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我被靈瓏趕了出來,唐蒙和徐春花都是勃然大怒,連唐蒙這麼好脾氣的都忍不住道:“這麼好的女孩子你都不珍惜,小心以後追悔莫及。”徐春花氣得乾脆擰住我的耳朵:“你到底說什麼了?惹得靈瓏這麼生氣?”
我樂呵呵道:“沒什麼,不過是有點兒言語不和而已,你們放心,那小丫頭肯定還會來找我!”看到我如此自信,唐蒙和徐
春花都是半信半疑。
徐春花道:“人家靈瓏爲人矜持,今天都把你從府上趕了出來,又豈會放下架子找你?”
我拍了拍胸脯道:“我這麼好的男人錯過了豈不是太可惜了,她如果聰明的話,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啐!”兩人同時在我肩頭捶了一記。
唐蒙怒道:“就你這個樣子,也只能找到紅英那般的女子做老婆!”
徐春花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紅英可是越國出名的母老虎,她是越王勾無敵龍cecilia楊手打踐的侄女,嫁給了凌源城守涼來,不出三月竟然將涼來打死,此事轟動越國,紅英也成爲越國男子人人畏懼的人物。
我剛纔說出那番話並不是自尊心在作祟,對於靈瓏這種自命不凡的少女,挫挫她的銳氣,是吸引她最好的方法,這也叫欲擒故縱。
然而一切卻並沒有像我預想中發展,一連七天過去,靈瓏並沒有來找我,反倒是翟穆向越王勾踐稟報了我平安歸國的事情,臘月初八這一晚讓我和他同去越王行宮中夜宴。
春秋之時並沒有臘八粥的說法,這晚的夜宴只不過是湊巧。
我和翟穆、唐蒙一起來到越王行宮之時正看到上大夫文種,文種相貌寬厚敦實,一看就是個厚道人,來到翟穆面前笑道:“太傅,這位就是陸將軍吧?”
我慌忙見禮道:“陸小龜參見上大夫!”要知文種可是越國僅次於越王勾踐的實權人物,和范蠡並稱勾踐的左膀右臂。
文種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氣。”他低聲向我道:“我和你姐夫是結義兄弟,你叫我聲大哥就行!”
想不到身居高位的文種竟然如此平易近人,我頗有點受寵若驚,在這種場面上大哥是斷然不敢輕易喊出口來的,恭敬道:“日後如有機會,小龜一定請大人喝酒!”
文種哈哈大笑,他拍了拍我的肩頭向翟穆道:“這位小兄弟果然是爽快人。”他低聲道:“今晚大王宴請的主賓是從楚國來的客人!”
我微微一徵,卻不知他口中的楚國客人是哪一個?
翟穆好像也不清楚這次的主賓是誰,低聲道:“哪一個?”
“楚國白公勝!”
我這才知道竟然是楚國公子勝來到了這裡,想起當初自己入楚之時和他在白公城內曾經有過一段故交,公子勝對我也算不錯,心中暗道:“回頭如有機會倒要跟這位白公喝上兩杯。”
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激動的聲音:“陸將軍!”
我轉身望去,卻見一個白髮長長的老者激動地向我奔了過來,竟然是在楚國和我共患難的老太醫米庸,我激動地迎了上去:“米太醫!”
米庸瘦骨嶙峋的雙手緊緊握住我的大手道:“聽聞陸將軍回來。老夫早就想去看你,可是不巧這幾日宮內出了些事情。所以一直沒有時間。”
我笑着挽起米庸的袍袖道:“今晚咱們便藉着大王的美酒,喝上一個痛快。”
米庸眯起雙目低聲道:“但願不是清水纔好……”我們相對大笑起來。
此時翟穆和文種已經走了進去。
我和米庸並肩走入行宮,棲霞行宮已經不是我第一次來,通過米無敵龍cecilia楊手打庸的介紹我方纔知道,這裡是越王勾踐所有行宮中規模最大的一座,比起新城的王宮,設施都要齊全許多。所以勾踐纔會選這裡作爲迎接賓客的地方。
賓客的位置事先都已經安排好,我和米庸坐的本就不遠,米庸和我身邊的那名官員換了位置,和我坐在一處。
我有些好奇道:“米老爺子,怎麼哪次宴請都少不了您?”
米庸神秘笑道:“我在宮中混跡多年,不就是爲了混口飯吃,開始他們不請我我便死皮賴臉地來,後來連他們都以爲請我是正常,沒有我參加的宴席便索然無味了。所以每次都邀請我。”
我險些沒笑出聲來。
此時越王勾踐和貴賓公子勝並肩走入會場,所有人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公子勝身穿金絲繡成的華麗長袍,和身穿粗布衣服宛如農民般的勾踐站在一起更顯得高貴非凡。
我心中暗歎,這個勾踐真是上不了檯面,裝逼也不要裝成這幅模樣,在這種兩國邦交的重要場合還要穿得齊整一些纔好。
米庸小聲道:“公子勝一臉的得意,此人日後定然沒有什麼作爲!”
我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對公子勝日後的下場我早就從歷史書上讀過,不過米庸能夠從面相中看出這一點,顯然他識人的本領非凡。
越王勾踐的臉上流露出不多的笑容,低聲道:“今日白公大駕光臨,我越國上下蓬蓽生輝,本王特地在此設宴,爲白公接風洗塵!”他一舉酒杯,所有人同時都舉了起來。
米庸向我擠了擠眼睛,端起酒杯同時一飲而盡。
這種大場面的宴會很少有敞開心扉交流的機會,更何況我根本不是主題,又有誰留意到我這個小人物的身上。
直到相互敬酒的時候,從對面站起一人徑自向我走來,微笑道:“陸將軍別來無恙?”
我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萬萬沒有想到那人竟然是熊宜僚,剛纔我只顧着留意勾踐和公子勝,並沒有注意到他何時來的,在白公城內,他對我招待頗周,瓔珞便是他送給我的禮物,我慌忙起身道:“原來是熊將軍,在下不知熊將軍到來,多有怠慢,還望熊將軍見諒。”
熊宜僚笑着和我碰了碰銅樽,低聲道:“我隨白公要在越國呆上七日呢。”
我連連點頭道:“明日熊將軍如果有空,我在福香樓爲你設宴洗塵。”
熊宜僚笑道:“一言爲定,我正準備去拜候你!”這種時候並不適合過多交談,相互敬酒之後,熊宜僚迴歸本席。
越王勾踐一雙深不可測的目光轉了轉居然落在我的臉上:“陸小龜,你從楚國回來了一陣子了,爲何不來向我覆命?”
我慌忙站起身來,出列向勾踐深深一揖道:“大王,我早就想來向您覆命,可惜家裡出了一件事情。”
越王勾踐雙眉一擰,看不出他此刻是喜是怒。
翟穆悄悄湊了過去,在越王的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勾踐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原來是這樣,算了,爲人子者,當以孝爲先,我不會怪你!對了,我聽說你快二十歲了?”
我一陣愕然,這老傢伙突然問起我的年紀,該不是要爲我找老婆吧?眼無敵龍cecilia楊手打角悄然向唐蒙瞥去,卻見唐蒙也是一臉的迷惘。再看翟穆,他卻是面帶笑容。我心中有些明白了,搞不好整件事就是他搞出來的。
勾踐道:“凌源城守涼來一年前不幸病故,城守之職一直空缺,涼來的妻子紅英是我的侄女,她爲人賢良淑德,我覺着和你倒是般配!”
**他十八代祖宗,這老混蛋居然要給我找個寡婦!那位紅英可是越國有名的母老虎,涼來根本不是病死,壓根就是被這母老虎折磨死的,想不到那天唐蒙的一句笑談竟然成爲了現實,我真是欲哭無淚,悄然看了看唐蒙,唐蒙一臉的無辜,這件事應該不是她所想,可是越王說出口的話,她也無能爲力。
越王低聲道:“你意下如何?”
翟穆奸笑道:“還不快謝過大王!”
我心裡早就將翟穆罵了八百遍,這殺千刀的混帳分明是想害我,照勾踐的意思,讓我娶了紅英然後去什麼狗屁凌源去當城守,分明是將我發配讓我遠離會稽。
我咬了咬嘴脣,大聲道:“臣不能答應!”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唐蒙俏臉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當面拒絕越王無異於自尋死路,更何況這是在楚國貴賓的面前。
“你說什麼?”越王勾踐一張面孔變得鐵青,他根本沒有想到我敢拒絕。
我恭敬道:“大王,臣並不是不想答應,而是不能答應,因爲我早已訂下婚約!身爲男子當信守承諾,豈可負心!”
翟穆也沒有想到我會如此作答,故意裝出驚奇的樣子道:“小龜,你訂婚了,我怎麼不知道?”這混帳分明是鐵了心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