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麼想我心裡就越發不踏實了起來,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心裡更是焦慮與煩躁糾纏在一起,讓我有種想要立刻見到我爸和餘燕的衝動。
我忽然間覺得自己很沒用,每次遇到事情就只會自己乾着急,想不出好的解決辦法,甚至還會幫倒忙。
爲什麼我就不能實實在在的,靠自己去解決掉一次問題?
我心裡煩得不行,置氣的剁了剁腳罵了幾聲髒話,忽然肩頭一沉,一隻手就搭在了我肩膀上。
我一下子被嚇得叫了出來,一個踉蹌往前跑了幾步險些摔了個狗啃屎。
我站穩身形後就順手取下背上的揹包抱在懷裡準備掏包裡的鎮陰鈴,卻聽到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小夥子,你沒事兒吧?”
我怔了一下,一回頭卻看到剛剛那個老警察帶着他的手下正站在我身後不遠處,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我。
他們怎麼又去而復返了?剛剛是他們拍我的肩頭?
我頓時有些囧,問他們幹嘛嚇我。
那老警察也有些尷尬,說他無心嚇我,只是見我一個人在這路邊又是自言自語又是跺腳的,所以折回來看看。
我尷尬得不行,搖搖頭說我沒事兒,就是心情不好自己發泄一下。
那老警察這才放心下來,說年輕人有什麼事要想開點,他身後那個年輕警察則忍着笑意渾身都在打顫,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簡單交流了幾句後我還是打算跟他們一起前往芭蕉澗。
一來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我沒車也回不去,二來剛剛那個老警察說芭蕉澗只要順着這條山路走幾裡地就到了,讓我更加確定自己白天應該是鬼打牆了,這才走了半天沒走到反而折了回來。
就這樣我們一行三人又順着山路走進了山溝裡,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這地方本來就背陰,天黑後越發陰冷了。
大概走了能有將近兩個小時,我才終於看到前方不遠處星星點點的有幾處亮光,應該就是芭蕉澗村了。
我估算了一下距離,從那條土路邊出發,到芭蕉澗村大概只有六七裡地。
芭蕉澗村在對面的山腳下,和我們現在所走的山路隔了一條山澗,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整個村子的全景。
雖然是在晚上,但在月光的映照下還是能看到一個大約兩三百戶人家組成的村子,算是一個大村了。
村裡的房屋從山腳往下,一直延續到山澗邊上,典型的坐北朝南的佈局。
到了這裡已經錯開了旁邊的這座山,正好能讓陽光照進來,否則這麼陰冷的地方是不會有村子的。
我從小受我爸的影響對於風水多少懂點兒皮毛,這應該就是傳說中陰極生陽的格局。
在這麼一大片陰冷而沒有陽光的深山冷澗之中,偏偏又有這麼一處適宜居住的好地方,依山傍水,紫氣東來。
我記得我爸說過,這種格局的地方,大多都是福地,但如果說出了差池,也會變成大凶大惡的死地。
我不知道這裡面所謂的“差池”是什麼,當時我爸也只是偶然跟我提起,並沒有細說。
我跟着老警察和他的手下一起走到了村裡,並沒有馬上和他們分開。
我來到這裡是循着孫叔和餘燕的痕跡來的,這一下子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好自己亂跑。
兩個警察是來走訪情況的,先就去了村長家裡。
村長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漢,似乎是已經就睡下了,披着外衣來開的門。
我不知道那兩個警察要調查的是什麼案子,只是詢問芭蕉澗村經常到外走動的是哪幾戶人家。
老村長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就說村裡人沒事的時候都很少出村,主要是因爲交通不是特別方便。
只有老孫家例外,是二十多年前搬到村裡來的,過了幾年後又搬到蓮子鎮去了,據說專門給人做木工能賺不少錢,就只有家裡的老人留在村裡,不過走動也很頻繁。
難不成說的是孫叔家!?
我心裡一下子就跟着緊張了起來,越發覺得自己似乎快要看到線索了。
根據村長的指點我們一直走到了村尾處找到了一家看起來比較闊氣的宅院,敲開門後我就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年紀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穿着個白襯衫,看着有些舊了,臉很白淨,眼睛不大卻很有神,兩條臥蠶眉又濃又密,面相倒是挺不錯。
最關鍵的是這個人的眉眼有些像孫叔,而且我見過他一次,正是上次我被周老鬼騙到蓮子鎮時候在孫叔家門口見過一面的那個年輕人,當時我還嘀咕他會不會是孫叔的兒子來着。
“你終於來了。”
那個年輕人開門後也愣了一下,隨即對我露出了笑容。
我之前說自己是來芭蕉澗村找人的,老警察見到這一幕並沒有趕到意外,大概是以爲我就是來找眼前這個年輕人的。
年輕人說自己叫孫林,領着我們進了屋,草草幾句話就打發了兩個警察,然後讓我跟他走。
我有些不明就裡,卻還沒來得及發問就看到他轉身上了樓,我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孫林家的院子裡是那種自建的三層平頂房,他帶着我一路上樓,很快就到了樓頂。
而當我跟着他到了樓頂後我就怔住了,水泥房頂上擺着一口黝黑的棺材,棺材上的遺像正是孫叔……