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淡然笑道:“想不到初雲府中隱藏着這麼厲害的劍手!”
那男子神情凝重道:“姑娘好厲害的劍法!”
青青已經將他迫退,我和考烈無瑕觀看這場驚心動魄的決鬥,齊頭並進衝下房內。
進入房內方纔發現瞿穆已經從後面的窗口跳出去,我知道若是讓他順利逃走,靈瓏便再也沒有生還的機會,飛身跳出窗口,向瞿穆的身後追來。
瞿穆倉惶之中腳下一絆,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面之上,不等他爬起身來,我一腳踹中他的後背,抓着他的衣領將他拽了起來。
瞿穆抽出短劍向我刺來,我早有準備,擰住他的手腕,將短劍奪了下來。瞿穆大聲呼救,被我用短劍抵住咽喉,惡狠狠道:“再敢亂叫,我便一劍割下你的腦袋。”我一時疏忽,忘了掩飾自己的聲音。
瞿穆充滿驚恐的看着我:“你……姬歸……”
我看到他已經識破了我的身份,索性也不掩飾,冷冷道:“是我又怎樣?你將我姐姐獨自丟在越國,一個人叛逃到這裡來,以爲可以一走了之麼?”
瞿穆苦着臉哀求道:“小龜,我……我怎麼捨得丟下你的姐姐?是勾踐和范蠡那兩個鋒賊害我,我是被迫離開越國……”或許是從我充滿殺機的眼神中意料到了什麼,瞿穆顫聲道:“小龜……你……你千萬不要受那些混賬的蠱惑,如果殺了我,你姐姐會恨你一輩子。”
我用力咬了咬牙齒,想起唐蒙的模樣心中不禁一軟,如果唐蒙當真對瞿穆有情,我殺了他豈不是會讓唐蒙傷心?揮動手中短劍重重擊打在瞿穆的腦後,瞿穆悶哼了一聲癱倒在地上。
此時有十多名聽到動靜的武士向這邊趕了過來,考烈彎弓搭箭,箭無虛發,轉瞬間已經將六名武士射殺。
我一把將瞿穆抓起,將他交給了考烈,沉聲道:“先將他弄出去!”
考烈低聲道:“爲何不殺了?”在他看來將瞿穆殺掉是最乾脆利索的解決方法。
我搖了搖頭道:“害怕范蠡那混賬變卦!”
青青和那名男子已經分出勝負,在她連續的攻擊下,那男子身上先後五處中劍,再也不敢戀戰,轉身向院門逃走。青青也不追趕,和我並肩將前來的幾名武士殺退,向我道:“你們將瞿穆送出去,我去救拜劫。”
我點了點頭,知道青青劍法當世無雙,就算救不成拜劫,脫身也沒有任何問題。而瞿穆關係到靈瓏的生死,我和考烈押着瞿穆從原路返回。
翻到圍牆之上,封孽等人已經在下面等候,我與考烈一起合力將仍在昏迷的瞿穆丟了下去。
封孽和武士們將瞿穆抓住,結結實實捆了,我轉身向初雲府的方向望去,卻見府內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火把,不少地方已經燃起了大火。考烈催促道:“公子,走吧!青青姑娘劍法蓋世無雙,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猶豫了一下,重重點了點頭道:“走!”
我們在事先選定的地點登岸,換好準備的衣物,押着瞿穆來到姑蘇城北廢棄的一座神廟之中。我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一是爲了等候青青和我會和,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當晚不可能離開姑蘇城,只有等風頭過後再做離開的準備。
直到翌日清晨,青青仍然沒有過來和我們會和,我讓考烈出去打探。上午的時候考烈回來,他微笑道:“青青姑娘應該將拜劫救走了。現在城內有不少的吳軍在四處搜捕,聽說王孫雄震怒之下殺了十多名當值的武士。”
我嘆了口氣道:“這混賬東西倒是暴虐!”
考烈道:“我剛纔去姑蘇的幾個城門處轉了轉,盤查的相當嚴密,看來一時半會兒這風頭還過不去。”
我點了點頭。
封孽道:“公子,我們總不能老是呆在這裡,如果王孫雄下決心找到瞿穆,早晚都會找到這裡來。”
考烈低聲建議道:“公子還記不記得那個專承,或許他能夠幫助我們。”
我來回走了兩步,其實在對付瞿穆之前我便想到了專承,可是這件事非同小可,專承爲人雖說不錯,可是放走我們,要冒着性命危險,他未必有這樣的膽子。
封孽道:“專承能夠信任嗎?”
我果斷道:“而今之際只能賭一賭了。考烈,你去聯繫專承,假如他願意幫助我們,便帶他一起離開。如果他不願意……”我的雙目中掠過一絲殺機,這種非常時刻,容不得半點婦人之仁。
讓我驚喜的是,專承痛快的答應幫助我們,並且決定和我們一起離去。
當日黃昏專承負責西門的值守,我們在天色微黑之時,帶着兩輛堆滿柴草的牛車大搖大擺走向西門。
我易容後自然不用擔心,遠遠跟隨在牛車之後,瞿穆便被我們藏在第二輛牛車之中。
專承看到考烈,目光微微一動,隨即迅速恢復了冷靜,他是這一班士兵的頭目,這幫士兵自然要服從他的命令。
專承來到第一輛牛車前方,將牛車攔住。
我內心一怔,這小子該不會臨陣變卦,將我們出賣吧?
考烈的手也下意識的摸向腰間,假如專承當真變卦,他定然會不惜一切的衝上去將專承手刃當場。
專承從一名士兵的手上拿起長矛,向第一輛牛車之上連續插了幾下,而後擺了擺手,示意[無敵老劉手打整理]放行,封孽和另外一名武士推着牛車緩緩出了城門。
專承又來到第二輛牛車前,目光滿懷深意的向我們看了看,最終停留在考烈的臉上,手中長矛閃電般向牛車刺去。我看得真切,專承出手快捷,力道十足,可是掌握的分寸很好,並沒有真正刺入柴堆的內部,這才完全放下心來,他只是作作樣子,真正的目的是混淆他人的耳目。
“可以走了!”專承終於放行。
我們推着牛車不慌不忙的走出城門,內心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直到遠離姑蘇城,方纔同時鬆了一口氣。
考烈轉身向城門的方向回望,如釋重負道:“總算逃出來了。”
我低聲道:“大家加快速度趕路,到前方與其他人會和後,即刻前往越國。”
封孽笑着拍了拍牛車道:“這混賬東西倒是老實。”
我點了點頭,卻突然留意到牛車後有點點的水漬,內心不覺一怔,彎下身去,卻見牛車底部仍然有水滴落。
封孽和考烈笑道:“這混賬東西膽子忒小了一點,竟然嚇尿了。”
我內心一沉,失聲道:“不好,他該不是在城門處就尿了吧、”
考烈臉色微變:“他好生狡詐!”
我回望姑蘇城的方向,應該沒有人追趕而來,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沉聲道:“快走,千萬不要讓敵人追上來。”
我們驅趕着牛車慌慌張張向前方趕去,一個時辰後,終於抵達西施藏身的小鎮,留下來照顧西施的武士,已經準備好了馬車,我們更換衣服之後,換上馬車,片刻不停的向東南方向行進。
瞿穆靠在車廂處,一雙眼睛充滿怨毒的看着我,下身上的尿漬仍然未乾。我拽出他口中的破布,瞿穆喘了口氣道:“姬歸,你逃不遠,這裡是吳國,王孫雄大人很快就會追趕上來。”
我不屑的看了看他:“瞿穆,你真是沒臉沒皮,這麼大的人居然還會尿褲子。”
瞿穆冷笑道:“只要有逃生的機會,更難堪的事情我都會去做!”
我用匕首指着他的咽喉道:“恐怕你再沒有機會了。”
瞿穆此刻反倒鎮定了下來,他低聲道:“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已然佔據望月城,何必要受范蠡和勾踐那幫小人的擺佈?”他頓了頓,似有所悟:“難道……他們用唐蒙的性命來要挾你?”
我一言不發的看着他,瞿穆的頭腦的確靈活,輕易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瞿穆道:“小龜,我怎麼說也是你的姐夫,我對勾踐的爲人比你要清楚的多,就算你殺了我,他一樣不會放過唐蒙……”他咬了咬下脣道:“我不想騙你,其實我本來想將唐蒙帶走,可是勾踐和范蠡對我起了疑心。更何況,勾踐對唐蒙早已產生了非份之想,我只能將她留在會稽,麻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