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頭說完這句話後就不再搭理我了,繼續填埋着那個洞口,把先前塌下來的土石又給填上了,搭在了樹枝做成的柵欄上,沒一會兒就嚴嚴實實的全都給堵死了。
我一時間徹底看不到外面了,只是能聽到大光頭和他的手下們的說話聲,外面似乎出現了緊急情況,大光頭讓所有人都準備戰鬥,接着就是一陣凌亂的槍聲,以及他們陸續離開山洞的腳步聲。
我一個人被綁得像只蠶蛹似的留在了洞底,連翻身都是問題,而那根蠟燭也已經燒過了一半,不知道還能撐多長時間。
我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在這兒都還能聽到外面不遠處傳來的激烈的槍聲,似乎是有不少人在猛烈交火,甚至還夾雜着幾聲炸藥的聲音。
槍聲和爆炸聲漸漸遠去,似乎是交火的戰場轉移了。
我豎着耳朵聽了半晌也沒聽到大光頭他們又折回來的聲音,頓時心裡焦慮了起來,他們不會就這麼走了吧?或者是發生意外全軍覆沒了?
那我怎麼辦?也沒人知道我在這兒,我自己又幾乎動彈不得,豈不是要活活困死?
我梗着脖子喊了幾嗓子,出了這個地牢似的洞裡迴盪着我自己的回聲以外,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我又喊了半天,同時豎着耳朵聽,只要聽到外面有動靜就大聲呼救,哪怕被另一夥人發現並殺死,也好過活活被困死在這兒。
然而最後的結果讓我失望了,過了能有幾個小時,外面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我只好絕了有人來救我的念頭,開始試着自己想辦法。
然而大光頭的那個手下實在把我綁得太緊了,我掙扎了半天,竟是一點兒都沒能讓繩子鬆動。
最終我不得不嘗試最笨的辦法,用力頂着背後的牆,開始左右磨蹭,試圖把繩子磨斷。
才二十分鐘下來我就已經筋疲力盡大汗淋漓,因爲身上沒有衣服,我的後背和手上的皮膚似乎都被繩子磨破了,火辣辣的陣陣發疼,也不知道繩子磨損了多少。
我實在沒有力氣了,想着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卻不小心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過來的時候只見那根蠟燭居然已經燒到底了,看上去隨時可能會熄滅的樣子。
我頓時有些心慌,要是等那根蠟燭完全熄滅了,那我豈不是要陷入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
我頓時忙不迭失的加快了磨繩子的力度,卻再次很快就筋疲力盡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種繩子本來就是特殊材料,耐磨性極強,我得磨到猴年馬月去?
我看着只剩下一個底座的蠟燭陷入了沉思,我不能在這裡被困死,我一定得出去,把通心子給餘燕帶去!
我看着微微搖曳的燭光,忽然想到一個辦法,用火把繩子燒斷!
這繩子再怎麼耐磨,到底還是怕火的!
想到這裡我立刻行動了起來,掙扎着倒在了地上,然後一點一點的往蠟燭那個方向噌。
我身上綁的繩子實在太多了,綁得又緊,看起來像個蠶蛹似的,而實際上比蠶蛹還要笨重得多,幾乎都沒法移動。
我用唯一沒被身子纏住的腳掌一點點趁着身子挪動,三四分鐘居然只挪動了幾釐米,而我已經大汗淋漓筋疲力盡了。
我怕等不到自己挪到蠟燭面前最後那一點兒微弱的火光就熄滅了,越發着急了起來,也顧不得其它了,配合着還能動的脖子,用下巴杵着潮溼的地面,配合着腳掌的動作,這才稍微加快了幾分速度。
蠟燭就在我面前不到兩米的地方,我卻足足花了十多分鐘才困難的移動到了它面前。
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一口氣喘大了就把那點兒燭火給吹滅了,正準備挪動位置把腳轉到蠟燭的方向,忍着疼讓它燒斷腳腕部分的繩子。
然而就在我剛挪動了兩下的時候,忽然聽到潮溼的空間裡傳出一陣輕微的響動。
我心頭一喜,想着會不會是上頭的山洞裡來人了,正準備出聲呼喊,卻聽到旁邊傳出一陣“嘶嘶”聲。
我怔了一下,一扭頭就看到一旁的角落裡緩緩爬出一跳渾身猩紅的毒蛇來……
我汗毛都一下子就立起來了,那條蛇不過一米多長,腦袋卻大得出奇,和身子呈一種極度不協調的比例,而且幾乎是呈標準的等腰三角形的,在燭光的映照下渾身猩紅似血。
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顏色越鮮豔,或者腦袋越接近三角形的蛇,也就說明毒性越強。
而我面前的這一條,看外貌就知道應該是劇毒無比的那一種!
隔着一米左右的距離我都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兒,那條毒蛇慢慢遊動,朝着我這邊爬了過來。
我緊張的看着它,正想着輕輕挪動一下身子,卻剛發出一點兒動靜那條毒蛇立刻立起了脖子,朝着我的腳的方向虎視眈眈。
毒蛇立起脖子,是準備攻擊的態勢!
我心頭一緊,慌忙停住了動作,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整個身子都繃緊了,緊張的盯着那條毒蛇。
那條毒蛇立起脖子後因爲我的靜止似乎失去了目標,立了一會兒就慢慢準備方向腦袋。
而就在這時候我左側那個被大光頭用土石封死的洞口發出了“嘩啦”一聲輕響,一小塊雞蛋大小的石頭滾落了下來。
而幾乎就是在聲音響起的瞬間,我就看到那條毒蛇身形一閃,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就看到滾落下來的那塊石頭被它咬在了嘴裡……
這條蛇的反應速度實在太誇張了些,而且隱約間我看到它口中的那塊石頭冒起了一縷縷白煙,還能聽到上面發出“滋滋”的輕響,像是被硫酸腐蝕的大理似的。
這個聲音……難道那條蛇的毒液連石頭都能腐蝕不成!
我艱難的嚥了下口水,看着那條蛇頂着一個碩大的腦袋把那塊石頭甩在了地上,然後優哉遊哉的朝着另一邊爬了過去。
看它終於準備離開了,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完全呼出來,我就聽到地上一聲輕響,那條猩紅的毒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竄到了我的臉前!
毒蛇立着脖子舉着腦袋,我能清晰的看到它嘴裡吐出來的漆黑的信子,頭皮陣陣的發麻,一下子冷汗都下來了。
它似乎是字啊尋找目標,而把它引過來的,居然是我剛剛呼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