頭一邊開了門,一邊有些開心道,“安歌不在家呀,快快來,裡面坐。”
嵐棹走進去先掃了一眼四周,兩室一廳,家裡沒有任何有女人的痕跡,看來夏安歌沒有在這裡過夜過,那個中年男人也沒有娶妻。他坐下後笑着說:“沒事,我就來看看您,安歌有事要出差一段時間,放心不下您。”
“安歌這孩子,就是太乖啦!”
“誒,說起來,請問您是安歌的……”
“我呀,以前安歌小的時候,資助過她上學。這孩子命苦,從小就沒了爹孃。她長大之後就每週都來看我們爺倆。”
“哦——”這麼一來也就能解釋的通了。等會,紅狐爲什麼會讓夏冰兒回到這裡?這老頭既然在夏冰兒小的時候自助過她,那麼應該知道她叫夏冰兒,而不是夏安歌,但是他怎麼還順着自己叫安歌?按理來說一個人的習慣是改不了的,比如你父母說起你來時會喊你的小名,絕不會因爲你朋友和他們談起你時你朋友喊你的外號,他們就一起順着喊。除非……這是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