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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額頭看着他們,嘴巴里倒吸一口涼氣,實在是沒想到他們給我整了這一出。送完“禮物”的他們,每個人臉色都莊嚴肅穆,眼睛凝視着前方,像是教堂裡朗誦完的唱詩班,每個人都在等待神父發話。
我很是爲難,比起這種虛無的禮物,其實我更想要實在的禮物。但是我又不能實實在在的表現出來,這樣會辜負了大家的心意,甚至會讓他們氣急敗壞對我實行“終極阿魯巴”。
不妙啊,我實則從一個懸崖來到了另一個懸崖,形勢依舊不妙。我已經能夠聽到身後的小石子落入懸崖深處的聲音,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啪啪啪。”我伸出手使勁鼓掌,臉上的五官竭盡全力湊出一副欣慰的表情。
“真是一場別出心裁的告別儀式,謝謝大家送給我的禮物,啊哈哈哈哈。”
對不起,我真的很想爲大家哭一場,但是哥們兒真的做不到啊。
“哈?你的反應就這?”首先對我的臺詞作出反應的是母綠,他恨鐵不成鋼的質問道。
“那你覺得我該什麼反應?”
“看到這樣精心準備的禮物,怎麼說也要大哭一場吧。用最撕心裂肺的聲音說道:‘謝謝,謝謝你們的禮物,我會帶着他們上路的’。你的眼淚呢?你的感謝呢?你這平淡的反應不就證明我們努力兩週想出來的告別儀式是坨答辯嗎?”母綠的表情已經要吃人了,不僅是他,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可怕。
饒了我吧,我去哪裡給你找眼淚水啊,僅僅是維持住一臉欣慰的表情就已經很困難了。而且不是你們希望我別在這場告別儀式中傷心難過嗎?怎麼現在個個都巴不得我爲你們傷心,爲你們難過。
我攤開雙手,故作輕鬆說:“俗話說平平淡淡纔是真,我想以我們之間的關係,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大的反應吧。因爲我是打心底相信你們會爲我舉辦一場別出心裁的告別儀式,事實證明確實如此。所以我的反應纔會這麼平淡!”
我在一本正經地胡扯些什麼啊!但是效果意外的不錯?
剛纔還羣情激昂的人羣聽到我這堆胡扯的話,反倒是冷卻下來了。眼神裡也不再充斥着敵意,看來他們都在認真思考我剛纔的那番話。既然局勢初步穩定,那就應當進一步讓他們認識到他們準備的禮物其實還有很多不足之處。
內心既然已有底氣,說話自然比剛纔要大聲許多,邁開腿向前一步走。“其實我反應這麼平淡的原因還有一點,那就是告別臺詞,如果你們真的想要營造一個良好的告別氣氛,那就把臺詞寫的再好一點,不要這麼尬,讓我完全沒有想哭的動力。”
“唉?”“不會吧?”“真是有夠大膽的啊。”
怎麼了?衆人驚訝的聲音打斷了我滔滔不絕的控訴,母綠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難道我的發言有什麼問題嗎?
還沒等我發出疑問,肚子上的痛覺感知先一步提醒我了。站在旁邊的蜘蛛哥一拳打向我的肚子,一擊必殺,他使出了一擊必殺。
他貼近我的耳旁,細如蠅蚊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看來你對我花兩週時間寫出來的告別臺詞頗爲不滿呢。”
“沒有的事。”我捂着肚子,艱難地回答這來自於惡魔的低語。
他收回拳頭,緊接着直起身,把拳頭對向衆人說道:“對他使用阿魯巴吧。”
“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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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
我很感激大家對我幾年的照顧,謝謝大家。”
“喂喂,你還站的起來嗎?看你好像快不行了。”
你以爲這是拜誰所賜啊,你們這羣沒有人性的東西。我半彎着腿,膝蓋頂着膝蓋,腿型變成了X形態,艱難地說完了我的告別詞。
五分鐘,我被他們整整阿魯巴了五分鐘。我和小小葉峰經歷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最過分的是,還被要求說出關於告別儀式五百字感想。放眼望去,除了不苟言笑的副隊長李源,其他人全部都在幸災樂禍。我絕對饒不了這羣混蛋。
蜘蛛哥終於準備結束這一場鬧劇了,他宣佈:“屬於中國足球人的告別就此結束。”稀里嘩啦的掌聲從他的支持者那裡傳來,我迫於壓力也不得不鼓掌慶祝。
都什麼年代了,還在進行傳統告別。這座訓練場沒有長亭、古道,在這裡只有球場、鐵柱、阿魯巴,還真是屬於足球人的告別捏。
“好了,我們耽誤的時間太多了,是時候準備訓練了。李源你帶大家先去跑兩圈,外加熱身。”
“是。”
語畢,副隊長李源就帶着隊員們跑圈了,臨行前還有幾個隊員戀戀不捨得對我揮揮手作最後的告別,我也帶着不捨揮手和他們告別。
我如釋重負地鬆口氣,終於完成了這場獨出心裁的“告別儀式”,到最後還不是被“阿魯巴”了嗎?不適感還存在於我的襠下,我是很想用手撫慰一下“小葉峰”。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有違風俗的事實在影響不好,何況蜘蛛還在旁邊俯瞰着我。
這傢伙還站在這裡幹嘛?告別儀式已經完了,他也該去訓練了,他不是自詡時間就是金錢的人嗎?別影響我掏襠啊。難道他還對我剛纔的言論懷恨在心?可是我瞅着他臉上的笑容也不像啊。
蜘蛛哥此刻用左手撫着脖子,半邊腦袋偏向右邊,一雙似笑非笑含情目,如此這般直愣愣地望着我。下一秒,薄脣輕啓:“大家爲你準備的告別儀式,你滿意嗎?”
“那肯定滿意啊。”我還能說不滿意嗎?
“他們爲了這次的告別儀式可謂是煞費苦心。”
“真是辛苦他們了。”幸苦他們在我的告別儀式上進行了整整五分鐘的阿魯巴。
“他們看見你在療養院痛苦掙扎的模樣,所以就集體想出了這場告別儀式,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不能讓你的心再受傷’。”
“拜他們所賜,我的心沒有受傷。”受傷的是我的胯下。
不讓我再次受傷嗎?就結果來說,這場告別確實沒有任何感傷的氣氛,即便要我和這羣幾年來一直在一起的的同伴分離。真是服了這羣傢伙,就這麼見不得我傷心嗎?我在內心無力的吐槽到。
未等蜘蛛哥繼續開口,我便搶先一步問:“所以你特地留下來,不會就是爲了和我說這個事吧。”
“自然是還有一些其他事想和你說。”話題的轉變也帶動了蜘蛛哥腦袋的轉動,他轉了幾下脖子,才接着往下說。
蜘蛛哥收起了那幅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瞳孔微微上浮,這讓他的表情比剛纔凝重了幾分,說話聲也比剛纔小了幾分。如果不用耳朵稍加分辨,就難以分清剛纔吹過耳邊的是他的聲音還是球場內的風聲。
他說:“你可曾聽過‘最強的矛與最強的盾’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