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進已經去過一次玉龍縣,所以我們倒也不用費勁去找,直接由他帶路當天就坐上了火車。
據霍進說,玉龍縣處於安徽省和浙江省的交界處,是一片山區,從行政單位上來講隸屬浙江。
我們做了大半天的火車,又做了幾個小時的客運汽車,來回折騰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七點多的時候纔來到了玉龍縣城。
這裡是山區,比我想象的還要貧窮落後,說是縣城,卻僅僅是比一個普通的鎮要大一些。
我們進城的時候天已經矇矇黑了,似乎是剛剛下過雨,空氣中瀰漫着一層薄霧,街上還是潮溼的有些清冷,見不到幾個行人。
我們一直順着街道往裡走,發現這纔剛要天黑街上的大部分商鋪就已經關門了,整條街都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讓人覺得這座城像是沒什麼人居住似的。
我們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家正準備關門的招待所住了下來,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在前臺買了幾桶泡麪充飢。
在櫃檯上跟老闆要熱水的時候霍進笑呵呵的上前搭訕:“老闆,你們這兒地方怎麼這麼早就休息了?這天才剛黑街上就連個人影都見不着了。”
老闆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操着一口方言,我們聽不太懂他說的話。
老闆也只是很不耐煩的說了幾句就連連對我們擺手,我只是大概聽出他似乎是見我們趕緊回房間的意思。
端着泡麪上樓的時候霍進狐疑的說道:“奇怪了,我上次來的時候這裡還熱鬧着呢,夜裡還有一條夜市街,怎麼才隔了半個月就像是人都跑光了似的?我還以爲我們來錯地方了呢。”
我們一聽這話就頓時警覺了起來,難道是這地方出過什麼事?
霍進之前就說過,上次他來這個地方的時候感覺陰氣特別重,夜裡百鬼橫行,難道是出過什麼變故,讓這裡的人晚上都不敢出門了?
我們討論了半天也沒得出個之所以然的結論來,想着明天找個能說普通話的人再好好問問。
一天下來舟車勞頓,我們總共開了三個單間,吃完泡麪後就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白天的長途跋涉確實讓我感覺很累,一沾牀就很快睡着了。
夜裡我迷迷糊糊的總感覺門外有動靜,像是又人一直在我門口來回踱步。
這裡招待所的條件本來就差,一扇木門就在我牀邊,用的還是那種十幾年前的公牛牌鎖,我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
醒來後我就聽到門外的走廊裡確實是有人在走動,而且不是有人過路的那種腳步聲,就是有人在來回走,而且還是穿着高跟鞋的聲音。
我睡得腦袋發沉,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不耐煩的伸手往門上重重的敲了幾下,門外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我不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誰知剛躺了幾分鐘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門外忽然就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我被嚇得從牀上猛地坐了起來,有個女人在我門口慘叫!
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我房間的門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把我嚇得一個激靈,接着門外就沒動靜了。
我躡手躡腳的起牀,掀起窗簾的一角往外面的走廊上瞄了一眼,外面的走廊裡亮着一盞葫蘆燈,燈光不是很亮,倒是有些昏黃的感覺。
我瞄了半天都沒看到有人影,但是剛剛那聲女人的慘叫和我房間門上那聲巨響實在讓人浮想連連,越想心裡越不踏實。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走到門邊,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門。
門開後我並沒有在走廊裡看到人,只是一低頭的時候便怔住了,地上有一灘殷紅的血水。
我這才注意到我房間的這扇老式木門上有幾道深深的裂痕,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撞過。
而且那幾道裂痕上還有一灘濺射狀的血跡,我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一個女人被人按着腦袋重重的撞在門上的場景。
我頭皮一下子就麻了起來,後背陣陣的發涼,這裡出事了!
同時我心裡奇怪這麼大的動靜,就住在我左右兩隔壁的霍進和孫林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我擡腳就想出去,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聲:“別出去!快關門!”
突兀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整個人都爲之一僵,而緊接着我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似乎是……羅靜的聲音?
羅靜自從上次在阿達坡村出現過以後就一直沉寂了,這幾個月來我第一次聽到她開口說話。
我只猶豫了一瞬就退回屋子裡把門給關上了,羅靜救過我,甚至在我面臨危險的時候她還作出過想用自己的靈魂救回我的舉動,我沒理由不相信她。
我從包裡翻出了那串鎮陰鈴,就聽到她有氣無力的聲音:“天亮前不管外面發生什麼都不要出去,你睡覺就好。”
我心頭一跳問羅靜外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羅靜卻很不耐煩的說自己現在很困,沒力氣跟我說那麼多話。
“我昏了這麼久才醒過來,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羅靜說完這句話後就再也沒動靜了,無論我怎麼喊她都沒反應,我也只好作罷。
但是屋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要不要報警?
思來想去我決定還是選擇相信羅靜,一切都等天亮再說。
畢竟這個地方本來就有些詭異,萬一我妄動的話又惹出什麼麻煩了,自從之前的一連串事情後我不管做什麼都擔心自己會無意中惹出麻煩。
我心裡有些不踏實,但還是熬不過睏意,躺在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再次醒來是被孫林的敲門聲吵醒的。
我一開門就聽到孫林沒好氣的問我怎麼睡得這麼死,再不開門他都以爲我出事要闖進來了。
我沒回答他的話,而是第一時間去看門前的地板,發現那灘血跡沒了。
我又把他推開去看那扇老舊的木門,卻發現門面上雖然舊,卻沒有什麼損壞的痕跡,那灘濺射狀的血跡也不見了。
怎麼回事兒?血跡可以被清除掉,但門板上的裂痕總擦不掉吧?怎麼都沒了?
我怔怔的站在門口,開始懷疑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夢了,孫林則是莫名其妙的問我怎麼了。
我猶豫了一下,問他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孫林說他昨晚睡得很沉,什麼也沒有聽到,問我到底怎麼了。
我心下狐疑,昨晚那聲慘叫聲音很大,我房間門上的那聲巨響更是感覺撞得房間都震了一下,一般情況下不應該會聽不到。
可是孫林卻是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難道真的是我做夢了?昨晚什麼事兒也沒發生?
我正想着,就聽到另一邊霍進的房間傳來了一聲怪叫,接着就聽到他的房門上傳來了“砰”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