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貢的逃想(下)

我在黑暗中點頭,還是綠蔻思考得比較全面,雖然委首委尾了些,但房禮監給她當,還是可以的,畢竟人際關係靠的就是‘八面玲瓏’,這一點,綠蔻比紅菱強。這麼想着,決定回去後,就把那件在貴邸耽擱已久的事情處理了。

紅菱這時說:“你想到的我當然也想到了,所以我出來時拿了幾套身量與我們差不多的男式衣服,都是剛從律閨裡新做出來的,這樣不會引起人的懷疑。”

“什麼?這是偷了!會受罰的!”

“叫這麼大聲做什麼!受罰也是被發現的事,我們如果逃不出去就回去放到原處不就得了?如果逃出去了,他們怎麼罰?!哼~笨死了你!”

大概是她倆磨嘰得太久,羽魄有些不耐了,於是從我懷裡鑽出腦袋,發出了一聲輕音,我聽着竟覺得聲音裡有一種厭倦的情緒。

羽魄的輕哧讓紅菱和綠蔻同時大喝:“誰!”

我無奈,只好踱出黑暗中,面對她們道:“是我,莊歆。”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們再次異口同聲。

我嘆,“落入陷阱裡的人就是我。”

她們向我走來,近了確定是我後才都放鬆般的大吐了一口氣。

紅菱語調不滿地說:“爲什麼躲在那兒偷聽,真是壞心眼,你是不是打算告發我們?”

我看她一眼,解釋道:“我不是存心偷聽,只是在情況未明時,爲了保障個人安全,我只能躲起來。”

綠蔻問:“就你一個嗎?我記得信上還說有一個人的。”

紅菱強調:“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我啞然失笑,“你在想什麼呢?覺得我在秘密幽會嗎?在這個地方你覺得有必要嗎?”

紅菱道:“我有什麼沒必要,你是破格就是有主人了,沒有主人的同意與別的男人幽會就是違禁的事情。”

咦?還有這種事,看來我得好好在律閨重新再學一次。

我淡淡地說:“是啊,所以和我‘幽會’的男人就我所謂的主人——豔若啊。”

綠蔻輕抽了一聲,“你說——豔若?他……也在這裡?”說完四處張望。

紅菱掐了她一把,“你別犯蠢好不好,他真在這,還由得我們這麼自在的說話?”

綠蔻哦了一聲,問我:“那豔主兒呢?”

我擡了擡下巴,朝暗門指了指:“從這兒出去了。”

紅菱輕推了一下綠蔻,語調興奮地說:“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這個暗門的後面一定是安全的,豔若經常出入哪兒?——當然是城市和山寨之間囉!他出去了,莊歆卻在這裡,說明他不方便帶莊歆走!爲什麼?一定是出去後有地方是通往城市的!”

我捂着額頭,真是很佩服她的自作聰明,難道是來這裡,變笨了?還是一直如此?

“外面很危險。”我提醒道:“請相信我,不然豔若也不會讓我留在這裡等他,他是在想找一套男式衣服讓我穿上,好帶我出去,他說外出是一個真正的男人的世界。”

紅菱抿抿嘴,“他越是強調得可怕,才越是可疑,他這種人什麼時候說過真正的話兒?被他販來時就上過當,我可不信了,莊歆你怎麼還信他?”

我啞口無言。

綠蔻道:“男式衣服嗎?我們也有,如果這樣可以出去,那我們也沒什麼問題,而且正好也可以給你換上一套。”

紅菱說:“爲什麼要給她,她是豔若的破格,只有豔若帶她出去,我們是要逃的!”

我嘆,“我很奇怪,你們爲什麼這麼針對我?是因爲我是破格嗎?還有祈福日後對我的指控,這些都是爲什麼?同爲女人,爲什麼不能相互幫忙?”

紅菱哼,“相互幫忙?破格這個身份本身就意味着要踩着我們的肩頭往上爬,以後風光的是你,自由自在的也是你,我們會得到什麼?另外,別說什麼指控,如果不是你故意把房禮監的事一拖再拖,我們也不會呆在戒室那麼長時間!”

我睜大眼睛,“就因爲這個,你們才那樣對我?”

綠蔻道:“什麼就因爲這個?你是破格吃好睡好穿好怎麼可以體會到做女貢的日子?在戒室呆的時間越長,就代表罪過越重,飯食也會隨着日子的拖長而減少,更別說洗澡、解手等其它的事情了。”

我窒息,這些我都不知道,全怪我沒有在律閨好好學習,我愧疚的望着她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畢竟我是新來……”

紅菱不耐的打斷我,“我們都知道你是新來的,但是如果因爲自己是新來的,就以什麼也不懂爲藉口而傷害他人,然後請求原諒,這樣沒有人會同情你和理解你。你不懂你可以學,你新來的你可以問,你不理解可以用心去體會!你是破格,有資格詢問我們任何事情,也可以問輕易的向男人們打聽一些事情,這是你得到的權利,你卻不去運用,反而以無知爲藉口來讓我們受難,我是沒有那麼大肚來原諒你!”

我靜靜地看着,是的,她說的沒錯,雖然我不是故意,但是我的確沒有用心去體量她們。

“是我不對,我以後一定會嚴格的要求自己。”我注視着她的眼睛:“請相信我,我會做一個合格又優秀的破格,並且不會傷害你們!”

紅菱眼神閃了閃,忽然聳聳肩道:“你做什麼樣的破格和我有什麼關係,幹嘛向我保證什麼?而且傷不傷害我們不是你一個人能做主的,什麼叫身不由己?算了,說再多也沒用,你以後會自己明白的,總之現在我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綠蔻現在我們快換衣服吧,晚了就不容易找到路了。”

綠蔻點點頭,從手提的包裡拿出一團袋子。

我嘆,“雖然我也不信豔若說的話,但是必須設想一下,出去的實際情況也許比他描述的更糟呢?”

一陣沉默。

半晌,紅菱道:“你不是有羽魄嗎,它是一種身份的象徵,我想,有它在,我們也會安全很多的,沒有人敢動養狐人的一根毫毛。”

我搖搖頭,“羽魄只能防野獸,至於身份的象徵也要是原主人才行吧,可是我並不是。”

紅菱道:“誰知道是不是呢?我出來時拿了一件黑斗篷,就是像巫師穿的那種,正好可以將人臉遮住的那種,別人認不出來的。”

我笑,“可是如果碰上的人要求我揭開斗篷呢?

又一陣沉默。

“只能賭一把了!”紅菱看了我一眼,“如果你不想和我們一起賭這一局,那麼請你保持沉默,豔若回來時,請閉緊你的嘴巴!”

我淡淡一笑,“放心,我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

紅菱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與綠蔻很快就換好了衣服。

看着她們就快要出去,我的心一點一點的提緊,“你們——”我再次試着說服她們道:“你們還是回去吧,我的第六感覺得出去真的是危險的,豔若都不敢讓我以女性的身份出去,從這一點就可以猜測出來,所以——”

紅菱大聲說:“別再動搖我們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了!我們和你不一樣,我們已經是女貢,一輩子就這樣了,這個機會對於我們很難得,不管是輸還是贏,只要有一點可能,我們都想試一試!”

說完,她拉着綠蔻就走。我拉住綠蔻也大聲說:“這只是你的想法,綠蔻一直沒有吱聲不是嗎?如果自己不珍惜生命,連帶的也不考慮別人的生命,這和先前你指責我時的所說的道理又有什麼不同?”

紅菱呆住,扭頭望着綠蔻,“綠蔻,你願意和我一起賭嗎?”

綠蔻望着她,然後微笑着點頭,“唉,吵也和你吵了,打架也和你打了,這種赴黃泉的事沒道理不跟你一起賭呀。”

紅菱笑:“還是你姐妹有義氣。”

我急了,“這不是講究義氣的時候,這……”

紅菱不耐的揮揮手,似乎我是一隻討厭的蒼蠅,想把我從眼前趕走一樣,“行了,給你一套男式衣服和斗篷,如果你改變主意了,歡迎你隨時加入我們!”

一些衣服拋到了我的頭上身上,遮住了我的視線,等我手腳忙亂的掀開那些衣服,陽光下紅菱和綠蔻的背影成了兩團光暈,然後快速變小。

我眯起眼,明亮的光線晃得刺眼,的確是很誘惑人,但是越是誘惑力強的感覺,危險也越強。

低頭看着那件黑斗篷,我苦笑,還是不能坐視不理啊,放心不下啊。輕嘆一聲,也手腳麻利的把那套男式衣服穿上,然後繫上斗篷,抱着羽魄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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